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書齋
吱兒——
晨推門而,一室的涼意撲面而來。
冷——
晨才知這房間的冷意是從窗戶那邊散發出來的,只見端王負手而立站在窗前,雖然看不到表,但一個背影就如同冰塊一般源源不斷的散發著寒意。
晨心下微微有些詫異,跟在這兩位主子邊這多年來,他從未見過端王對自家公子過怒,面容楚端王似是斂眉頭都不舍皺一下,今日這是——
晨略微一想便知道端王為何會怒了,這次自家公子這次昏迷傷了。
這些年來端王何其的在意自家公子,即便是自己也是易主來到容楚的邊。
晨原本是端王府的人,端王讓他重新認主,必須要認真照顧好新主人的生活起居,如有背叛——
那一刻,那樣的眼神,晨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或許為死人才能安全些,可想而知一向溫潤如玉的端王給晨造了多大的影響。
晨自此便為容楚的人,忠心不二。
那日也是這樣的一個午后,只見容楚佇立在涼亭,背影直如松,冰藍的長袍,袂飄飄,就單單一個背影,清雅出塵。
“容楚——”端王聲調溫的落下,容楚轉過來,一張清華溫潤的儀容映眼簾,眉目如畫,神淡淡,整個人靜謐的仿若冰雪雕琢,似是一就碎。
自此晨便留在了容楚的邊,妥帖的照顧這位新主人的生活起居,漸漸晨發現這位新主人靜如直水,整個人如同老僧定般,一坐便是一日。
后來,流星被新主人撿了回來,流星子比較活潑跳,給新主人平靜的生活帶來一熱鬧。
殊不知,流星之所以能夠被新主人撿到,是端王費盡心思刻意安排的。
這些年來晨和流星,一個穩重,一個活潑在容楚的,容楚的子也漸漸改變了,不在清冽疏離,而是溫潤雅致的翩翩公子。
晨擔憂的著自家公子一眼,只見容楚優雅的端坐在椅子上,目低垂,濃而長的睫睫在眼瞼下灑下淡淡的影,淡定而溫潤。
兩位主子的事不是他能夠參與的,晨便將準備好的冰鎮果子放在了桌面上,悄然的退了出去,將房門關上。
夏日的風吹過樹梢,將樹上的花瓣洋洋灑灑的飄落而下,落下了茵茵草地之上。
端王緩緩的轉過來,兩人的目相對,連室的空氣都變的稀薄了起來。
今日的端王就如他們初見時一般,站在窗前臨風而立,一陣風吹過,淡青的角翻飛,儒雅清貴。俊的容上眉峰微蹙,盛滿怒氣的眸心夾雜著擔憂之。
容楚依舊一臉平靜,姿態雅致。
終究是端王敗下陣來,微微嘆息一聲,他真的是拿容楚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食言了。”端王開口說道。
容楚目微,看著端王;“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這樣做?”端王心中雖怒,可面對容楚卻真的是無可奈何。
“這個辦法雖鋌而走險,卻也是一個好辦法。”容楚知道端王做出了讓步,開口解釋的說著。
“可你沒有功。”端王繼續說著,他知道容楚的為人,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會鋌而走險布下陣法走進幻境之中,強制自己恢復記憶。
容楚點了點頭,當初在岐山北麓布下陣法他勢在必得,只是沒有想到楚輕塵竟然知極幻陣法,讓他的計劃功虧一簣,沒有辦法記載陣法中恢復的記憶。
端王看著容楚沉默不語,便料想到陣法中的兇險,想到這里一顆心再次沉了下去;“你知記憶對你而言,今生已經尋不回來了,為何還要強求?”
“這是唯一的辦法,我想試試。”容楚說道;“阿玥你相信我,我有足夠的能力自保。”
一聲阿玥讓端王心口一,容楚已經很多年沒有稱呼他的名字了。
他們初見,容楚救了還是皇子的他,他對容楚說他邶玥,容楚便一直稱呼他為阿玥,只是后來回到楚都城了,容楚便說這個稱呼在楚都城不合適,和不方便,一直稱為殿下,他心中雖然失卻也無可奈何。
如今,一聲阿玥也是容楚向端王服——
容楚又怎麼會不知端王對自己的擔心與怒氣,可是很多事即便是無妄也想去試試。
他能尋找過去的家人,可他也知道那段失的記憶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否則也不會即便是死也不想忘記。
“你可曾想過我?”端王的態度化了起來,語氣頗有些哀怨。
容楚沉默,他何曾忘記過他們的誓言,這麼多年他們彼此就了彼此。
邶玥在容楚的幫助下一步步長,為南楚尊貴的端王,而端王邶玥讓他從藥蛹的夢魔中徹底解了出來。
“本王說過會陪你去尋找你的過去,你的家人,可你為何還要執著的尋找那一份不可能尋回的記憶?”
這麼多年來,端王面上溫潤,手段狠辣狠辣,卻從未對容楚發過火,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因為害怕失去而生氣。
容楚看著端王說道;“強求無果,便不在強求了。”
“真的?”端王的語調極輕,似是不相信容楚說的話。
“我何曾騙過阿玥。”面對端王,容楚也終究不在執著。
那段失的記憶對于曾經的他來說非常重要,甚至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
不然他在老怪將他制藥蛹后,備折磨,生不如死還能活下去,就是因為那段失的記憶,為他活下去的理由。
時隔多年,失的記憶既已尋不回,為何不珍惜眼前人,信守著他們之間的承諾。
容楚被制藥蛹,反殺了老怪之后,天地之大,也只有他一個人孤單的生活,沒有記憶,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一無所有。
阿玥的出現改變了他的生活,讓他從那個冷漠薄涼無心的人,變了一個正常的人。
容楚想到這里,漆黑的眼眸溢滿了溫的芒,看在端王的眼里必有一子風。
端王心下一,怒氣與怨氣全消,俊逸的臉龐漾著從心底里發出來欣喜的笑意。
“容楚,你的家人有眉目了。”端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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