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過后,周雋點了點頭,像是認了。
孟疏雨見他無話可說,頭一偏閉上了眼睛。
還別說,坐在這老板位真覺得睜著眼睛是一種浪費。
孟疏雨這一閉目養神,車里徹底沒了響。
靜坐片刻,前排忽然傳來一句:“聽不聽歌?”
以前嫌氣氛太悶不自在,想聽聽歌調節調節的時候,也不知誰總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地一口拒絕,好像寧愿車里比靈堂還安靜。
孟疏雨在心里嗤一聲,眼也不睜地說:“那就來首《你也有今天》吧,謝謝。”
周雋挪去中控臺的手一頓,點點頭:“不客氣。”
車子一路朝江府駛去。
一首首歌像井噴的料,五六直沖周雋的面門。
從《你也有今天》——“你值得,你值得,你終于可以領會什麼做因果,你終于可以學學你給我的一課。”
到《算什麼男人》——“你算什麼男人,算什麼男人,會遇到更好的男人。”
再到《GQ》——“你也就在你的地盤風風,在老娘這你啥都不是,你休想在老娘這得到啥了,裝得像回事似的。”
孟疏雨一路聽得神清氣爽,就差在后座蹦個迪。
到站時甚至覺得有點可惜,沒有足夠的時間把更多好歌分給周雋。
車在公寓樓下停穩。
周雋下了車,拉開后座車門,抬手擋在孟疏雨頭頂的車沿。
孟疏雨拎上包彎腰下去,轉往公寓走。
“周末——”周雋忽然著的背影開口。
孟疏雨回過頭來,眼神里寫得明明白白——但凡你提出一句邀約,我就會讓你知道什麼自取其辱。
周雋一頓過后接了下去:“好好休息,需要人拿快遞,做飯或者開車,”他比了個電話的手勢,“給我電話。”
雖然周雋自我定位還準,但這話孟疏雨也就聽聽過,并不想周雋來打擾的周末,哪怕讓他當快遞員當保姆當司機。
之前是生病才想吃點熱飯,才沒力氣去取快遞,現在自己什麼都能做,干嘛讓他來礙眼。
這周末孟疏雨沒什麼特別的安排,就想待在家養蓄銳。
只是剛病過一場,兩天吃六頓外賣未免有點作死,打算分幾餐下廚。
周六一早,打開冰箱發現家里又沒了新鮮的食材,孟疏雨決定去超市采購一趟,隨手拿了幾件服換上,看看有點發油的頭發,戴了頂鴨舌帽遮一遮就出了門。
秋天開太的日子,走在路上和暖宜人。
孟疏雨特意沒坐車,挎著環保帆布袋一路散步過去,覺被太曬得有了點自拍的心,走在小區外的綠化帶邊上,舉著手機用前置鏡頭咔嚓了幾張。
秋天的衛,夏天的碎花半,厚重的老爹鞋,這本沒過腦的混季穿搭再配上素都能這麼。
孟疏雨,不愧是你。
打開微信,孟疏雨把這幾張自拍分別發給了給予貌的爸爸媽媽,以及善于夸贊貌的閨,然后一路帶著好心往超市走。
沒想到剛到超市門口,一眼看見一輛倒人胃口的黑轎車,還有從駕駛座下來的男人。
雖然這男人今天打扮得也有點隨意,就一件黑衛搭一條休閑,和平常的襯西相差甚遠,但孟疏雨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人。
腳步一頓,孟疏雨角的笑垮了下來。
周雋過后視鏡看見后的人,筆直地站定在那里回過頭來。
隔著幾位群結隊的阿姨,孟疏雨對周雋冷下了眼:“這麼著就沒意思了啊。”
周雋緩緩眨了眨眼,走上前來,拿起手機翻了幾下,轉過屏幕給看。
早上七點半的聊天記錄——
談秦:「我妹今天在杭市,讓我中午陪吃飯,一起來不?」
周雋:「忙。」
