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次離開林府，關於邙縣的記憶早已模糊。

古代世界，一切都充滿新奇。

但邙縣終歸是邊陲小城，沒有古時蘇杭的詩畫意，山意水。

也沒有長安的千古風，波瀾壯闊。

唯有那小街長巷，行人三兩，在撲滿沙粒的風中著蕭瑟的味道。

城中唯有中央主街有石板路，馬車走在沙土路上有些顛簸。

城外的確發生了瘟疫，對城也有影響。

行人不多，幾乎看不到小商販，隻有耕作回來的縣民扛著農走走停停。

白宋跟在馬車一側緩緩走著，目遊離，看著一切，好像初生的孩子，好奇地看著世界。

車簾掀開，林香兒看著白宋，目不轉睛。也不知這奇怪的人心裏究竟裝著什麽，如此平淡無奇的街景也能看得如此神？

車駕從林府出，橫穿邙縣，從城東到了城西，然後在夏府後院門口停下。

這是一家商戶，經營著邙縣唯一的酒莊，乃邙縣第一富商。

雖然有錢，但商人在唐代的地位排在最末。

士族連寒門都看不起，更加看不上商人。

林家小姐車駕停在了夏府後院著實奇怪。

但自出府以來，車夫沒有毫停頓，顯然是林小姐早有目的。

見有車來，夏府家丁從後院出，詢問來人。

車夫上前搭話，幾番談，夏府家丁應答回去通報。

又過了幾分鍾，從後院出來一個木麻，卻文質彬彬的青年，手裏還拿著一卷書。

“何人找我？”

沒有回答。

但林香兒卻已從車上下來，靈的眸子裏噙滿了淚水：“徐公子......”

青年見了林香兒，表一變，顯得有些慌張：“林......林小姐......”

白宋在一邊看著，瞬間就懵了：“什麽個況？”

這一刻，林香兒的眼中沒了白宋，隻有那位徐公子。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徐公子竟然贅了夏家......”

“林小姐，你不是病膏肓，無力回天了嗎？”

“你說過的，你雖出寒門，但絕不會仰仗他人而活，不會贅豪門。可為何現在......”

“我......我......”徐公子吞吞吐吐，麵難。

這時，一個格膘壯的人從裏麵出來，一把揪住了徐公子的耳朵：“徐盛，半天不見你，跑到這裏來幽會了？趕滾回去算賬！賬目清點完了嗎？”

“夫人，夫人我這就回去！”徐公子唯唯諾諾，點頭就要離開。

看著這個碩大的小姐，林香兒眼淚噙不住了，吧嗒吧嗒滴了下來。

“站住！”

一聲叱，林香兒上前一步就搶走了徐公子手裏的書卷。

打開一看，居然是一個賬本。

林香兒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著徐公子：“你......你不讀書了？”

“讀書......讀書有什麽用？”徐公子低著頭，有些無奈。

一邊，“大”小姐瞥了一眼林香兒，哼了一聲：“林大小姐，誰會贅林家陪你一起死？徐盛是聰明人，夏家出了五十兩彩禮，一家人一輩子不愁吃喝，讀書還有屁用？”

“不是的，不是的......”林香兒恍惚地搖著頭，將賬本丟在了地上，眼淚簌簌而下，“顯魚藏水歸有直，香花飛葉碧清池，逆流無悔龍路，由念魚水共時。你給我的詩，我一直都記著，你說過待你考取功名，定要堂堂正正娶......”

“娶你妹！”

一聲突兀又暴躁的怒吼從旁邊傳來。

白宋兩步上前，一腳揣在徐公子的小腹，直接把他給踩在了腳底下：“該死心的是你！滾回去算你的賬！”

“哎呀！打人了！”一邊的“大”小姐十分誇張地嚷起來。

白宋瞪著一雙牛眼，指著對方：“閉！”

“大”小姐見到白宋眼裏兇，加上徐盛被一腳踢中的樣子，知道這人不好惹，趕住了。

白宋沒給眾人反應的時間，怒氣衝衝一回頭，直接將淚眼朦朧的林香兒給攔腰抱起。

“啊！你幹什麽？”

“別！”

白宋義憤填膺，心說自己一個現代人，居然被一個古人給綠了？

這也誰能忍？

白宋直接將林香兒丟回到車廂。

不管一邊的車夫，自己提著馬鞭坐在車夫的位置，用力一揮。

“駕！”

老馬發出一聲嘶鳴，前腳一抬，後腳一蹬，像兔子一樣往前竄了出去，隻留下車夫在後麵拚命喊著“小姐！小姐”。

此番真把白宋給氣壞了。

之前就奇怪林小姐這麽輕易就采納出來風的建議。

原來是心係郎，心有所屬。

這是什麽？

這自己給了自己一片草原！

早知道就讓這小妞關在屋裏，哪兒都不能去！

白宋不停地揮鞭子，打得啪啪直響。

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如此不爽，按理說跟這個小妮子也沒接多久，本談不上。

難道才短短幾天，自己就真的喜歡上那一個古代人？

白宋想不明白，馬兒停不下來。

馬車在不平整的沙土路上狂奔，車廂顛簸得都快飛了，車廂的林香兒尖不止，白宋卻本控製不住馬。

別說控製馬了，白宋上輩子連見都沒見過，當下也了陣腳，索直接丟了馬鞭，回頭鑽進了車廂，一把將林香兒給抱住。

反正待會兒要是出了事，不管是摔了還是撞了，自己總給這人擋一下，無論生死，也算仁至義盡。

好在最危險的況沒有發生。

馬兒一路狂奔了百十米，緒逐漸穩定，馬車也漸漸平穩了。

車裏的兩人也逐漸安定，從驚恐的緒中出來，林香兒開始輕輕地推著白宋。

“你......你放開我......”

白宋沒有鬆，反而抱得更，然後嚴肅喝問：“那人是誰？！”

“我......”

“好了，不用說了！不管那人是誰，以後都不準再有任何念想！”

白宋的語氣堅定霸道，不容毫反駁。

兩人抱一起，一濃濃的男人味道竄了小姑娘的心裏。

一時間，林香兒有些迷，流著淚，紅著臉，無言以對。

久久的過去了，馬車已經徹底停下。

白宋方才微微鬆手。

林香兒乘機出了自己的手絹，手絹上繡的是一條金的小魚，還有一首詩。

顯魚藏水歸有直，香花飛葉碧清池。

逆流無悔龍路，由念魚水共時。

看著詩，林香兒傷緒更濃，眼淚滴在了手絹上。

白宋看得心煩意，一把將手絹給扯了過來，丟在了外麵。

“不要！”林香兒尖一聲，想要去撿。

卻始終逃不過白宋的懷抱。

“這TM也能詩？什麽狗屁東西！聽好了，我這個才詩。”

白宋一頓，湊近了幾分，在林香兒耳邊吹氣道：“親卿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與卿卿。”

什麽卿卿不卿卿？

林香兒不知這廝在說什麽，卻也不知自己為何心如麻，慌應答：“你......這你也......”

“聽好了，這世間隻有我能與你親親。”

說完，白宋毫無征兆地一口親在林香兒的雙，瞬息間，齒留香，香氣滿懷。

小姑娘子一，死死地在白宋上，變了一塊石頭，忘了怎麽呼吸。

“小姐！”這時，車夫追來，掀開車簾之後，下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