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在!
勘驗份文書,城門吏放行。
稀罕的是,這麼啰嗦耽誤時間的事,丁常侍以及他的手下一干人,竟然忍了下來。
沒有一個人跳出來,找城門吏的麻煩。
更沒有一個人跳出來充大爺,囂要收拾這幫找事的城門吏。
燕云歌很好奇!
這年頭,宦都這麼好說話?
蕭氏輕聲一笑,顯然看了一切。
替燕云歌解,“丁常侍不是給城門吏面子,也不是天生守規矩。而是要給城門吏的上峰面子。聽聞,是陶家人,管著京城城門安防!”
哦!
燕云歌恍然大悟。
原來是皇后的娘家人。
不怪丁常侍慫包。
陶家勢大,能避則避。
車隊順利進京城。
京城果然繁華奢靡,比起幽州,好似人間天堂。
只是在繁華奢靡的背后,燕云歌還看見了破敗,貧窮,麻木,仇恨……
這個京城,已衰敗之相。
燕云琪著車窗,好奇打量京城風貌。
拉著燕云歌的手,“四妹妹,找機會我們出來逛逛,可好?”
好啊!
燕云歌點頭!
得先將地盤踩了,將京城的地圖畫出來。
……
平安坊,寸土寸金。
中宗皇帝臨死前賞賜給蕭氏的府邸就在平安坊。
三進大院,院子套院子,住幾百上千人不在話下。
兩千侍衛,一半留在城外別院。
一半住進位于平安坊的筑縣主府。
府邸常年有下人看守打掃,維護得不錯,無需修繕,可直接住人。
一行人,浩浩住進筑縣主府,引來四鄰八舍地關注。
剛安頓下來,就有人上門送來請帖。
“誰作這麼快?我們才進京,就有人送來請帖?”燕云琪好奇一問。
蕭氏翻開請帖,看到署名,立馬笑了起來。
“公主得知我們到京,特派人送來請帖。三日后,你們姐妹二人隨我一同前往公主府。”
燕云琪接過請帖一看,“這位公主和母親關系好嗎?”
蕭氏想了想,說道:“談不上好,也不曾惡。是當今圣上的親妹妹,到了公主府,萬事留意。”
燕云琪蹙眉,“宮里沒靜,反倒是公主府下了請帖。母親,我們何時進宮面圣?”
蕭氏挑眉一笑,隨口說道:“不是我們想進宮就能進宮,得等宮里召見。我估著,陛下不會立即召見我們,會先安排人試探一番,看一看京城各路人馬對于我回到京城的反應。公主的請帖,不出意外,就是第一波試探。”
哦!
原來是試探。
燕云歌點點頭。
為皇帝的親妹子,打個前鋒,理所當然。
……
在京城住下來,燕云歌適應良好。
每天帶著二姐姐燕云琪,早出晚歸,踩地盤。
期間打了三場架,揍了一群不開眼的人。
京城,沒有刻意掩飾上的鋒芒。
在看來,無需遮掩。
京城,象已經出現。
遮掩無用。
此時,就該亮出拳頭,人心生忌憚。
轉眼,三日時間過去。
固執地穿著一騎服赴宴。
名其曰:方便打人。
蕭氏拿也沒辦法。
“你啊,記得收斂一二。我派人打聽了一番,今日上公主府做客的人眾多,京城有數的世家貴族的眷都會出席。你呢,到了公主府,好吃好喝,別參與那些閨秀的聊天。若是遇到刁難,你二姐姐替你出面。你寫字再快,也趕不上別人皮子快。別手,但也不能吃虧。”
燕云歌眉眼彎彎,笑得燦爛。
比劃雙手:‘母親放心,兒不會吃虧。’
蕭氏的頭,“云歌長大了,能自己照顧自己,很好!”
燕云歌笑瞇瞇的,一臉開心地模樣,忍不住在母親蕭氏上蹭了蹭。
蕭氏哈哈一笑,“剛說你長大了,這會又像小孩子一樣。”
燕云歌抱著蕭氏的腰,不肯撒手。
像是個等待表揚的小孩子。
蕭氏笑著說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得趕出發。進京第一次做客可不能遲到。”
母三人,分別乘坐兩輛馬車,啟程前往公主府。
……
公主府,賓客云集。
母三人在二門下了馬車,由婆子領著,前往大廳。
大廳,高朋滿座。
全都是京城各大世家各大員的眷。
坐在主位上的那位,正是公主。
公主同蕭氏差不多年紀,保養得宜,白皙,略滿。
看著比實際年齡年輕七八歲,像是二十八九的婦人。
著盛裝,珠寶氣,看上去通的貴氣。
二十載不見,公主同蕭氏見面,彼此都覺到陌生,疏離……
公主的態度,不親熱,也不冷漠。
客客氣氣招呼道:“筑姐姐,我們分別得有二十年了吧。”
蕭氏點頭,“正好二十年。”
蕭氏爵位縣主,封號筑。
因此,宗室都稱呼為筑。
公主慨道:“當年你離京的時候,我們都還是小姑娘。再見面,都老了,也都是孩子的娘。筑姐姐這些年可好?怎麼不曾寫信回京?我好生擔心你。”
“累公主擔心,是我的不是。公主這些年可好?”