談秦:「你有什麼忙的,上趕著挨罵去?」
周雋:「嗯,先去趟超市。」
“……”
七點半孟疏雨連床都沒起,別說跟蹤,就是跟心電應,也應不到今天會來超市。
所以這確實是個單純的偶遇。
“那我錯怪你了唄?”孟疏雨抬頭瞥他一眼。
周雋想了想:“據我既往的為人作出合理猜測,不能說錯,可以怪我。”
那還算你有自知之明。
孟疏雨了頭頂的鴨舌帽遮住臉,轉往超市走去,剛要去拉推車,一只手比更快握到了車把手。
周雋抬起另一只手比劃了下他自己:“人都在了,用一下吧。”
孟疏雨懶得跟他涉,當他是空氣,自顧自往前走去,先就近到了蔬菜區。
想著中午要不試試做個干煸四季豆吧,站在一堆四季豆面前一盒盒看著打包日期。
“這盒新鮮,”周雋指了下他手邊的那盒,“那邊的老了。”
孟疏雨看他一眼,拿起那盒四季豆看了看,放進他手里的推車。
“炒之前記得去,先過水煮,炒的時候也要炒,不然容易中毒。”
“。”孟疏雨又看他一眼,拿起那盒四季豆準備放回去。
周雋笑著攔了把:“買著吧我給你做。”
孟疏雨閉眼沉出一口氣。
孟疏雨,你全上下唯一的缺點就是不怎麼會做菜了。
一路挑挑揀揀,走過蔬菜區又到品區,孟疏雨聽周雋在后說著“這塊紋路好切”“這塊瘦均勻”,到后來也不想掙扎了,眉頭一皺,手一擺,讓他別說話了看著拿。
買完蔬到了零食區,終于不用再聽周雋“好為人師”,孟疏雨拿出掃的架勢,把膨化食品一包包直接往推車里掃。
忽然聽到后響起一道男聲:“你買點垃圾食品,這都不健康的!”
隨后是一道聲:“神健康不重要嗎?我吃膨化食品開心不行?你看嘛,人家男朋友都不管朋友吃膨化食品,買一推車一句話沒有!”
孟疏雨狂風掃落葉的作一頓,看了眼周雋推車里堆滿的薯片蝦條洋蔥圈。
周雋抬了抬眉梢,跟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繼續拿。
“那你不看看人家朋友多瘦?”
“說半天你就嫌我胖是不是?那你怎麼不看看人家男朋友多高?”
“別別別,”孟疏雨回頭對兩人豎起手掌,“別制造容貌焦慮,你們重點歪了。”
兩人一愣。
孟疏雨指指周雋:“重點是,這位不是我男朋友,他沒資格管。”
“……”周雋默了默,朝兩人微笑著點點頭,“說的對。”
在收銀臺結賬的時候,孟疏雨才發現今天購有點過于旺盛,的環保帆布袋只夠裝三分之一,剩下還得另外買兩個購袋。
在收銀臺確認了這三袋都是的戰利品,孟疏雨問周雋:“你不是來逛超市的嗎?”
“嗯。”周雋點頭。
“那你要買的東西呢?”
“我沒什麼要買的。”
意思他逛超市本來就是為了給買東西。
孟疏雨眨眨眼“哦”了一聲,拎上帆布袋轉過。
周雋拎起剩下兩個購袋跟上,把手心那個帆布袋也接了過來。
孟疏雨手下一輕,回頭看他。
“天氣不錯,想散步回去的話這些給我。”周雋解釋。
孟疏雨低頭看了眼他手心三大袋重,往外走去。
像來時那樣,孟疏雨沿著步行道走得一輕,只是旁邊多了條尾。
一個有車不開力氣多得沒使的閑人——孟疏雨給他下了定義,自顧自拿出手機來看。
善于夸贊貌的閨在半小時前已經發來消息。
孟疏雨點開語音,揚聲里播放出陳杏的驚嘆:“哦我天,孟疏雨你這頭幾天沒洗了?”
覺到邊忽地投來一道目,孟疏雨一把了頭頂遮油的鴨舌帽。
一過后,又奇怪地放了下手。
現在還在意周雋的眼干什麼?
反正每天洗頭的時候,他也是個眼瞎的渣男。
孟疏雨氣哼哼拿起手機回復語音:“我逛超市要洗什麼頭?”
