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見他這般乾脆,更是出乎意料之外,怔在了當地,不知如何應答。
司馬長空見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唐紅袖竟然不肯與他一見,心下一慘,也知這民不聊生的時代,一個弱子好不容易嫁了豪門,自然是要去守住那份幸福,輕易不會冒著失去幸福的風險來會他這個昔日的玩伴。司馬長空自然是明白這其中國利害關係的,所以雖然失落,便到底也沒有去怪唐紅袖。
“告辭了!”司馬長空翻上馬,雙用力一夾,駿馬一聲長嘶,四蹄翻飛而起,風馳電掣般而去。
丫環呆立著看著這一切,芳心裡不暗歎那馬背之個健碩的影兒,那是十足的英雄之軀的外形兒,十分令人著迷的那種。
馳過莊院,司馬長空心裡又爬上了一層憂慮,也不知此番回去面見那四年前爲生計所而將他賣苦力營的雙親時,他們又將會以什麼樣的態度來對自己呢?
廊橋之上,**之前,一個白青年不知從何陡然現,誰也沒有看清他是從哪個方向出現的,因爲,在凡人的眼中,他的的確確就是憑空而現。
這白青年材奇高,堪堪及八尺,格更是健強,一臉的彪悍。方面大耳,雖不俊朗,卻也長得端正,只是,他那炯炯有神的雙目之中卻出一人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慄。所以,這個人讓別人看在眼中,總有著一種很不舒服的覺。
這時,只見這個冷峻的青年微微閉上眼,彷彿在秋風吹拂一般,但是臉上卻出了一妖邪之,雙眼驀地一睜,口中輕笑道:“哼!司馬長空,在絕宗你有師父罩著,我張寧拿你沒辦法,這次下了山,我嗅著你的氣息一定能追上你,到時我看還有誰能救得了你,哼哼……”
青年雙目充滿了仇恨之,形一閃而沒,竟又不知是從何方消失,可謂是真正的來去無蹤。與之前司馬長空相比,司馬長空至還會留下一道虛影,而這個青年卻什麼也沒有留下,他的速度與司馬長空的速度高下立判。
司馬長空拍馬急馳,在天徹底暗下來之際,終於回到了他那個小河縱橫錯的小村莊,這裡雖然一片的貧瘠之態,但是風景卻是十分地宜人。著灰油燈芒之中那飄起的吹煙,他的心在劇烈地跳,這是他自被雙親賣出之後的首次返家,儘管那個家在形式上已經不再是他的家了,可是,濃於水的親人,卻還是自己的親人。
他知道這個戰的年代,雙親還有要照顧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而對於已經可以相對獨立的他,他們才狠下心腸將他賣去做苦力的。所以,他也並不怪雙親那時的無奈決定,相反,當他逃出苦力營,淪爲街邊花子時,雖然真切地恨過雙親,但是卻更加地思念。由於在討飯生涯中,又遇上了丐幫的地盤之爭,他左右難混之下,加之被人追殺,絕地避走它鄉。重傷之際,卻遇上一個同樣重傷之人,那人便是鐵君。
鐵君原來是絕宗的二代弟子,在宗派之擁有長老級別的份,因與師兄李巨不和,兩人私下裡鬥法,最後不敵,被李巨傷了元神,逃遁下山,所幸在最虛弱之際,得司馬長空施以援手,爲他尋得各種靈草救治,這才保住了一條命。
司馬長空本是天資過人,這一點很讓鐵君欣賞,所以傷好之後,便有意收司馬長空爲徒。司馬長空眼見鐵君一法神通,高來高去的,也就欣然應允地拜了師。自此,他便隨鐵君回了那雄立於天地之間的奇秀仙山之上,一躍而爲絕宗的門弟子。
他哪裡知道,天下凡人,能夠被修真者相中,踏修真之門的人實在是麟角,尤其是爲門弟子,那更是千古難逢這機緣。在一般修真門派,除了門弟子之外,還有數倍於門弟子的外門弟子和記名弟子。這三者的區別在於,門弟子有師父直接援藝,外門弟子只能夠得到門派的一些低階修練口訣,修練就靠自,而記名弟子實則就是門派的雜工,等待著完常人無法忍的任務,然後獲得外門弟子的資格,再進而朝爲門弟子努力。
第一卷 仙路無 第003章 危險的神識
司馬長空跳下馬背來,牽著馬兒向前走去,走向那村尾的一家小茅草屋,每走一步,他的心彷彿都抖一下。三年了,他第一次回這個年的家,而今,他已然不是其中的一份子。他沒有恨雙親爲了生計而將他賣出,可是,此時面對這樣的一個曾經的家,他心裡卻也是充滿了複雜難明的的。
看到茅草屋中出的那微弱的燈,他覺得自己心中燃燒了起來,那是久違的親之火,他幾乎忍不住張口喚出“爹——娘——”,可是,聲音卻哽在了間,無法發出半。擡起的也有如灌鉛,每擡一步,都沉重無比。
驀地,司馬長空雙目一凝,憑著他凝氣期第一層的微弱神識,他覺到了另一道比他的神識強大數倍的神識正在追尋著他而來,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所謂神識,是指踏上修真道上的修士們,當備了一定的靈力,達到某一個階段時,便有了一種非常人可比的意識,這是將神力外放去應遠距離眼不能看到的事的功能,所以神識在某些方面也可以稱之爲天眼。不過,神識還有很多功能,當一個修士的修爲強大到一定程度之後,憑著神識就可以傷人。
當然,神識所能探出的距離,也是與修爲的高深正比的。
而這,正是令司馬長空擔憂的原因,因爲以他凝氣期第一層,也就是剛剛到達修真第一個境界就能探到的神識,距離一定不會很遠,那麼,這個似乎專門爲追尋他而來的人,一定很快就能追上他。
想到這,司馬長空迅速地收回神識,大步到茅草屋,舉手便叩柴扉,口中道:“爹,娘,孩兒回來了!快開門啊!”
