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菩提道果的芒尚未散去，許多修士上的華卻此起彼伏的紛紛亮了起來。

整個會場，陷了一片難以言喻地古怪氛圍中。

“呵呵，還真有能破境的……”迴殿主目一挑，向位置十分靠後的一坐席。

只見一名跟隨家族老祖來此，卻意外收穫一枚道果的青年男子，渾青華噴涌不止，一氣息迅速暴漲，境界修爲竟是直破金仙中期瓶頸，踏了金仙后期。

這邊靜還沒沉寂，另一邊又有呼聲響起，竟是接連有七八人先後破境。

迴殿主目隨意一掃，發現基本上是太乙境界以下修爲的，畢竟修爲越高，破境就越不易。

不過從那些太乙級別修士的臉上，也能看出許多激神，很顯然他們到的裨益也是不小，雖不至於破境，但以後修煉路途上，定然是去了不患。

雖然大羅境修士服用的道果，普遍等級更高，但是限於其本就境界太高，若有瓶頸也都是修行路上的大關隘，很難取得立竿見影的效果。

不過，諸般好自然也是有的，只是他們往往心沉如井，難有波，即便是獲益頗，也不會輕易表出來。

如此持續了良久，會場上的異才逐漸收斂。

“此番宴會，能觀諸道友各逢機緣，有此盛景，也不枉天庭一片心意了。”古或今目一掃衆人，朗聲笑道。

“全賴至尊大人不吝仙緣，賜下菩提道果，我等懷在心，拜謝至尊。”一名著月白長袍的青年男子，剛剛破開一境，氣息尚未完全穩定，難掩激地站起來，衝著時間道祖躬下拜。

其餘各獲仙緣的衆多太乙修士，以及不大羅修士也都紛紛起，告謝天庭。

迴殿主看著這一幕，眼中出一抹笑意，自顧自的沉道：

“天庭果然手段不凡，區區一枚菩提道果，就引來如此多擁躉，實在是羨慕不來啊……”

他聲音不大，且並未刻意用法力提振，但在場諸人何等修爲，且不人本就時時分出一縷神念關注他，故而此言一出，所有人目齊刷刷的投了過來。

除了一些人面不置可否之外，大部分人均面不善，或蹙眉，或憤怒。

“哼！迴殿一向與天庭作對，悖逆天道，有失綱常，攪得整個真仙界烏煙瘴氣。此番拜至尊大人寬厚，容閣下在此同盛宴，竟還敢在此大言不慚……”一位皓首老者義憤填膺，更是忍不住站起來，破口大罵。

其餘人等見狀，也是紛紛開口指責迴殿行事不端。

一時間，整個會場像是突然進了一窩喜鵲，嘰嘰喳喳個不停，顯得頗爲紛。

古或今聞言，卻沒有毫慍怒，依舊是笑臉迎人。

他擡手在前虛按了兩下，示意衆人稍安勿躁，於是四周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

“諸位道友不必如此，天庭與迴殿之舊怨已糾葛了無盡漫長歲月，當初起於何源，誰對誰錯，已經很難窮究。如今將迴殿主邀約至這菩提宴上，也不是爲了口誅筆伐，而是想要共同尋找一條平息干戈的道路。”古或今開口說道。

衆人聽聞此言，紛紛點頭讚歎，心中皆是稱頌時間道祖深明大義，不愧爲仙域共主，正道巨擘。

“好一個探尋平息干戈的和平之路，此世間，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如此臉不紅心不跳，將這冠冕堂皇之語說出口的人了吧？”迴殿主大笑道。

“殿主是質疑我的誠意？我能放任殿主安然這瑤池會場，不派兵鎮天門外的迴殿叛軍，不已經表明了我的誠意。只要殿主願意平息紛爭，停止兵戈……咱們大可以化敵爲友，一笑泯恩仇，也算是以後仙域千萬年流傳下的一段佳話。”古或今眉頭微微一挑，緩緩說道。

聽聞此言，在場的衆多修士臉紛紛一變，不人眼中明顯閃過一怒意。

“至尊要與這樣的賊子化敵爲友？要抹去和迴殿的仇怨？那我的仇該怎麼算？那些爲了天庭而被迴殿戕害的忠臣志士的仇該怎麼算？”蒼梧真君憤然而起，連聲質問道。

“蒼梧道友，冤冤相報仇復仇，此恨綿綿何時了？這麼多年以來，天庭死的人極多，迴殿又何曾了？若是不將這仇怨因果抹去，日後還不知道要有多忠臣志士爲此赴死。這仇又如何報得完？”古或今深深看了他一眼，語重心長地勸道。

