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們離婚吧。”
宋卿努力出一抹微弱的笑容,讓自己乏善可陳的臉,盡量瞧上去不倒人胃口。
他與沈嶼觀結婚八年,見沈嶼觀的次數不過寥寥。
沈嶼觀的模樣與八年前并無太大區別,歲月待他苛刻,明明不過二十六歲的年齡,看起來卻似三十好幾,但待沈嶼觀甚好,歲月只零星的在沈嶼觀眼尾填了幾紋路,反倒稱的他更加有魅力。
他小心翼翼的將離婚協議遞到了沈嶼觀的書桌上,角不經意間到桌上的文件夾,都讓他上一,溫潤的眼忙忙收回視線。
而反觀沈嶼觀卻是一派散漫,他慵懶地坐在梨花木椅中,沉若寒潭的眼,漫不經心的瞟過那一頁薄薄的紙,修長的利落地疊在一起,筋骨分明的手指頗有節奏的在書桌上敲打,無不出,他并沒有多在意眼前這個膽小慎微的男人,以及離婚協議。
他微勾角問:“理由?”
理由嗎?宋卿糾著的手指栗的停了下來,腦海里浮現了無數種答案。
譬如,他與沈嶼觀的契合度只有50%,一個就算同床共枕一輩子都不會與對方產生的數字。
契合度,是如今信息素蔓延下最令人詬病的衍生,契合度越高,omega與alpha的就越濃烈,70%的契合度剛剛到的及格線而已,更何況是他與沈嶼觀的50%。
沈嶼觀對他沒有,瞧他的眼神跟看條狗并無差別。
若不是家族聯姻,他這輩子或許連沈嶼觀的一手指頭都不到,更遑論與他結婚。
但他是著沈嶼觀的,沒有基因里的互相吸引,他也是著的。
所以這也算一個理由吧?
還有什麼呢?
哦,還有就是他的家族在爭權大戰中落敗了,他與沈嶼觀最直接的樞紐也隨著這場政治失敗,崩裂破碎。
沒人可以再攔著沈嶼觀賜他一紙離婚協議。
他最常被人罵不識趣,但他卻想在沈嶼觀最后的印象里留個識趣。
嗯,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但埋在心底,宋卿委實不愿在記起來了。
所以他主遞上了離婚協議書。
他蠕了,嗓子因過度張發啞,輕聲細語道,“我的家族對先生已經無用了,所以盡早結束這場婚姻,對大家都好,但家族不會同意先生你與我離婚的…”
如今的沈嶼觀可謂坐擁霜城半壁江山,手眼通天,失了勢如同秋后枯蟬的宋家,怎麼可能放手沈嶼觀這尊大佛。
沈嶼觀掛著最恰到好的微笑道,“你認為你的家族現在還有能力拘束我嗎?”
他居高位的一氣勢,那怕是懶散中,也會從他細小的隙中爭相涌出,分明是笑著的,但宋卿能直觀的到笑意當中的嘲諷。
他立馬搖頭否認,“沒…所以如果是我出面主提離婚,家族那邊便不會來煩擾先生。”
“雖然先生可以解決,但或多或,會浪費先生的時間。”
他不想低三下四的懇求沈嶼觀別和他離婚,在這場有名無實的婚姻里,他已經很難看了,所以他想有場漂亮干凈的結局。
聽到他這句話,沈嶼觀難得的正眼看了下,他所謂的名義上的妻子。
宋卿長得不丑,只能算是清秀中帶了寡淡,讓人看完就忘了,毫沒有能人記住的地方。
唯獨看得過去的是他的一雙眼睛,像是時時刻刻含了一汪清泉,干凈溫潤不帶任何侵略。
他帶了點夸贊的意味道:“宋卿你變得識趣了。”
這句夸獎對于宋卿來說,不異于當眾給了一記狠毒的掌,的宋卿恥難忍。
沈嶼觀是在說他以前相當不識趣,確實,在這場婚姻的剛開始,宋卿好歹也是宋家的小公子,從小養尊優,錦玉食過來的,所以當沈嶼觀瞧不上他,不拿正眼看他的時候,他還敢沖沈嶼觀嚷嚷,他認清,他宋卿是他沈嶼觀明正娶回來的妻子。
甚至他敢跑到沈嶼觀的小人面前,趾高氣昂的讓他離沈嶼觀遠點。
十八歲的他仗著宋家還敢胡作非為,二十六歲的他卻彎了背得了聲識趣。
宋卿努力出笑容,應下這句夸獎,像是為了報道這聲識趣,他著聲音快速的道,“我會盡快去做標記清除手的。”
在5年前,omega與alpha是不可離婚的,當alpha標記了omega后,無論何種理由,何種況,兩人就6像是被信息素捆綁在了一起,牢不可破,只能共同走婚姻的殿堂,所以人們都極度追求契合度。
誰不想與最契合的人相守相知共伴一生呢?
直至科技隨著時間越來越發達,與omega日漸不堪容忍這種被迫的枷鎖中,標記清除手出現了。
但這種手會讓omega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一年里無法被標記,消息素紊等后癥。
這讓不omega而止步,消息素紊無疑是刀尖上行走,痛苦至極,可只有做過標記清除手后,才能與alpha正式提離婚協議。
這也讓另一部分到迫害的omega不顧傷害趨之若鶩。
“手時間定下了嗎?”沈嶼觀覺得自己,做為宋卿最后一段時間的丈夫,該陪著他去醫院這場手。
算盡一下這八年里并未履行過的丈夫義務。
宋卿輕聲詢問道,“先生要…陪我去嗎?”
沈嶼觀反問,“不可以?”
他確實不想沈嶼觀去,這場手與他而言,不亞于削骨掏心,他深沈嶼觀,卻要將他從他的生命中清除,他那時一定相當狼狽,他不愿沈嶼觀見到如此狼狽的他。
雖然他狼狽不堪的樣子,沈嶼觀都見膩了。
他還是乖巧的道:“下個月二十七號,先生若有空,便來吧。”
“嗯。”沈嶼觀拿起了在書桌上被冷落已久的離婚協議,潦草的看了一眼,“關于婚后財產分割部分,這里面沒有寫到?”
“我會讓律師重新起草一份,再給你的。”他隨手將離婚協議書扔到了垃圾桶里。
沈嶼觀是個大方的人,無論對人,還是對他這個即將離異的妻子,他相信,他一定會給他一筆可觀的財產。
但…“不必了先生。”宋卿細聲拒絕了。
“這些年來我自己做的投資,已經夠我以后的生活了。”
沈嶼觀客套疏遠的笑容收住,略帶不悅的提醒道,“我不喜歡更改我做的決定。”
“好的,”宋卿知道他與沈嶼觀的流僅到于此了,他起將略微坐歪的椅子歸正,瞟見此時已經到晚飯點了,習慣關心的問道,“先生要留下來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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