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誥命,皇帝制曰:昔諸列祖,乘乾坤滌,掃前朝荒茀,元極,作人父母。又有熊羆之士,不二心之臣,左右經綸,昭文復武,威不若,康不乂,端命于上。國家思創業之隆,當崇報功之典,人臣建輔國之績,宜施襲爵之恩。此激勸之宏規,誠古今通義。今有正三品昭武將軍褚元雄,武略德備,奉職克己,宣勞罔懈,小心益勵,加封為正一品太尉銜。原配馬氏,雅溫慎,追封容夫人。繼妻李氏,肅閨門,追封容素夫人。繼妻王氏,相夫克諧,宜家著范,封一品夫人……”
褚翌怕將隨安留在書房小院會遭人詢問,便把也帶了出來,隨在徐媽媽跟紫玉后頭安靜的伏倒在地,有幸聆聽了皇朝的這次頒旨。今時今日,褚氏子孫齊聚,麻麻的跪在院子中,也有幸見證了褚氏一族最為興旺的時刻。
雖然跟自己關系不大,可心里依舊到淡淡的喜悅。只是想到褚太爺之前在書房小院說的話,又有些擔心,不過既然褚太爺都想到了,他也應該做了些什麼安排才是,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褚府就這樣沒落下去吧。
謝恩過后,褚太爺雙手接過圣旨站了起來,褚府眾人臉上一派喜悅。侍便笑著跟褚太爺說了幾句,就被褚府眾人恭敬的送走了。
褚太爺帶著大爺將圣旨擺放在祠堂,剩下的人則在大聲的討論接下來該如何慶祝。
徐媽媽便牽了隨安的手:“你這丫頭,日常只悶在那小院子里頭有什麼意思,也多出來走走,走的多了,大家都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也能念著你的好呢。”
隨安立即想起之前老夫人跟太爺在書房說過的話。
這是眼瞅著通房的那把火就要燒到自己上。
人群里頭突然有道目直直的落在徐媽媽拉著的手腕上,側頭去看,就見蓮香正一臉恨恨的看著,兩個人的目在空中相遇,蓮香毫不相讓,甚至微微揚起了頭。
“蓮香姐姐不大喜歡我,我還是待在小院里頭。”輕聲對徐媽媽說道。
徐媽媽略顯平直的眉頭一挑,慢慢松開了手。
隨安不確定自己的“挑撥離間”能不能奏效,但不能順著徐媽媽的話說,只有安安分分的多待在小院里,將來逃出去才能不至于引起軒然大波。
“徐媽媽,我先回去了。”行了個禮,轉直了脊梁走了。
紫玉是知道幾分的,就挽了徐媽媽的胳膊:“徐媽媽,是個不知上進的,您別生氣。”
徐媽媽看著隨安的背影,淡淡道:“這幾日忙著過年,有什麼事兒也得等著過完年再說了。”
隨安剛到小院門口,留下看門的武英就急急的過來道:“隨安姐,剛才林姑娘陪著一個娘子說是姨母的過來了,要不是我攔的快,就進門了,您說這什麼事?”
“林家是客,還是太爺親自請的客,咱們不好怠慢了,要不你去徵館跟徐媽媽說一聲?我留下收拾收拾書房。”
武英點頭:“您不知道,九爺好不喜歡林家公子,今天林公子一到錦竹院,九爺就生氣了,嚇得我這心到現在還直跳。”
“既然這樣,那事不宜遲,你盡早過去,免得九爺真鬧出事來,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武英應了,又囑咐了一句:“你關院門。”然后才往徵館去。
隨安果然就了門,然后才想起剛才兩個人竟然又把褚翌的稱呼搞錯了,現在應該稱呼九老爺才對。年紀輕輕就當了老爺,不知褚翌習不習慣。
說起來來褚府三年,生活里頭多數時候都是褚翌的影子,對他有害怕的時候,也有敬重的時候。起初,見過或者聽說過惹惱了褚翌的丫頭小廝很多,下場都不怎麼好,也因此戰戰兢兢。可后來不越雷池,謹守本分,還是贏得了褚翌的一些好,算得上是主仆。漸漸的,雖然份還是奴婢,可仍舊把自己定義給褚家打工的,好好工作,希能到賞識,但沒想到,這賞識竟然是要給褚翌當通房。
越想,越心如麻。
自己該怎麼呢?
還有自己的賣契——,這可不是別的,只要這紙東西一日在別人手里,那人家就攥著的命。
不遠突然有鞭炮聲傳來,嚇了一跳,接著就聽見哐哐的砸門聲。
暴躁到這種程度,只能是褚翌。
跑出去開門,手才撥開銷,半扇門就呼了過來,往后躲了一下,仍然被砸了額頭。
“青天白日,你關什麼門?”褚翌攥著拳頭,臉鐵青。
隨安瞄了一下跟在他后的武英。
武英呲牙咧,手作了個抹脖子的作。
也就是褚翌知道了林姨來小院找褚太爺的事了。
不管怎麼說,一個父親的小妾找男人找到自己的書房,這確實夠人難的。
“爺憎分明,奴婢怕進來些不相干的人,沒得惹了爺的閑氣。奴婢勢單力薄,手無寸鐵的,只好守門戶。”慢慢的回道。
褚翌已經在暴怒的邊緣,聽了這話也沒消氣,手里一把拽過旁的一叢竹子一下子砸到廊柱上:“蠢貨,都是蠢貨!”
大冬天的,土地都凍得結實,他竟然有這麼大的勁把竹叢拔起來,隨安不由抿了抿,這要是把自己扔出去……整個人都可以直接銷戶了。
可是任由褚翌這樣暴躁?當然不行。
只好著頭皮上前拉褚翌的手。
褚翌大力甩了一下,隨安沒敢呼痛,繼續再抱,這次干脆將他的胳膊抱到自己前:“九爺累了一天了,也沒坐下喝杯熱茶,奴婢剛把書房收拾出來,熱水也燒好了,您進來坐坐。”
褚翌進了書房,先四下打量,隨安暗暗慶幸,自己剛才收拾東西的時候,順便把那些裝了干果仁的陶罐都收走了,否則褚翌拿起來一砸,可夠自己再收拾一通的。
褚翌沒發現可砸的東西,便坐在椅子上。
隨安則輕手輕腳的拿了茶壺茶杯:“爺常吃的碧螺春還剩了點底子,這竹葉青茶是七夫人知道九爺這些日子用功狠了,命人送了過來的,說是最能清熱去火化痰解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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