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非真的無人知曉妖域在哪里。
有人覺得是五派三道聯手封印了那妖域的口, 也有人說,從極之淵的最深,便是妖域, 否則那黑暗之中為何總有許多妖族嚎,好似無窮無盡。
還有人說, 妖從海上來。
有典籍記載,曾有無數的妖族水霧蒸騰, 再從海中攀爬而出,蜿蜒而人間界中,有的便從此深埋扎于人間界, 也有的普一頭, 便已經被劍貫穿。
煙霄一路帶著兩人一貓向著海外而去,他們路過了那被謝君知一劍掃平的般若山,再向著那海外千里又千里的地方而去, 旋即在某個瞬間,倏而停下, 再開始下墜。
妖確實從海上來,所以要見妖域, 便理應劍海底, 再向深淵。
海水沒過口鼻, 虞兮枝不太適應這樣的冰冷與,才眨了眨眼睛,謝君知便已經結了法印,將那海水隔絕于周之外,再在橘二的耳朵尖上燃起了兩點靈火, 稍微照亮了這樣無止境般的黑暗。
橘二眨了眨眼睛,才發覺了不對, 猛地想要憤怒抬頭,想要去瞪謝君知一眼,豈料它才剛剛抬眼,就有一只手指按在了它的腦殼上:“別,靈火會燒傷的服。”
橘二:“……”
服算什麼!燒著它橘二的耳尖就不算燒了嗎!
欺負一只小貓咪算什麼英雄好漢!
橘二十分悶悶不樂,卻也不敢反抗,任憑自己耳尖微燙,耳廓微紅,仿佛初。
縱使經歷過妖獄第十八層的黑暗,再如此深海涌時,虞兮枝心中還是有些難掩害怕,還好謝君知許是早就料到了會有如此緒,始終沒有放開的手。
后背傳遞而來的心跳聲穩定清晰,虞兮枝的張也緩解了許多,忍不住開口道:“你曾經來過這里嗎?”
“當然不曾。”謝君知搖頭道,但他卻明白了想問什麼:“但謝臥青曾經告訴過我,所以我確實對此早有預期。”
“那我們……還要在這樣的海底穿行多久?這樣一直向下,就可以去妖域嗎?”虞兮枝又問道。
橘二不虞地甩了兩下尾,心道都說了謝君知沒來過,你怎麼還要問他,不應該來問問它堂堂正正真正從妖域而出的妖皇嗎?
虞兮枝話才出口,自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垂手了橘二的后背,又向它重復了一遍這個問題。
橘二這才懶洋洋開口道:“我當時在海里游了整整七天七夜,才到了那邊,想來要回去也要花同樣長的時間。”
虞兮枝愣了愣:“所有的妖族想要抵達彼端,都要經過這麼長的時間嗎?”
“也或許更長。”謝君知道:“橘二到底已經逍遙游,尚且用了這麼久的時間,換作其他境界的妖族,想來七日七夜并不夠用。”
黑暗有吞沒時間的覺,能夠將七日七夜拉到無限長,將深海拉出無盡的黑暗,讓始終冰冷的海水變得好似炙熱,又好似如墜冰窟。
他們在下墜,橘二雙耳照亮下,卻也依稀可以看到有其他形狀的妖族在不斷向上,想要力如此從海下躍陸地之上。
虞兮枝設想了無數種妖域可能的樣子,下墜的過程有些無趣,也直接問了妖域是何模樣,然而謝君知不知道,橘二被點燃了耳尖,有些惱火,自然不想多說,所以只能等自己真正到了妖域后,再去用自己的雙眼看。
如此在海中下墜般穿行了許久,久到虞兮枝已經數不清究竟已經過了七日七夜、八日八夜,還是更久的時候,的面前終于有了除了橘二耳尖之外的亮。
能看到亮,再到進那亮,不過瞬息的時間。
再睜眼時,便已經是妖域。
