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見晏子風不吭聲了,便不在意地轉回,接著去解綁在樹上的綢,并隨口問道:
“你是哪家的仆從?可是在等你家老爺?怎的不在偏堂等著,來這里做什麼?”
晏子風聞言心思一轉,開口打探道:
“你是這清風樓里的人麼?我可否向你打聽個姑娘?”
七并不介意晏子風的不答反問,點點頭豪氣道:
“自然是可以的,這樓里的姑娘們我的很,就沒有不認識的。”
晏子風心中一喜,忙問道:
“聽聞清風樓的老鴇前兩日,從京畿帶回來一個姑娘...”
“你說的可是連翹?”
七想了想,回道,“這半月以來,樓里新來的姑娘只有連翹一人。”
想必就是了。
晏子風點點頭,“這姑娘如今如何了?”
“是樓里的舞姬,現在已經開始掛牌接客了。”
七瞥晏子風一眼,“如果你想見,我可以幫你遞信。”
聽到“掛牌接客”幾個字,晏子風面有些黯然,他聲音微接著問道:
“、上可有胎記?”
七詫異地抬眸看著他,“有的,連翹手臂上有塊灰的火焰胎記。”
“你確定沒有弄錯麼?”
晏子風急忙問道,“上可還有其他的胎記?”
七搖搖頭,肯定道:“沒有的,我看得清清楚楚,上只有這一塊胎記。”
不要問為什麼這麼肯定,實在是上次點太背,不僅被魏小公子命人從馬車上丟下來,回來后還被媽媽懲罰伺候樓中所有姑娘們沐浴。
為這,玉箏們一度把當笑柄,每日各種取笑,害得連練舞,都要躲到這偏僻來練。
如今只盼著花魁大選趕到來,也好讓樓中這些慣會逢高踩低的人看看,誰才是最后的贏家。
聽了七的話,晏子風繃的心瞬時一松。
母親說長姐一出生,肩膀上就有一塊淡紅的梅花胎記,這連翹胎記在手臂上,也不對,肯定就不是了。
七見此,面狐疑之,忍不住問道:“你是連翹的什麼人?”
眼前這男子長得人五人六的,莫不是個負心漢吧!
“姑娘不要誤會,我同并無關系,只是聽人說起過,故才出于好奇打聽一番。”
知道了長姐并未在這清風樓中,晏子風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憾,看來,他尋姐之路還很漫長。
七打量了片刻對方懇切神,姑且信了。
在這橫流的人世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由己的痛楚,真相如何又有什麼重要,左右與都無關系。
一陣風吹過,被七解下來的紅綢緞飄揚飛舞,正好飄落到晏子風眼前,被晏子風一把抓到了手里。
著手中如般潤的綢帶,晏子風深邃的眼眸中,閃著讓人琢磨不的,“為防你想不開自盡,這綢鍛我帶走了。”
“啊?哎,你這人,快把綢帶還給我啊!”
七追著晏子風跑了幾步,再看到晏子風幾個起落就不見了蹤影之后,氣得直跺腳。
真是點太背了,好心告訴了這年連翹的況,這年竟然將的綢帶搶走了。
那可是上好的綢緞帶,是為了落時顯得飄逸,花了二兩銀特意買來的。
墨籠罩了一切,樹影婆娑出潛伏的涌,蟲蟬鳴仿若是人之間的呢喃長嘆,回在寂靜的夜之中。
七又往晏子風離開的方向張了一眼,不不愿地轉回了清風樓。
*
翌日,天大亮,整個京城都熱鬧了起來。
今日是皇后壽辰,無論是各名門世家,還是市井小戶,均都喜氣洋洋地在門前掛上了紅綢。
四下張燈結彩,洋溢著喜慶的氣氛。
鎮國侯帶著兩個兒子一早就進了宮。
等侯夫人張氏也出府進宮赴宴后,一輛馬車悄無聲息地停在鎮國侯府的后角門,將婢汀蘭也接進了宮。
張氏進宮后,先與一眾誥命夫人一同去了皇后的坤寧宮覲見。
坤寧宮大殿闊朗,暗香浮。
余皇后一雍容華貴的玄底織金翟,發髻上戴著攢珠累金,里銜著一顆圓潤亮的紅寶石垂在額頭上,華璀璨,甚是華。
見余皇后正含笑與幾個誥命和宮妃們閑話家常,張氏同不遠的妹妹麗妃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定國公夫人。
果不其然, 人群中的定國公夫人不知說到何,突然便抹起了淚。
張氏起湊過去,正聽到在余皇后的溫言詢問下,定國公夫人將兒子魏小公子,被蕭天陌打得至今下不來床的事哭訴了一遍。
張氏垂眸暗暗得意,這魏小公子又哪里是真的下不來床?
不過是故意躺到今日,只為在皇后娘娘面前告蕭天陌一狀,UU看書 www.uukanshu.com出口惡氣罷了。
對此,是樂見其的。
不過眾人都知是蕭天陌的嫡母,如若不出言維護一番,會被別人所詬病。
張氏想了想,適時開口道:
“皇后娘娘息怒,定國公夫人息怒,陌兒他年紀小不懂事,因著他生母早亡,我家侯爺出于疼惜對他遷就,才養了他囂張跋扈的子。
誰能想到他竟然如此的膽大包天,下這樣的重手打傷了魏小公子,還皇后娘娘恕罪,還請定國公夫人饒他這次,都說兒錯,父母過,也怪我沒有教導好他。”
一旁的麗妃接口道:
“是那蕭天陌不服管教,姐姐不必自責,彥兒也年輕,卻是知禮的很,可見還得看自個兒。”
定國公夫人抬了抬眼皮,目在張氏和麗妃臉上轉了一圈,眼中閃過一抹諷刺之。
這兩人的話說得可就有意思了。
張氏明面上是慈母之心,用心良苦替繼子求,實則還不是先撇清自己,順便再往蕭天陌上潑盆臟水。
麗妃更是直接以張氏親子蕭君彥和繼子蕭天陌做對比,告訴眾人蕭天陌乖張跋扈,子不好,直接壞了蕭天陌的名聲。
兩人的話里含著刀子,說是添油加醋都不為過。
果然余皇后越加不悅:
“京中子弟合該飽讀詩書,明禮法、重義,如此胡作非為,不將王法放在眼中,著實應該好好管教一番,否則當真無法無天了!
宴后本宮便稟了皇上,請皇上降罪責罰,以服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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