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山聽到龍水仙的罵聲,臉一皺,嘆氣道:“小山,你這是幹啥子,你不知道你水仙嬸那張,死的都能給說活的,你這麼得罪,要是給你在外面散佈散佈你的壞話,以後你找媳婦就難了。”
“爸,說這些幹什麼,我娶媳婦還早著呢。”龍小山不在意的說道。
龍大山脣了。
要是以前,龍小山還是水木大學的高材生,那確實二十一歲還早,可是現在都勞改犯了,這年紀在村裡已經不小了,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可是家裡現在這況,龍大山嘆了口氣,本來佝僂的子好像更彎了一些……
“哥!”一道怯生生的聲音響起來。
龍小山急忙轉過頭去,一個穿著漿洗得發白的藍連的站在門邊,烏黑濃的頭髮簡單的紮馬尾,青稚的面孔如同出水芙蓉般的清純麗。
“小妹!”龍小山高興的張開手臂。
看著哥哥瘦瘦的子,拔的站在那裡,依然帶著悉的溫醇笑容。
龍小靈心中幾年沒見哥哥的生疏剎那間消失了,燕投林般撲進龍小山的懷裡,一雙大大的眼睛裡瞬間溢滿了淚水,小巧紅潤的脣一癟一癟,好似積累了無數的委屈,想和哥哥訴說,終究沒有說出來。
龍小山心裡一陣心疼,自己從一個堂堂的水木大學高材生淪爲勞改犯,家裡肯定不知道承了多風言風語的力。
還有今天龍水仙帶人上門來說提親,龍小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放心吧,哥哥回來了,以後誰都甭想欺負咱家的小靈。”龍小山輕摟著龍小靈,在清瘦的背上拍了拍,眼中閃過一道寒。
“哥……”龍小靈揚起臉來,含著淚花的明眸中,滿是喜悅。
“對了,咱媽呢。”龍小山有些意外,既然小妹都出來了,媽怎麼還不出來。
他倏然看到龍小靈的臉上閃過一道難過,心裡一沉,急忙道:“咱媽怎麼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哥,媽……”
“小山,你媽前些日子上山摘野茶,不小心從山上滾下來,把給摔斷了,哎都怪我,子骨不行……”龍大山知道瞞不住,乾脆說了出來。
龍小山急忙往後屋走去。
一進屋,看到躺在牀上的何香月,龍小山眼睛一酸,跪倒在牀前,喊道:“媽。”
何香月一臉疲憊憔悴,只有四十餘歲的頭髮白了一半,看到龍小山,掙扎著要起,眼睛裡出欣喜無比的神道:“小山子,你回家了?”
“是的,媽,我回來了,您別。”龍小山將何香月按回牀上,檢查了一下何香月的腳,只是用木板簡單的夾著,連石膏都沒打。
他擔心道:“媽,你傷這樣怎麼不上醫院呢。”
“這點傷,上什麼醫院,躺一段時間就好了,花那冤枉錢做什麼。”何香月滿不在乎的說道。
龍小山心酸不已,他不是傻子。
要不是家裡困難到了一定地步,也不可能摔斷了都不去醫院。
“這三年,我虧欠家裡的太多了,一定要補償回來。”龍小山心裡暗暗發誓道。
他出手指上的九寸金針,說道:“媽,我在牢裡跟著一個老中醫學了一點醫,我先幫你治療一下。”
龍小靈站在旁邊,詫異的道:“哥,你還會醫?”
龍大山則有些擔心,說道:“小山,醫生哪有那麼好當,你別瞎弄,把你媽的弄壞了。”
“老頭子別胡說八道,我兒子哪有信不過的。”何香月罵了龍大山一句,看著龍小山道:“小山子,你可勁治,別擔心你媽。”
龍小山心裡更酸,只有何香月纔會這麼無條件信任他。
龍小山沒有說什麼,將金針刺何香月的雙,過了一會何香月就覺雙發熱發麻,難的覺大大減輕,驚喜道:“小山子,不疼了。”
龍小山又連續施針了十幾分鍾,才滿頭大汗的收手道:“媽,淤我已經幫你清掉了,筋脈什麼我也幫你修復了,不過骨頭還沒合上,等我明天上山採些草藥,幫你敷上,過幾天就能好。”
何香月連連點頭,龍大山和龍小靈也眉開眼笑。
“哥,你真厲害。”龍小靈蹦蹦跳跳的抱住龍小山的胳膊,親熱無比。
和家裡人說了一陣。
龍大山開始張羅著給龍小山火盆,洗澡。
剛剛從牢裡放出來,意味著重生,要去去晦氣,這些都是習俗。
龍小山在天井裡洗完澡後。
穿了一條短回到屋裡,龍小靈敲了敲門喊道:“哥,爸讓我給你送件服,是爸去年買的,還沒有穿過。”
“恩,你進來吧……等等。”龍小山下意識的應道,很快想到什麼,又連忙喊道。
可是龍小靈作很快,已經走進來了。
“哥,你!”