“哈哈……好一個冤冤相報何時了，既然天庭不願了，之後出了瑤池，我蒼梧自己了。”蒼梧真君神悲哀，仰天大笑道。

“天庭倒也不盡是些沒用的應聲蟲，還有些有骨氣的。”迴殿主見狀，眼中反而多了幾分讚賞之，說道。

“殿主，天庭的誠意已經擺在眼前了，你當真不願接和解？”古或今蹙眉問道。

“和解？哈哈……我倒是有一個提議，就請古道友看看我的真容，再決定和不和解，如何？”迴殿主癲狂大笑，說罷竟是擡手一揚，將自己終日戴在臉頰上的斗笠取掉了。

與在座衆人猜測的仙風道骨和兇厲醜陋都不相同，那是一張頗爲普通的青年臉孔。

時間道祖軀微微一震，眼中缺閃過一抹難以置信之。

一旁的其餘幾位道祖也是紛紛變，其中更以九元觀觀主李元究爲甚。

“韓立？”李元究的軀微微前傾，忍不住出了這個名字。

對於這個名字，在座的大部分人已經不陌生了。

這個名字起初只是零零散散的被提及，時而涉及一些天庭中人，時而涉及妖魔兩族，時而又似乎從監察仙使得到一些關於此人的傳言。

當然真正引得整個天庭爲之矚目之事，是始於此前韓立以一己之力殺上金源仙宮，完全無視於天庭的權威，之後便愈發頻繁的聽到這個名字了。

而不久前，擊敗道祖馮清水的那個新晉的天庭要犯，也是做“韓立”。

至於他之後殺了七君之一軒轅傑之舉，由於正值菩提盛宴召開之際，倒是並未有那麼多人得知，即便聽到一些風聲，也未必會當真。

即便此人的經歷再怎麼離奇，一個大羅境修士將七君之一的軒轅傑滅殺，也簡直是匪夷所思之事。

“怎麼可能？迴殿主竟是那個韓立？”

“他就是那個韓立？看起來很普通嘛……”

“這……不對啊，時間方面似乎對不上……”一名與迴殿手多年的大羅修士，也喃喃道。

“韓立，不是修的時間法則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非，至尊軒轅傑被滅殺之事，是真的？其實是迴殿之手筆？”

……

一時間，整個瑤池會場紛非凡，關於迴殿主和“韓立”的各種猜測都有，議論之聲比先前還要來的熱鬧。

結合過去的種種離奇傳聞，以及迴殿的影響力，如今整個會場如此多頂階修士，都開始爲“韓立”這個名字所困，談中，提及最多的名字，也是“韓立”二字。

坐在夢婆後的餘夢寒心中更是震驚不已，方纔看清他臉龐的一瞬，甚至一個忍不住就要站起來，所幸被師父發現，及時按捺了下來。

“丫頭，不可輕。”夢婆以傳音道。

不知道餘夢寒爲何會突然失態，只是猜測到與那部《五雷正法真經》有關。

然而，很快餘夢寒就自己冷靜了下來，仔細打量了迴殿主片刻，喃喃說道：

“不對，不是他……”

的聲音細弱蚊蠅，本沒有人注意到。

“怪不得先前陳摶老祖那麼多卦的卜問，結果都是雲山霧罩，始終不得其法。原來是因果循環早已被打，怪不得，怪不得……”古或今像是縈繞心間多年的疑終於得釋，長出了一口氣，緩緩說道。

“看樣子，古道友是已經理清楚這各種緣由了？”迴殿主眉頭一挑，問道。

“以前或許不甚清楚，現在參悟過往天卦玄機，結合所見所聞，倒是有了一知半解。這麼說來，你就是韓立，韓立……也是你？”古或今點了點頭，說了一句沒有幾個人能聽懂的話。

“當年你一句‘大道獨行，豈容覬覦？’就對我趕盡殺絕，害死我的道，得我走投無路，纔在瀕死之際拼死一搏，結果差錯下穿越時空，變了如今的迴殿主，你覺得這樣的仇，能一笑泯滅？”迴殿主沒有回答古或今，話鋒一轉的說道。

時間法則？穿越時空？在場衆人越聽心中越迷糊，也就覺得越發震驚。

只有李元究一人，眉頭先是一蹙，繼而抖了一下，似是猜到了些許端倪。

他當然知道一個人不可能兼修兩種至尊法則，這個修迴法則的殿主大人，與那個修習時間法則之力的韓立，是一個人，也不是一個人。

那麼當年傳功於他的，又是哪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