這場教學結束后,高公公便在西角門外安排了酒飯。托了這場特殊教育的福,謝瑛這個當助教的也蹭了回講筵吃,回家路上回味著這頓飯,微微慨:“其實和平常賜宴也沒什麼不同,但沾了個‘講’字,便覺著飯菜味道也清華得多了。”
崔燮琢磨了一下,問道:“許是平常賜你們這些武的多是菜,這回賜的多是養生清淡的膳食?”
還真有點兒關系。
平常賜宴賜食多是以燉、炸或腌臘羊、豬、鴨、魚蝦為主,菜蔬較;這頓里的菜卻是白煮、清蒸出來的,還有不野菜時蔬,用的油也不大多,吃著自然爽口。
謝瑛笑道:“必定是高公公知道你是個會導引養生的高士,給你安排的也是素淡菜。我算是借你的,吃著了些好菜。待會兒把帶回來的菜分一分,往咱們兩家各自送些,也家里人沾沾天子圣恩。”
吃賜宴沒有不打包的,謝瑛的經驗比崔燮還足,家人分了菜,給兩家各送了幾樣。
下午大好的時,崔燮又請假在家,謝瑛也不想去鎮司晃了,索也回了家,到崔燮家聽他講鏡里有什麼天理。崔燮糊弄太子時就榨干了腦子里的東西,對著他更不想浪費時間在學上,便攛掇他趁這工夫出去玩一趟。
他們倆算著也有好久沒出門了,四月天豈不正是踏青的時節?
謝瑛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才人彈劾,請罪折子還沒寫上呢,這就出門不大合適吧?再言們看見……”
不怕!
若人看見了,就再上一本折辯,只說是今天早上宮時聽說他們制的水泥幫著邊軍大破虜寇,心里激,去城外的水泥窯看看水泥料燒制進度。
崔燮拎過早上磨蹭半天也沒寫完的請罪疏來,唰唰唰湊了幾百字套詞兒上去,又寫了兩份謝恩表,便朝謝瑛笑道:“正好順路把奏疏送到通政司,然后咱們出城住一宿。”
出城過夜這個提議頗有吸引力。謝瑛頓時也把“天理”扔到腦后,順從“人”,抄了自己那份謝恩表,兩家家人到通政司遞本章,自己就陪著崔燮出了城。
崔燮那份請罪疏上去,沒得著天子批示,就能明正大地請假不去上班。
從正月廿一上班至今,他還沒歇過假呢,逮著機會就足足實實地歇了。倆人白天在城外的莊子上跑了會兒馬,又看燒的水泥、又家人尋那個給祝枝山磨眼鏡片兒的匠人做凹鏡,晚上跟打扮儒生去看戲,過得好不快活。
祝枝山、李夢諸人真不愧是名留青史的才子,《每日農經》才寫出來多久,城外瓦肆里就有人將里面的小故事改編新戲和說話本子了。幾個泥瓦匠坐在一起聽酒時,儼然已十分練地把諸葛亮當魯班祖師之外的第二位祖師了。
謝瑛耳朵尖,聽得清清楚楚的,輕笑幾聲,低聲學給崔燮聽:“這些人看書不仔細。那本《諸葛亮一夜筑灰城》上分明寫了,筑灰屋的法子是前元王禎寫的,他們不拜王禎,也該拜你這個挑出他的法子人集畫冊的主編,這卻是拜錯人了。”
崔燮拿茶盞略掩著臉,側過答道:“過不多久就該拜我了。不拜我,還得拜你——咱們倆可是造出水泥了,魯班大師是開山祖師爺,咱們怎麼也算個中興之祖了。”
不是“算個中興之祖”,而是“算對兒中興之祖”。將來那些泥瓦匠供祖師牌位時,就該把他們兩人的牌位供在一起。
謝瑛心里想到這點,心里一陣陣止不住地歡喜——若真如此,他們倆死后有靈,也可以常在一起,不怕葬得太遠,往后只能分隔兩了。
他眼中華燦燦,含笑答道:“那咱們以后可也得多往窯那邊跑跑,盯著他們燒造出好的水泥。”
工部雖然已經在試制水泥了,不過水泥是崔燮從現代掏出來的知識,用他們自家的窯制著更方便,想起什麼料還能往里添。如今正燒著的,就是一種添了鐵匠家中煉鐵煉出的廢渣的新水泥,效果還不清楚。
往常謝瑛嫌這些水泥燒出來都差不多,凝結不凝結的也沒什麼看頭,十天二十天才來看一趟,如今有了這個賺名聲的想頭,倒是決定要常來看看了。
何況來這里不只能看水泥,還能看燒水泥的祖師呢?