公主笑瞇瞇說道:“本宮過得很好,不能不好。”
是啊!
父親兄長都是皇帝,能不好嗎?
蕭氏抿一笑,沒有附和對方。
公主輕咳一聲,“筑姐姐這些年,是不是太心,疏于保養,瞧著顯老啊!”
這話一出,在座的某些人,就在發笑。
明顯是要看笑話。
蕭氏掃了眼各家眷,不喜不怒,面平靜地說道:“ 離京二十載,已經不太適應京城的氣候和飲食。回到京城區區三日,尚未調整過來,著實有些疲憊。”
公主說道:“倒是本宮的不是,忘了筑姐姐剛回京城,還需時間調整。只是,心里頭太想念姐姐。一聽說你到了京城,就迫不及待派人給你下帖子。本以為你不來,沒想到你竟然來了。”
蕭氏挑眉一笑,“公主殿下的請帖,若是不來,豈不是不給面子。”
“哈哈哈……多謝筑姐姐給本宮面子。這麼多年,本宮都忘了還要人給面子。”
似笑非笑,話中有話。
其他眷,神不一,心思各異。
蕭氏面鎮定,“面子都是互相給的。公主給我面子,我當然要知知趣。”
譏諷一笑,“姐姐也知道面子是互相給的啊!本宮還以為姐姐去了那苦寒之地二十載,規矩都給忘了!”
哐!
一聲巨響,驚眾人。
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在公主說話的時候發出噪音?
找死嗎?
循聲一看,一個黃銅手爐跌落在地上,正在慣晃。
眾人齊齊抬頭,就看見跪坐在蕭氏背后的燕家兩姐妹。
燕云琪心頭一,就要起,扛下此事。
卻不料,燕云歌出手攔住,不準出去。
黃銅手爐是扔了,要扛也是扛。
燕云琪著急,“四妹妹,你別任。”
燕云歌面嚴肅,張,無聲說道:“不許說話!”
燕云琪急得要死,卻又無法掙燕云歌的鉗制。
蕭氏輕描淡寫地掃了眼黃銅手爐,不用回頭看,就知道這事是云歌干的。
低頭一笑,出手,撿起黃銅手爐,拭上面不存在的灰塵。
“孩子年齡小,沒見過世面,又不會說話,膽小。手,UU看書 www.uukanshu.com黃銅手爐掉在地上都不敢撿起來。請公主見諒!”
公主目銳利地掃過燕家姐妹,“不會說話?哦,就是傳聞中的燕家四姑娘嗎?是哪個,站出來給本宮瞧瞧。本宮就想看看到底怎麼個手。”
燕云歌立馬站了起來,越眾而出。
穿騎服,量高挑,模樣俏麗,眉宇間又英氣。
“好個標志的小姑娘。你聽得懂本宮說的話嗎?”公主詢問。
燕云歌點頭,當然聽得懂。
公主冷哼一聲,“聽得懂就好!你母親說你手,扔了黃銅手爐。把手出來給本宮看看,怎麼個手。”
燕云歌出一只手,面坦然。
公主冷冷一笑,“來人啊,好好治治燕四姑娘手的病。”
話音一落,兩個婆子提著戒尺上前,分明是要打板子。
燕云琪急了,卻又不敢輕易出聲,怕幫倒忙。
蕭氏面一沉,“公主殿下何意?”
公主挑眉一笑,“自然是替燕四姑娘治一治手的病!給本宮打!”
婆子得令,揮起戒尺就打。
眾人看好戲,無一人出面求。
眼看著戒尺落下,一出好戲上演,卻不料,好戲翻轉。
“啊!”
“打人啦!”
伴隨著兩聲驚呼,兩個婆子,一人一腳被踢飛,在空中翻滾,最后跌落在地。
在場除了蕭氏母外,所有人驚掉了下。
燕云歌竟然敢手打公主府的嬤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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