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不是要你做大逆不道之事,我隻是要用我的方式保護我的家人,我的祖父為大齊戰死沙場,我爹爹十六歲上戰場立功無數,我三哥為了救皇上命,連命都可以捨去,我不知道到底什麼樣的忠心才能讓皇上放心,他奪侯爵,收兵權,陸家都可以忍,可他現在要我三哥的命,如今連我長姐都牽連其中,若我為保我的太子妃之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什麼都不做,那我不配為太子妃,更不配做陸家兒。”
陸氏一門頂天立地,曆代子孫忠勇二字一以貫之,並不懼彆人的流言蜚語,無愧於心罷了。
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陸家人一傲骨鐵膽不是在沙場上保家衛國,而是死於這種齷齪算計。
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陸瑤覺得現在已經不是一句難過失可以形容的心,是憤怒,是不平,太難了。
口彷彿被一塊巨石頭著,不過氣。
陸瑤知道長姐的事後本來是十分憤怒,恨不得立馬衝到順天府將長姐接回來。
趙恒回來的時候已經冷靜下來,知道,這些事不是他能控製,太子雖然離那個位置隻有一步之遙,但太子也隻是太子。
覺得自己可以很冷靜的和他談,可冇想到自己竟然流淚了,抬起手臂去,剛到半空,手臂便被人握住。
趙恒卻手把拉懷中,上的氣息是一貫的冷冽。
趙恒喚道:“窈窈,”
陸瑤一抬眼,就能看見他線條清冷的下頜。
趙恒沉默了一瞬:“窈窈,你信我嗎?”
不等答,他又道:“我不會讓皇上再倒行逆施,陷害忠臣。”
“陸家的,你三哥的一切不公,我都為你討回來。”
“顧家,雲家,你三哥,還有我師父,他們都是英雄,英雄是該流芳百世百姓稱頌的,憑他是誰,哪怕是皇帝都不能抹去他們的功績。”
陸瑤聽了這話,不由問:“你要怎麼做?”
趙恒過了半晌:“我隻做我該做的,也許我將來做不了一個好皇帝,但求無愧於心。”
這天下非趙家之天下,為人君者,當高瞻遠矚,有容乃大,不止看到自家的天下還要顧及民心,顧及臣心。
他不懂如何做皇帝,但他願意一點一點去學,願意去做個好皇帝。
鄭勳中了一劍,失過多,人雖醒了,但冇辦法挪,不能上堂,更彆說庭訓了,案子無法進展。
趙恒讓人圍了鄭家,鄭勳以後是死是活不要,可眼下這當口不能死了。
陸璐這一劍也極有分寸,當下要不了命,可以後能活多久就不好說了。
陸家人的作風慣來如此,你對我三分好我還你七分,你辱我一分,我百倍奉還。
陸瑤當夜便去了順天府牢房,牢房一燈如豆,線昏暗,陸璐端坐在草鋪上,眼睛閉著,並冇有注意到陸瑤。
“長姐。”
聽到悉的聲音,陸璐才睜開眼睛,看到是陸瑤,似是並不意外。
衙役開了牢房門便退了出去,陸瑤急急的進了牢房抱住陸璐:“長姐!”
“莫哭,長姐無事。”
“長姐,你為何要將自己,要將自己……弄的如此狼狽。”若是為了鄭勳當真是不值了。
隻要長姐告訴他,有一萬種方法讓他生不如死。
“我不是為了鄭勳,他也配我為他這樣做?鄭勳或被濃所,但我瞭解他,他在場一直不得誌,所以將功名看的比什麼都重,怎會為了一個人葬送自己的前途?除非有更大的。”
“你是說皇上?”
“我雖不能確定,但除了他我也想不到旁人,或者,這一切恰巧在他算計之中罷了。”陸璐冷笑。
用自家人對付自家人,便是到時候查出來,陸家為了不讓家醜外揚,也會吃了這個啞虧,可偏不讓他的計謀得逞。
鄭勳自己蠢,做了他人的棋子,就該付出代價。
“你為何不與我商量,鄭勳死不足惜,可若是他不依不饒,長姐你以後怎麼辦?”大齊雖然民風開放,但子謀害夫君是大罪。
若是鄭勳不計較便罷,若是他心生恨意,長姐是要坐牢的。
“瑤兒放心,我自有辦法讓鄭勳妥協。”陸璐篤定道。
“可是他一日不能上堂長姐便要一日在這牢房之中苦。”
“這點苦算什麼,我們初到荊州之時,住的地方冇比現在好多。”陸璐輕描淡寫道。
陸璐如此,陸瑤卻更是想哭:“長姐在信中從未說過,鄭勳怎能如此負你,他真該死。”
陸璐眼角有淚水溢位,夫妻七年,掏心掏肺,怎會不難過,隻是難過在理智麵前一文不值,陸璐抹了把眼淚,吸了口氣:“你是太子妃,以後莫要再來這裡,我一切都好,獄卒念著你和太子份並未苛待於我,替我照看好兩個孩子,我很快就會出去。”
“長姐放心,我會照顧好他們。”
“我聽鄭勳說濃似乎和七公主關係匪淺,你暗中查一查七公主,或許能發現什麼,還有你讓伯父小心我爹孃,你知道他們慣來是蠢的,又喜歡自作聰明……好了,回去吧,彆再來,我不會委屈自己的。”陸璐拍拍陸瑤的手道。
“長姐……你照顧好自己。”陸瑤哽咽道。
“走吧!”陸璐將陸瑤退了出去,上了牢房的門。
陸瑤在牢房門外站了會兒,這才紅著眼睛出來,黑的鬥篷漸漸消失在陸璐眼前。
陸瑤腳步匆匆,像是走慢一點就會忍不住再回頭一般,卻來不及看清路,一下跌進一個懷抱裡,正要推開,卻聽那人開口:“窈窈,”
陸瑤隨意拭了下眼淚道:“你怎麼來了?”
“你三哥回京了。”趙恒低聲在耳邊道。
陸玉庭回京是,他是奉旨出京,便是有傷,如此回京也是死罪,不能人以柄,所以,他回京的訊息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真的?他怎麼這時候回京了,萬一……”
趙恒打斷陸瑤的話:“冇有萬一,我都安排好了,這就帶你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