他們倆在城外快活了半天一宿,轉天崔燮還想再兩天假期,程學士就早早派人到家里尋他,著他趕回翰林院上值。
昨天他去城外玩了,自不知道天子已將邊報傳示滿朝,顯揚他和謝瑛的功績,親口贊他有功,說他是懷社稷國家的務實大臣,合當作東宮講。天子都說到這地步了,言們還彈劾什麼,他還在家里避什麼?趕回來寫講章,準備給太子講稼穡之道吧!
程學士諒他如今還兼著講銜,講章就得備兩份,索他把編會典的工作給今科新晉的庶吉士們,自己專心教學。崔燮深深激他的諒,把自己正寫的“上尊號”、“耕耤”、“視學”、“經筵”……等項分給新科庶吉士唐寅、孫緒等人。
給天子準備的講章是講《孟子》的,他早就已學了,講起來并不費力,唯給太子講的是從未有過的新課,他甚至還沒想好該從哪方面手。
是講經,還是講史?
侍候太子讀書的講們中就有兩位分講經書義和五經義的,之后要講《皇明祖訓》《貞觀政要》或《通鑒綱要》,他這平空加進來的稼穡課,講哪樣都和同事沖突啊……
他琢磨了一陣子,索就從自己修會典時正修著的那條“耕耤”手,以太祖踐位初即行耕耤禮、西苑耕斂之禮的范例,引導太子重視大明立國的本——農耕。
他的講章大多是平實的白話,寫得極通俗易懂,即使是九歲的小太子也能聽懂。程學士審了稿子,微微點頭,笑著說:“咱們侍太子讀書就與侍天子讀書不同,太子雖然天姿極聰明,卻因年紀尚,學東西時需要講得細致耐心些,他聽進心里。你上回在前講格是怎麼講的?陛下極力贊你,說太子聽了你的課回去,便要選會讀書、心思簡的侍陪侍著他讀書算,比從前更刻苦用功了。”
太子果然長進極大。
崔燮跟著同事們進殿直講時,就看見他邊帶了兩個年清秀的太監,那位曾經混到太子邊的劉公公已退了一之地,落到了第二檔位置上。
這位“立皇帝”怕是立不起來了,這些有知識的小太監也不會讓他再上位的。
崔燮只看了他一眼,便將目收回來,站在講案前,并不看桌上的講章,神自若地講起了耕耤禮,講起了農業的重要。
他當初編憲宗實錄、寫農科論文時記下了許多年的糧食收和人口戶籍,講課時穿著列數據,讓太子直觀地知道大明有多戶百姓、多丁口,并時不時提問,讓他計算百姓的平均賦稅和勞強度。
太子大著膽子讓邊的侍代算,崔燮也不說他,只要得出的答案對就點頭稱是。小太子于是膽子越來越大,每次都直接侍算,得出之后再親口告訴崔燮,然后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樣嘆:“想不到外頭百姓如此艱辛,孤以后定要惜糧食,不浪費民力。”
崔燮含笑夸了他兩句,又留作業他課后人量出農夫們耕的一畝地有多大,親自繞著走上一圈,再人裝上兩石糧,他去親眼看看農民們在這一畝地里耕作一年的收獲有多。
他要讓朱厚照知道這個國家有多大,多麼沉重的負擔在他上。這個孩子可不能長歷史上那個游龍戲的明武宗,這個國家、這麼多百姓、軍人,不起他和他寵的太監、武們的折騰。
太子尚不懂這里面的深意,但覺著這種實踐作業半點兒也不嫌難,他也愿意做,便答道:“孤一定用心看,用心會里面藏著的百姓心。”
太子真是位賢明儲君,將來必定是和今上一樣的仁君!