龍小靈臉一變,差點喊出來,龍小山****的上,上面一條條縱橫的傷疤,目驚心。
龍小山連忙上去捂住龍小靈的,說道:“小聲點,別讓爸媽聽到。”
龍小靈臻首點了幾下,龍小山才放開,龍小靈的眼淚一下子下來了,手放在龍小山的口,著那裡一條猙獰的刀疤,離心臟只有一釐米,心疼道:“哥,咋回事?”
“沒事,就監獄裡跟人打架唄。”龍小山用一種輕鬆的語氣說道。
龍小靈卻久久說不出話。
很清楚哥哥以前是一個書呆子,去省城讀大學前別說和人打架,就是和人臉紅拌的時候都沒有,這三年,哥哥在監獄裡是怎麼過來的?
龍小山抓過龍小靈手裡的t恤很快套到上,遮掉了那些疤痕,隨意的笑笑道:“小妹,咱們出去吧,還有,別跟爸媽多。”
晚飯,一家人在昏暗的燈下,和樂融融。
雖然只有幾個蔬菜,唯一的一個葷菜就是一個臥蛋,龍小山卻吃的很香。
一家人聊到很晚,說了很多。
有龍小山這些年的牢獄經歷,還有龍小靈的學習,聽說龍小靈考上了縣一中,龍小靈說不想念書想去打工了,龍小山眼睛一瞪,差點把龍小靈罵哭,讓乖乖唸書考大學,錢的事哥會想辦法。
夜深了。
龍小山回到自己房間,卻沒有睡意,眼睛睜得灼亮。
現在家裡這個樣子,最主要的一個字就是窮。
只要有錢,很多問題都能解決,所以他一定要弄到錢,只是他現在毫無頭緒,要不要給老徐他們打個電話。
龍小山心裡轉過這個念頭。
回想起在嶺西監獄的生活,誰都不知道這三年他是怎麼熬過來的,當初被弄進監獄的頭一年。
龍小山過得簡直是地獄般的日子,天天有人找他的茬,折磨他。
那時候的龍小山,只是一個農家出的大學生,子老實,進監獄已經覺人生絕了,進了監獄後更是噩夢一般,每天被人變著花樣折磨毆打,一旦稍有反抗,便會被打得更兇,好幾次被打得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氣,獄警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在非人的折磨下,龍小山很多次想一死了之,只是一與生俱來的倔勁讓他一次次從鬼門關前掙扎出來,因爲他不想死,他是被誣陷的,如果死在這裡,只會讓誣陷他的人稱心如意。
直到他遇到老常。
老常是監獄裡一個沉老頭,據說在嶺西監獄裡關了幾十年,從沒有人來看他,也沒有人會去惹他,很是有些神。
老常有次蹲在被打的不能彈的龍小山面前,說可以教他一門功夫《長生訣》,學不學得就看他的造化。
說是功夫,其實就是讓他每天固定的幾個時辰,子時和午時,坐在那裡吐納。
也沒什麼厲害的招數。
龍小山練了很久,也沒有練出傳說中的勁之類,唯一的好,就是手反應快一點,眼睛比普通人亮一點,思維變得更敏捷,記憶力也越來越好。
後來,他終於練出了一熱氣,常爺開始教他醫。
龍小山依然在捱打,但是以前被打一次要躺十天半個月,自從練了這個《長生訣》,再加上醫越來越厲害,躺下的時間越來越短,從十天變一個星期,變三天……
龍小山越來越能抗揍,打起架來也越來越狠,有一次生生的摳下了一顆以前欺凌他最狠的獄霸的眼珠……
又一年過去,龍小山從一個每天捱打的小頭混了嶺西監獄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獄霸之一。
不但沒有人敢再惹他,在他的手下還聚集了一羣以前在監獄裡經常被欺凌的人。
他剛纔想到的老徐做徐楓,就是以前他庇護的那些人其中之一。
據說是省城的一個大老闆,當初進監獄也差點被人弄死,是龍小山救了他一命,後來就一直跟著他,前些日子徐楓提前出去,曾經告訴過龍小山,要龍小山出去找他。
像徐楓這樣的人還有不。
只是龍小山這次出獄,一個人也沒找。
念頭一閃而過,龍小山便放棄了,他還是想靠自己,大不了去縣城人才市場找份工作,他還不信,一個大男人還能被兩個錢難住。
不知不覺,時間到了十二點。
月如水銀瀉地般從窗外滲進來,龍小山盤膝坐在牀上,開始他數年如一日的練功,雖然這個《長生訣》練了兩年那熱氣也沒怎麼壯大,不過他已經習慣了,他基本不睡覺,就靠練功過夜,第二天依然生龍活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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