“哦,逛超市呢,我說怎麼半天不回我,那現在到家了啊?”
“還沒,在路上。”
那頭陳杏大概聽出了走路的靜:“那你先走路,一會兒再說。”
“用不著,有苦力。”
“啥?你又跟周雋和好了?”
周雋側頭看過來。
孟疏雨冷笑一聲:“想多了,我怎麼可能讓我喜歡的人給我當苦力。”
——我總不能讓我喜歡的姑娘冒雨開車來接我。
高低兩道男聲穿越時空重疊在一起,周雋又聽見了腦仁發疼的聲音。
兩天后周一晚上。
談秦坐在周雋辦公室,見他孤零零坐在辦公椅上對著電腦,再看斜對面總經辦那頭,孟疏雨也一個人在工位上忙碌著——
就算整個八樓只剩這對上下級在加班,兩人也毫無流。
準確地說,是孟疏雨不想和周雋有任何流。
仿佛就算全世界只剩這個男的,也不想和他湊對。
眼看周雋一籌莫展,談秦嘖嘖直搖頭:“周末約你也不出來,你要有點進展吧,我被你拋棄也認了,結果你這也沒起啊。你說你不上手,當狗有什麼用?”
周雋往外了一眼,默了默說:“我知道。”
他知道自己現在就像被繳了械的士兵,手里沒有任何武討的歡心。
但這武是他自己扔掉的。
上周一孟疏雨生病那天,他在床邊說那些話之前就很確定,不會再相信他的“狼來了”。
但就算不相信,該他表的態還是得表。
聽不進去他的自白,總能聽進去他的提醒——有總部和蔡總的依仗在,可以對他這個上司發火。
那天的長篇大論,最重要的目的只是拿過手里的槍,幫把子彈上膛,讓用槍口對準他。
在認為到的傷害得到彌補之前,他就站在那里,不再拿起武。
只是這樣一來,等收槍的時候,手無寸鐵這麼久的他可能也已經不是喜歡的樣子。
就像孟疏雨說的,他是個冷靜的人。
所以他清醒地知道現在這樣對他很不利。
很不利,但也沒有別的辦法。
談秦覷覷他:“知道還當狗?到時候人家氣是消了,心里是舒服了,對你也沒意思了。”
“那也只能——”周雋笑笑,“認了吧。”
談秦看了眼外面的天,挪開椅子站起來:“行吧,我先走了,好歹你一會兒還能給人當個司機。”
周雋點點頭,等談秦離開,繼續握過鼠標,偶爾看一眼外面總經辦,確認孟疏雨還在工位。
夜深人靜,時間慢慢劃過九點,在過度投工作的一刻鐘后,周雋抬起頭,總經辦已經熄了燈沒了人。
周雋關了電腦,拿起外套走了出去。
經過洗手間,忽然聽見一道悉的聲——
“你是說,你現在對周雋已經下頭啦?”
是手機揚聲里傳出來的,孟疏雨閨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扎心了小周。
本章引用的歌詞分別來自蔡依林《你也有今天》,周杰倫《算什麼男人》,LolaCoca《GQ》。
莫予深和奚嘉領證前就簽了離婚協議,半年後離婚。 兩人聯姻,沒感情,婚後半年見了五六次。 快到半年時,朋友勸他:要不先別離,和奚嘉相處試試。 莫予深淡淡道:沒那閑工夫。 後來,所謂的沒閑工夫: 奚嘉去外地的第三天,莫予深找個借口飛過去看她。 為了多待一天,他望著窗外萬
和男友爭執,她找閨蜜訴苦卻發現閨蜜早已勾搭上男友。悲傷不已,酒吧買醉,卻被陌生男人帶進豪華套房紙醉金迷。一夜酒醒,形同陌路,她回歸日常生活,晴天霹靂般的消息接踵而來。她懷孕了!思考良久,她決定打胎,卻在手術中途被陌生男人帶走。“既然懷孕,這個孩子就得要。”陌生男人霸道開口。“憑什麼!我的孩子,我想怎樣就怎樣!”“你再說一遍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