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相濡以沫
嫁妝是自己一樣一樣準備好的。
保管引人注目。
至于那些不顯山不水,別人本看不到的……馮姨娘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在郊外置了十幾畝良田。白天早些時候同父親一起離開前,急匆匆都塞給了。
說是不能看著出嫁了。這些全當這個生母的一點心意。
秦書寧很是看不上。
覺得馮姨娘忒小家子氣。十幾畝地,也好意思拿出來。
指著堆了半個院子的箱子,示意馮姨娘看。
這些都是的嫁妝。言下之意,本看不上那一張薄薄的地契,最后馮姨娘失落的走了。
秦書寧冷眼看著,沒有和馮姨娘多說一句話。
明天便要出嫁了,可今天卻離開了秦家。秦書寧不想理會的理由,覺得自己永遠是被拋下的那個。那便仰著頭,要笑,要風風的出嫁,要讓全涼州城的姑娘都羨慕。
明天就要嫁給封逸了,以后便是封夫人。
會同封逸一起去京城,到了京城便是皇子側妃。這輩子注定大富大貴。
秦保寧給進金家有什麼好?
金家終究只是個商賈之家,再有銀子又能如何。到有權有勢的依舊要卑躬屈膝。以后秦保寧見了,要跪地給請安。
只要想到那一幕,秦書寧就覺得暢快。
自己這輩子贏定了。
秦家要與斷絕關系,一定是秦家的損失。到了那時候,秦家便是跪在面前哀求,也不會理會。這時候想著與劃清界限,將來便是捧著金山銀山……那時候可是皇子側妃了,還會缺這點銀子?秦家如何待,便如何待秦家。
以后回了京城,也算是京城權貴圈子了,以后的孩子……即便是側妃,的孩子不是嫡出,可孩子是皇家脈,這輩子因庶出而不能當封逸正妃,的兒將來絕不會如此。的兒將來會是郡主,一定能嫁個顯赫豪門當主母。
嘗過的,一定不會讓兒經。
的兒一定金尊玉貴。
秦書寧做著兒是郡主的夢,連角都帶著笑意。
秦家其他人心里滋味可就五味雜陳了。
秦二爺的院中……
二夫人安置好小兒,回到屋子便看到秦二爺立在窗前。秦二爺是個很純粹的武夫。除了嗜武癡沒什麼旁的心思。所以自歸家后,一天大半時間都耗在演武場,不到睡前絕不回來。
秦二夫人初時也有些怨言。
可嫁的男人就不是個會花前月下哄媳婦的,他對的好是那種實實在在的。
只要隨口提個東西,他一準想法子給弄到。
只要想開些,豁達些,其實秦二爺是個很好的男人。兩人過了最初那段磨合期,最近日子過的倒也太平。
秦二夫人已經習慣每晚躺下秦二爺才一臭汗從演武堂回來的形了。
可是今天……秦二爺神不太對勁。畢竟老夫老妻了,秦二夫人的覺還是正確的。“母親那邊如何了?”秦二爺回來后才知道自己外出訪友不過幾天,家里竟然發生這樣的大事,自己竟然險些見不到母親的面了。
秦老夫人單獨召見了秦二爺。
將這幾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相告。秦二爺即震驚又覺得不敢置信。毒是長兄下的,背后之人竟然是……封逸。
早些時候封逸面,說正巧救下他們父子。還和他暢談了一番。
雖然不太喜歡封逸這人,覺得他未語先笑難免顯得虛偽了些,可也算有些見識。
前陣子母親秦老夫人特意將秦家人召集到一起,當面宣布自秦書寧出嫁之日,便再徹底斷絕脈關系。秦二爺習慣聽從母親的意見,可始終覺得母親小題大做了。秦書寧那子雖然不討喜了些,可好歹是秦家的兒,也不至于自出嫁后便與從此陌路吧。
后來又說是不想和封逸牽扯太深。
封逸可是兒子守寧的異姓兄弟,自家長子子憨厚,朋友不多,更是難得到這種能稱兄道弟的朋友。
秦二爺最初心里是不太樂意的。