屋原來斷斷續續地響起的人語聲,突靜了下來,似乎被他這個不速之客驚到了。
司馬長空知道時間不多,只得又大聲道:“爹!娘!我是長空啊,我回來看你們了!”
屋還是一片的沉寂,這時,更是連那微弱的油燈之也熄滅了。
司馬長空的心猛地一沉,心一陣陣的絞痛。
果然,屋這時才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長空啊,爹孃幾年前將你賣苦力營,也實在對不起你,你一定吃了不的苦吧,唉——爹孃也是……也是無奈啊……你這是要回來報復我們嗎?我……”
司馬長空一聽自己的親爹說出這一番話,雙目頓時淚如泉涌,聲道:“不……不是的,爹!娘!我現在過得很好,只是想回來看看你們老人家,還是弟弟妹妹!只要看上一眼我馬上就走!”
屋又是一陣沉默,半晌,只聽得一個老婦人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長空!你原諒我們吧!我們現在比以前更貧困,只怕……只怕你二弟也要……也要和你一樣了……”老婦人的聲音越說越低,到後面就哽咽了起來。
司馬長空泣道:“娘,你要相信長空,長空真的不是回來報復你們的,你們都是我的親人啊!求求你們開門讓我看一看吧,我保證連門都不進,只看你們一眼就走。”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屋裡果然有了一陣走,接著只聽得柴扉呀地一聲,開了,一個四十多歲,卻已然老態龍鍾的男人當門而立,藉著淡淡的月,司馬長空明顯地看到他這個親生父親臉上的防犯之。
屋燈又是一亮,油燈重燃了起來,只見其一個老婦人左右各攜著一個子,神凝重地看著門外的司馬長空。
看到眼前的四個親人,司馬長空更是淚如雨下,看著這面滄桑的雙親,還有弱小的弟弟妹妹,司馬長空再也忍不住,失聲哭出了聲來,撲通一下跪在了父親面前,泣道:“爹!娘!弟弟!妹妹!我這就要走了,我已經看到你們了,我心願已了!”
他的父親子微微一,遲疑了一下,巍巍地探出右手來扶他:“長空,你……你長高了,很好……很好……”
司馬長空站起來,舉袖一拭眼淚,然後撲父親的懷裡,著親人的溫暖,父親正在猶豫要不要抱住他的當兒,他已然離開了懷抱,向門的三個親人微笑道:“娘!二弟三妹,都讓我抱一下好麼?”
他的母親此時也已是滿臉的淚水,牽著兩個子向門外走來。
司馬長空張開大手,將這三個親人一塊兒擁懷裡失聲哭泣起來,半晌,他放開了手,從自己腰門的儲袋中取出一個兩個掌大小的木盒子,塞到了母親的懷裡,臉上出了一欣的笑容,輕聲道:“娘,這是孩子送給你們的一點心意,希你們可以好好的生活。”
再轉頭看了一眼他父親,說道:“爹,孩兒這就走了。”又蹲下來了弟弟和妹妹的小臉蛋兒,笑道:“二弟,三妹,你們一定要好好聽爹孃的話,長大後要好好孝敬爹和娘,知道嗎?如果不乖的話,哥哥會回來教訓你們的!”
兩個子似懂非懂地點著頭,齊聲道:“知道了哥哥!”
司馬長空知道自己時間不多,那個追尋他的人隨時有可能追上他,如果是找他麻煩的人,就一定會威脅到他的家人,所以,他一狠心,轉翻上馬背,說道:“爹孃!弟弟妹妹,我必須得走了,有仇人在追我,你們千萬別說你們見過我。再會了我的親人們!”
他不願再那疼痛的親**,猛地一拍馬,駿馬頓時閃電般飛馳起來。
後,傳來了幾聲呼喚:“長空……長空…………哥哥……哥哥……”
司馬長空痛苦地一笑,他知道,自己既然已經踏上了修真之路,就意味要與這個塵世絕緣了,這也更是他所在的修真門派絕宗的規則之一。在絕宗,每一個修真者,只能有一次機會下山與親作最後的道別,他本想利用這最後的機會好好與家人相聚一回的,可是,他沒料到有人會追尋他而來。憑著他的推測,這個人一定是他的師兄張寧,在絕宗,這個師兄一直都想除掉他,原因是他搶了師父對張寧的寵。可是因爲礙於師父鐵君的神威,張寧一直沒敢下手,此番下山,倒是給了張寧機會了。
張寧門兩年,修爲已經達到了凝氣期第八層,那是高於現在的百里開邪上百倍強大存在,不是司馬長空可以對抗得了的。所以,他現在唯一打馬狂奔,並努力住自己的神識,以期不讓張寧嗅到他的氣息。
他的親人們關上柴扉,躲在屋子裡打那個木盒打開,頓時一陣的金閃爍,裡面竟然放著足足有百兩重的金子,這,如果節儉一些的話,足夠他們一家溫飽大半生了。
一家老小四口,一時間怔住了,怎麼也沒料到,這個被賣出去的親人,竟然會這般的回報他們。半晌之後,四人相擁而泣,也不知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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