他們雖然一直都在下墜,但按照虞兮枝的設想,這樣的穿梭或許便是跳躍于無數的結界和陣法之上,某一個不易覺察的時刻,天地便會顛倒,他們理應從海面躍然而出。
可事實上,他們竟然是從高空倏然而墜。
海的下方是妖域,那麼海便是妖域的天。
妖域仿佛人間倒轉,漫無邊際的大海高懸于天空的位置,構了所謂的海天。
大海有風平浪靜之時,自然也有波濤洶涌之日。
風平浪靜之時也沒有什麼,不過海面不知從何折出的斑可以堪堪將此方天地照亮,至于波濤洶涌時,便如同此時此刻。
有雨落下。
許多的雨從高空與他們一并落下,逐漸了瓢潑之勢。
而既然能用瓢潑來形容,便是真的好似有大盆從空傾倒,惹得街上行人狂奔于如此大雨之中,再躲最近的避水。
準確來說,街上的行人,也不能用“人”來一概而論。
有深綠的大腳踏水坑,再濺出許多水花泥點,惹得旁邊的人怒罵一聲,卻很快又有更猙獰的其他的赤足再驚起更高的水漬。
分明是許多形態各異的妖族。
水花濺在妖族的上,于是怒罵變了痛呼,許多聲痛呼織一片,還有妖大喊著“讓讓,吵架一邊吵去,擋老子的路――嘶哈,真他媽疼”,一路呼嘯著沖進避水中。
既然天是海,那麼從天而降下的,也未必應當被稱為雨,也或許本應被稱之為落海。
傾盆而落的水將剛剛平整的路面砸出無數坑洼,將此方天地的一切都徹底打。
如果只是這樣,倒也不必專門設避水這種存在,風餐宿對于妖族來說,原本并不會構任何困擾。
可那海,是妖靈海,落下的雨,便是妖靈雨。
萬知天地靈氣而妖。
可卻也并非所有妖族都天生可修行,能夠將那妖靈氣納,再化為己用的妖族,才算是真正踏上了妖族的修行一途。
再待到修煉一段時間,的妖靈氣足夠龐大,才有能力去抵抗那太過濃郁的妖靈雨而不被侵蝕。
換句話說,所有妖族都厭惡著這樣的海天,卻又自己能夠在這樣的妖靈雨中自由地行走。
橘二不來妖域許久,險些便要忘了妖域的這番面貌,此時此刻,它不由得在心底第若干次痛罵了自己。
隨這兩個人了那妖獄十八層也就算了,為何不在干爽舒適的人間界繼續逍遙,怎麼又陪著這兩個人回到了這仄擁又暗無天日海天難辨的妖域?
橘二胡甩著尾,它看著這些過分弱小的妖族,不由得有些煩躁,一直被抑的兇有些被激了出來,它想要大開殺戒,卻下意識地克制住了自己的這份煩躁。
既然雙眼可見不遠的落腳之地,煙霄便自然而然停在了某個高,再在半空稍微環轉,最后被虞兮枝收了劍鞘之中。
雨沒有任何要停下來的意思,這樣的瓢潑之下,虞兮枝便自然而然地順著奔流的妖群,一并向著避水的方向而去。
避水是一有些奇特的地方。
此地勢比其他地方都高,好似有一道長不見盡頭的斜山拔地而起,口還近乎與地面齊平,只需要稍微用力便可以躍其中,山深不見末端,而尾端則一路拔高而起,如此傾斜,雨水自然不可能再流淌其中。
雨這麼大,便是站在避水的口,也會被這樣的雨濺到滿盡,卻也總有人站在口。
有巨大軀席地而坐,任憑那雨水飄散到自己上,呼吸吐納,周因此而蒸騰起模糊白霧,再有積近乎只有他手掌大小的奇特生一躍而上,將那白霧貪婪地一吸而盡,發出一聲饜足般的奇怪聲。
有的妖無法直接吸收那妖靈雨,只得退而求其次,去吸食能夠真正將妖靈氣轉化為可以用的狀態時,所蒸騰出的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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