可他小離家,在母親邊盡孝的日子不多,并不想忤逆母親,惹母親生氣。
于是也便勸兒子以后同封逸遠著些,秦老夫人畢竟有閱歷,做這樣的決定或許有其原因。
兒子倒是聽話,自此后確實和封逸往來的了。
這次帶秦守寧一起出門,便是借機躲開封逸。封逸最近總下帖子邀守寧過府小聚。一次兩次都以忙碌為由,顯得太過特意了。回來便被人中途迷倒了,醒來便見到了封逸。
最初封逸說他救了他們父子,父子二人倒也沒懷疑。
可隨后越想越不對,尤其封逸的護衛來不知道通報了什麼,封逸瞬間神大變,看向他們父子的目著幾分冷戾。
父子均是征戰殺場的。
對于殺氣的覺尤其敏銳。封逸離開后,父子兩人不聲,隨后謝絕封逸的挽留,回家后才知道家里發生了什麼事。聽過母親的敘述,秦二爺終于知道當初母親為何執意要在秦書寧出嫁后與其斷絕往來了。
封逸其人,心不正。
“我親自服侍母親喝了藥,如今已經歇下了。二爺,你和守哥兒……沒什麼罪吧?”
“如果不是保寧使計了書寧過去,我們父子可能會些皮苦。書寧過去一攪合,讓封逸不敢輕舉妄,對我們父子倒是十分客氣。夫人,當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看那封逸……雖然子太過圓了些,可我一直沒看出,他竟然是個狼子野心的。”
秦二夫人倒了杯溫茶送到秦二爺手中。
“母親既然覺得他不太妥當,他必定不太妥當。這些年母親還沒看錯過什麼呢……當初大嫂……母親就覺得不是個能好好相夫教子的,事實證明母親沒有看錯。
母親看中保寧。
母親說保寧是咱們秦家最聰明的姑娘。
如果保寧是男娃娃,母親說秦家到保寧手中,定然能耀門楣。
母親深謀遠慮,定然不會看錯的。
你和守哥兒這次的經歷……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只要咱們家人都平平安安的,不管出了什麼事,大家齊心協力,都一定能渡過難關。”
秦二爺長長嘆了口氣。
平日只覺妻子溫婉,持家一道,竟然不知道妻子竟然還這般豁達通。
想著妻子便是當年母親替他相看的,母親曾說過,他是武將,注定將來和妻子聚離多,所以一定要娶個溫的,卻又不能太過弱沒主見的亦不能太過要強的,太過弱,他常年不在家難免會心生怨懟,太過要強,難免東想西想,家宅不寧。
時間證明了母親說的果然沒錯。
他常年不在家, 妻子教養孩子,孝敬公婆,他做不到的,妻子都替他做到了。
就像這次母親最初既然不看好封逸,必定有其理由。
是他小人之心了。
“你說的對。母親確實睿智,保寧也確實聰慧異常。以后讓咱們的兒多和保寧走。保寧和金公子……即是保寧喜歡的,母親提起來也贊不絕口,那位金公子定然不俗,我讓守哥兒多同他走走。
若寧的親事,或許將來還要仰仗保寧呢。
明天書寧出嫁,大哥不在,我便用長輩的份送出門。
本該海寧背出院子的,可海哥兒不愿,讓守哥兒去背吧,終究兄妹一場,也算是全了最后的份。”
秦二夫人點點頭。
海寧那孩子本就耿直,喜歡便是喜歡,不喜便是不喜,都在臉上。
秦書寧所為也確實不討喜。
想著那一院的嫁妝,秦二夫人就頭大,于是順口低估了幾句。
秦二爺聽完又是一聲嘆息。“母親都默許了,咱們也只當沒看見吧。甭管丟人還是風了,反正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咱們和便沒什麼關系了。”
“保寧也是這麼勸我的。可我這心里……那孩子終究姓秦,骨子里留著秦家的。咱們秦家的孩子都聽話懂事,便是海哥兒頑劣了些,可本也不壞,沒一個像那樣的。也不知道那子是怎麼養出來的。以前大嫂在時,最喜歡的便是,想來那子只投大嫂喜歡吧。”
