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將軍府的馬車裡，劉曜無奈的對還沒哭完的蔣婷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蔣婷坐在他右側，專門避開了他傷的左，雙手抱著他的腰泣著回答：“你們剛開戰時候到的……嗚嗚……死了好多人啊……”

剛開戰時，那豈不是中午就到了！從頭看到尾嗎？劉曜想磨牙了，他著蔣婷的下衝瞪眼：“誰讓你到戰場來的？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蔣婷淚眼婆娑的著劉曜，心中有千萬話語想對他說的，可面對他充滿了後怕的目，卻反而什麼也說不出口了。

劉曜也不是真的想要責備。只是，一想到當時是於危險之中的，他心裡就無法抑制的到害怕。這個世上，他只有了。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的話，他怎麼辦？

“唉，我不是寫信跟你說過了嗎？五叔他們回來了，朝廷又派了很多援兵過來。現在開戰，我們與南疆反軍對戰的勝算各佔五，守住嶺南門戶還是做得到的。”劉曜放開手，重新將的抱住，下輕輕挲著早已紛的頭髮說道：“我知道這幾個月沒回去，你心裡一定擔心的狠了。可你要想見我，讓人傳信過來，我回去一趟就好了。你也不能就這樣跟著他們一起來這兒啊！你這不是胡鬧嗎？”

“王爺讓我拿出王印來，向西北借兵了……”蔣婷趴在他懷裡悶聲道。

“這個我知道啊。送信出去的當天你不是就讓人傳信來告訴我了嗎？今日正是援兵來的及時，才解我們的危局……”劉曜閉了。他剛剛還說能守得住這種話來安的心。但實際上今天的況其實已經十分危急了。若非西北援軍到了，這雲塢城的城門怕是就會被攻破了。

“王爺說了，你們守不住多久的。”蔣婷聲音有些發悶：“信剛送出去沒幾天，西北軍就來了。王爺說這是我爹的安排。你知道的，我爹做事向來謹慎，他敢這麼私調軍隊過來，必定是料定了你們打不過大皇子的。我怕援軍趕不及的話……”

說著，蔣婷的眼淚又噴涌而出。差一點兒啊，差一點兒就真的功虧於潰了啊。要是沒來，沒有帶人去連夜找張青林的話，那麼現在與他是不是就已經天人相隔了？

劉曜默然，他親自鎮守雲塢城，是抱著死志的。他不能退，因爲他的後有著百萬嶺南民衆要守護。可他忘了，在府裡會怎樣的擔驚怕啊。

“對不起，婷兒。讓你擔心了……”

蔣婷在劉曜口的襟上將淚水蹭掉，擡頭向他：“來時我都想好了，要是真的援兵趕不及，你又出了事的話，我就陪你一起死。可後來，看到你們打仗，死了那麼多人，我後悔了。劉曜，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我們都不要死才行啊！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死了我傷心，我死了我爹傷心。那些士兵們死了他們的家人也都會傷心的。我不想有人死啊！可我也明白，這就是戰爭，戰爭沒有不死人的。只有死夠了人數，戰爭纔會停止。可我害怕，真的好害怕，如果有一天你真的戰死了，我怎麼辦啊？我不想死啊，可是沒有你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好了好了沒事了。我這不是沒事嗎？我沒死，你也沒死，咱們都好好活著呢。婷兒別怕，我就在這兒呢。”劉曜忙擡手爲拭著又流了滿面的淚水，聲哄道：“你別哭了，眼睛都要腫了。你不是說眼睛腫了就不漂亮了嗎？”

“嗚嗚嗚……你都要死了，我還要漂亮幹什麼……”蔣婷又撲進他懷裡哭了起來。真的覺得害怕啊，又害怕又難過，還有一說不上來是爲何的委屈。見到他，的眼淚就停不下來了。

劉曜盯著的頭頂無奈的苦笑，他嘆了一聲道：“唉，我不是好好地嗎？哪裡就要死了？你不是都親眼看到了嗎？”

蔣婷猛地擡頭瞪他，眼裡還噙著淚水，卻擋不住中惱意：“你傷了！都差點兒被人斷呢！”

劉曜順著的話看向自己包紮了一圈繃帶的左，又慢慢擡頭看道：“是啊，我傷了。你知道我傷了也不快點兒來看我，反倒跟那羣醫混到現在。要不是我召了押送藥車隊的領將問話，都不知道你跟他們一起來了。”

“我……我害怕去見你……”蔣婷眼淚終於停了下來，認真看著劉曜道：“我想見你，可又怕見你。我怕我見了你會忍不住強帶你回去……劉曜，我知道自己帶不走你。所以，你別趕我走了，讓我在這裡陪著你吧。”

“不行！”劉曜臉沉了下來，斬釘截鐵的說道：“你不能呆在這兒！”

“劉曜……”

“這件事沒得商量。”劉曜雙手捧住了蔣婷的臉龐，以額面輕輕上了的額面，輕聲道：“婷兒，你千萬不能出事，就算我真的戰死，我也不要你一點兒傷害，明白嗎？明天你就回去，以後就乖乖的呆在王府裡不要再來了，知道嗎？還有，你回到王府後，跟那個老不死的說，就說讓他再多撐些日子，等我凱旋迴去接掌了王府他再死。現在援軍到了，我們有二十萬大軍不怕打不贏反軍的。你放心，我很快就回去了。”

蔣婷垂著眼眸道：“你裡那個老不死的快死了。老神醫給他吃了虎狼藥，怕是撐不了幾天了……”

“婷兒，答應我！”

“好吧，我明天回去。王爺要是死了，還得我去主持喪儀呢。”蔣婷掀起眼簾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又道：“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要再傷了好嗎？如果打完仗以後你敢斷胳膊斷的回去，我就休了你！”

劉曜角一彎，笑了：“你放心，我一定完好無損的回去見你。”

###############################

第二日，蔣婷如同來時一樣，扮作趙掌櫃的隨從，跟隨押送藥資的車隊一起回去了。

出了城門一里地，蔣婷回頭看去時，城門樓上那道影依舊還在。他的意志太過堅定，無法違逆他的意思。這場戰爭結束之前，再想見他怕是要很難了。微微嘆了口氣，回頭策馬跟上了隊伍。

他有他的擔子，也有的責任。蔣婷知道，自己昨日說要留在這裡，完全就是一時任之語。是真的想要與他同生共死，但更想與他長相廝守。神失守時，蔣婷以爲自己爲他做不了什麼。而恢復冷靜後，蔣婷明白自己其實已經做了很多事。

事實證明，做的藥用酒可以挽救很多人的命；而那因折騰酒而衍生出來的烈酒，也開始爲劉曜賺取不的軍費了。另一方面，蔣婷坐鎮景王府，制住了北苑三房四房的不時鬧騰，穩住了王府局勢，也就順帶穩住了興元城民衆的心。而興元城民心沒有，這才保證了嶺南其他各地民心的相對穩定。

總之，雖然在後方不能與劉曜一起上陣殺敵，但的努力也免去了他的很多後顧之憂。所以，不能丟下所有攤子，任的陪他上戰場。因爲那樣，只會讓他的擔子更重而已。

PS：從晚上十點開寫，現在才寫好一章，我好想砸鍵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