幾位講讀聽著他小大人兒似的說話,都覺得天佑大明,自己多年的心也有了回報,吃講筵時越發激,一邊喝酒一邊向往著將要到來的盛世。
盛世好像也真地伴著他們這位聰慧早的年太子的長,飛快地來臨了。
從四月初甘州邊報,斬獲韃靼小王子所率的虜寇三百余人后,一道道邊報就如飛雪般涌朝廷——
四月底虜寇攻打錦州,兵以水泥灰灑向城下,又以大鍋盛水澆之。攻城虜寇與下方馬匹上沾了水泥,在長久的奪城中水泥漸漸結,拖得敵人與馬匹行不便,退走時被兵掩殺,斬首一百二十五人。
五月間朵三衛韃虜侵遼東,義州軍踞城而戰,憑高而厚的城墻防住韃靼圍攻,并以投石連投水泥塊砸傷敵寇,斬首一百四十九級,奪馬二百匹。
薊遼間久久未能重修的長城一段段開始翻修加固,邊城間搶掠商人百姓的小散虜漸漸減。九月薊鎮重新修整完了整段長城的城堡臺墩,將木制關寨外敷水泥灰,數日間筑堅固石堡,抵住了幾回小虜寇侵擾。
……
朝中多年沒有這樣多、這樣集中的勝報,幾乎每封奏報都是好消息,送來的人頭也是真正的韃靼、瓦剌人,而不再需要殺良冒功。大明戰力之盛幾乎要恢復到永樂天子在位的時候,連兵部尚書馬文升都拿出了久藏多年的復套書,在家里看到半夜。
河套。
若能收復河套,就能徹底截斷韃靼對京城一帶的威脅,將虜寇于國門之外,不再復演土木堡之變的恥辱。
邊關城墻堡墩都已經用便宜易得、幾日就能干的水泥加固得穩如石筑,崔燮又獻上了能讓將士們目力加長數十倍的遠鏡,如今敵虜幾乎已經不能侵到邊城之下了。馬尚書心中漸漸滋生了有生之年看見復套的期盼,又怕如今的國力不足以支撐此戰,不敢輕易上疏……
但這一年新年將至時,回京參加考察的福建布政使李琮卻獻上了一樣海商們自呂宋島尋來,畝產可達千余斤的甘薯類——一同帶進京來的,還有那幾名從呂宋運此薯回國,并幫著當地縣令試種功的商人。
沈辭意外穿書,成了一本豪門狗血小說裡命運悲慘的主角受。原主本是沈家養尊處優的小少爺,卻因意外變故家道中落,被狠心的父親送去商業聯姻。而聯姻的對象,正是書中那位令人談之色變的反派秦抑。秦抑,年少成名,音樂天才,卻因一場“意外”車禍導致雙腿殘疾,余生只能與輪椅相伴,自此變得陰鬱偏執,喜怒無常,生人勿近。小少爺要跟秦抑結婚的消息傳開後,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等著看他被這個乖戾陰鷙的瘋子欺負哭。然而…
簡介虐身虐心超刺激!暴躁變態皇帝攻/倔強倨傲吐血病弱權臣受!前面超虐,後面超甜!三年前一場宮變,杜玉章舍棄了家族,只為了保住摯愛的性命。誰料愛人登基為帝,對他卻再沒有半分憐惜。從此,白日里,他是位高權重,萬人之上的左相杜大人;黑夜中,他就成了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