秦二爺約也知道一些。他是個男人,自然不會理會這種閑言碎語。可有句話說說的也有道理,無風不起浪。母親曾經提起過,說保寧自不得其母歡心,所以才養這幅年老的樣子。進了松溪堂后,才漸漸變得開朗了些。
保寧子那麼好的姑娘,都不得其母歡心。
一個所有人都喜歡的人,偏偏只一個人不喜歡。那絕不是保寧的錯。
對于長嫂,秦二爺不愿背后道其是非。不過這些年他回家次數不多,每次見到,都一幅倨傲的神。
秦二爺對其印象著實一般,因著兄長喜歡。
他才對畢恭畢敬。
或許便是秦家上下都容忍,以至越發的不知天高地厚,最終做下錯事,被遣回娘家吧。
秦二爺想到妻子不止一次說起長嫂明目張膽的欺負。他每次都敷衍了事,只說那是長嫂,長嫂如母,妻子該尊之敬之。
這麼多年,妻子了多委屈?“夫人,這些年難為你了。大嫂總與你為難,我卻從未幫過你……反而覺得你小家子氣,總計較一些枝枝末末的東西……”秦二爺冷不防的提起此事,秦二夫人神微怔,眼睛瞬間紅了。
“我不委屈,只要二爺有這句話,我便不委屈了。”
“是為夫不好,這些年你一人在家。又要教導孩子,又要孝順長輩。還要大嫂的氣……夫人,為夫向你賠罪了。”
秦二爺是員悍將。
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人面前從未屈過膝。可他此時退后一步深深一躬,秦二夫人一驚,趕忙上前攙扶。
“我們是夫妻啊,我為二爺做什麼都是心甘愿的。這些年……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我帶著孩子呆在院子里,除了給母親請安,輕易不出院子。大嫂最初確實挑我的不是,時間久了也覺得無趣了,漸漸的便顯來院子鬧了。
后來母親將鑰匙給我。
大嫂雖然鬧了幾場。可有母親給我撐腰,我也沒什麼委屈。
家里的事有保寧幫襯著我,我上手也算容易。
你們父子爭氣,我在家里也是高興的。保寧還說將來你們父子一定能揚名立萬……興許還能建一只秦家軍呢。”
秦二爺笑笑。
“保丫頭倒是敢說。”
“保寧可不胡說,既然這樣說,便是十分看好你們父子。興許將來真如所說,我們秦家也能出員名垂千古的大將軍呢。”
“我們父子一定好好干,爭取不保丫頭失。”
父妻兩個似乎關系更親近了。以前是相敬如賓,如今倒生出幾分相濡以沫來。
秦二爺拉著妻子的手,緩緩向床榻走去。“時候不早了,夫人明天還有的忙,也該歇息了。”
“是。我替二爺更……”夜還很漫長,一對親二十余栽的老夫老妻相擁而眠。
嫁兒是件喜事,就算尚在孝期,不適合大大辦,可有的也會在家里開幾桌小宴,請親朋至友前來。
可秦家卻不見喜。雖然院中沒有上喜字,不過秦家大門外卻是另一番景象。
天蒙蒙亮,秦家灶上便忙活起來。
流水席面支開,各種點心瓜果擺上桌了……
早幾天秦家便放出話來,家中有兒出嫁,家中尚在孝期,不打算辦。可卻會辦流水席面。
大家一傳十十傳百,今日見席面支開,秦家小廝婢往來穿梭,便知道秦家今日嫁兒了。
大家呼朋引伴前來。
有免費的流水席吃,大家自然樂得前來捧個場。
溫管事全權安排。
見人越來越多,溫管事覺得時候差不多了,這才秦手抱拳道:“……今日我秦家四姑娘出嫁,因尚在老太爺孝期,不宜大大辦。便擺出這流水席面,邀鄉親們大吃一頓,也算是替四姑娘祈福了……諸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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