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向暮,萬卉蔭,又是狀元花開時。
今屆春試,最讓人關注的不是前三甲是誰,而是鎮北護國大將軍府能否一門雙狀元,這可關系著許多人的錢袋子,年前開設的賭局,眼看著就要開盤。
秋家,許元娘正對著賬本皺眉頭,進京以后,府里的開銷越來越大,而收卻越來越,現在更是連爵位都沒有了。
“太太”,許元娘的丫鬟寶月興沖沖地進來了,“幸虧您當時押的多,這次我們可是贏了五千兩呢。尹家兩位爺也太厲害了,不但雙雙拿下狀元,還都是三元及第的狀元。”一門雙狀元雖然不多,也不是沒有,但同一次科考的一門雙狀元還真是沒有先例了,何況那尹家兩兄弟還是史上年齡最小的文武狀元。
“要不怎麼都說龍生龍生呢,”許元娘松開眉頭笑道,“何況還有榮若公主那樣一個長姐?你看看他們姐弟幾個哪個差了?”能憑白賺五千兩銀子當然高興,同時也是真心為尹知若、為尹家兩兄弟高興。是真的很欽佩尹知若,當年鎮北大將軍府那種變故,換作,恐怕連當場和離的勇氣都沒有,更別說為父親平反、還培養出兩個狀元弟弟了。
各人各命吧,也都是自己的選擇,許元娘自嘲地一笑。當年慶元侯府那樣對尹知若落井下石,已經充分證明了他們的品,尹知若果斷選擇和離,而卻在爵位和家份的下選擇嫁秋家,選擇不同,如今的境遇自然大不同,能怪誰呢?
現在的秋家就是白平民,幾乎靠著的嫁妝產業養活著一大家子人。好在秋家庶出的子不多,兩個庶都嫁出去了,如今只剩一個庶子,秋逸然已同老太爺說好,那個庶子親后就分出去。
想到秋逸然同老太爺的關系,許元娘的眉頭又微微蹙起,自從聽到秋逸然的真正世,對老太太季氏倒是多了些同,也理解了季氏對三房的偏疼。也是做了娘的人,若是的孩子被人換了,二十多年后才知道自己養大的兒子不是親生的,也不可能對那個兒子好,尤其自己還有一個嫡親的幺子。
讓糾結的是,老太太的瘋癥真的是秋逸然害的嗎?先不說生恩不如養恩,無論如何,在老太爺和老太太知道真相前,他們還是最疼和重秋逸然的,否則也不會將爵位傳給他,秋逸然真的能那樣無地向季氏下毒手嗎?
即使厭惡、甚至有些憎恨季氏,想到秋逸然對季氏下手,許元娘還是有些不寒而栗。
許元娘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注意到門外已經站了好一會兒的秋逸然悄然離開。
尹知若越風,他秋逸然就越難看,這是秋逸然早就認識到的現實,但是他從來沒有想過尹知若的風可以達到如今的地步,皇上親封的一品容若公主、鎮北護國大將軍府嫡長、新科文武狀元的嫡長姐,哦,對了,還有未來的英國公夫人。
而他,卻是自己從未想到過的落魄,這就是老天對他的懲罰嗎?原本……,若是當年他順順當當地娶了尹知若,幫他一起接回尹明澤幾個善待養,如今尹知若所有的榮是不是都有他的一份?或許他已經再得了幾代的侯爵,甚至直接擢升為公爵都有可能?
祖父給他留下的一手好牌,生生被他給毀了……
秋逸然重重一拳砸在大的樹干上,很快就有鮮紅的往下滴,他卻似乎完全覺不到疼痛。
“大哥是后悔了嗎?”不知什麼時候,秋嫣然站在了秋逸然的后,一臉冷諷。回來秋府的路上,已經聽說了鎮北護國大將軍府一門文武雙狀元的消息。“不用后悔,就算你當年留下尹知若,也不可能分到尹家如今的榮和權勢。因為你就是尹知若的克星,嫁給你,尹知若不但不可能為榮若公主,還會慘死,甚至的弟弟妹妹都沒有一個能活下來,還談什麼文武狀元?”
“胡說!”秋逸然惱怒,“別以為你會做什麼夢,就可以信口開河、目無兄長!”面上不以為然,秋逸然的心卻不由自主地抖。秋嫣然從小蠻任,但是從來不屑于撒謊,深知這一點的秋逸然不得不相信, 在秋嫣然的夢里,尹知若確實留在慶元侯府了他的妾,只是沒有好下場。
也是,那個時候,不論是他,還是祖母,或者季氏,慶元侯府里幾乎每個人都在算計尹知若的嫁妝,同時嫌棄罪臣之的份,又怎麼可能善待?更不可能允一個姨娘將弟弟妹妹接到梅莊養著。在那時的他眼里,尹知若的所有嫁妝,包括梅莊,都已經是他秋家的財產產業了。
想通了這些關竅,秋逸然的臉越發難看起來。所以,如街頭巷尾那些津津有味的議論,尹知若斷然決然地選擇和離正是聰慧果斷之,也是的福氣?
憑什麼?誰不怕謀逆大罪的牽連?在那種況下,他選擇貶妻為妾有什麼錯?若是知道尹昭能夠平反,他又怎麼會不善待尹知若?
尋究底,還是因為那時候慶元侯府遠在城,他低估了尹昭在皇上跟前的地位,也對尹知若的真實不夠了解罷了。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兒?”秋逸然冷冷地看了秋嫣然一眼,“恕王爺不是準備去封地了嗎?你這是回來告別?”半個月前,五皇子被封為恕王,皇上要求其在一個月啟程去封地,無召不得離開封地。
提到恕王和封地,秋嫣然滿是譏諷和得意的冷笑瞬間掛不住了。萬萬沒有想到,前世還算安然的五皇子府今世卻被太子和祁貴妃牽連如斯。
恕王?被寬恕的王?只聽這個封號就知道王爺已經徹底被皇上嫌惡。更別說恕王的封地只是西南一個窮困蠻荒之地,面積也還沒有尹知若那個榮若公主封地的三分之一大。
“大哥,我想回府,”秋嫣然面帶祈,剛才看到秋逸然一臉悔恨不已,就忍不住出言諷刺,卻忘記了今日回來是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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