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青林眉頭微皺,開口問道:“不知世子爺所爲何事?”
“父王故去時,我爲人子不在旁邊盡孝已然是天大不孝。因而無論如何我也要回去爲父送葬。”說到這裡,劉曜臉上出悲苦之,說道:“其實不是我,守衛雲塢城的五叔與父王關係最爲親近,所以他與劉旭等幾位兄弟也是要回去的。只是現在正是戰局關鍵時候,如果我們都走了,雲塢城守城大軍便沒了陣的人。因此,我請求將軍能狗出人手,隨我回雲塢城去主持大局。”劉曜面慼慼,誠懇請求道。
張青林瞇起眼睛看著劉曜,問道:“世子爺,你可是都想好了?”
劉曜苦笑一聲,坦然回道:“不敢瞞將軍,如今這‘和談文書’的事一出,無論那文書是真是假,我們景王府都躲不過皇上責罰了。雖父王有言,早已將劉曦逐出景王府族譜,不再認他爲劉家子孫。可事已經發生,該擔的罪責是躲不過的。此時,我們景王府一脈,已經不再適合執掌兵權了。然則,現如今嶺南境沒有領兵之才,所以,只能萬事有賴將軍了。”
那原本的嶺南守將,不是被你們得死死的奪了掌兵的兵符嗎?還有那些被你們奪了權的副將們,不也都被你們削了位了大頭兵麼?嶺南怎麼就沒有領兵之才了?張青林暗中腹誹了幾句,面上卻毫不。他心知這裡面水深的很,自然不會說出來惹人怨恨。更何況,事實上也怨那些人沒用。朝廷派他們下來可不是來奪權的,更是來守衛嶺南安危的。結果事發之後一個個只知道退兵保命,留著有什麼用?
因此,張青林對劉曜所做的那些事,也沒什麼看不慣的。他看不慣的是劉曜總這樣裝模作樣,沒有一點兒軍人的氣概罷了。到底不是真正的兵啊,一個世家子弟哪知道什麼爲軍人的尊嚴?
不過就算心中看不慣,張青林還是手接過了劉曜遞出的兵符。他翻來覆去看了好一會兒方道:“你倒是信得過我。承蒙世子爺看得起,那我就讓人跟你回去,先幫忙看著那十萬兵就是。”
劉曜見他接了兵符開了口,沉甸甸的心事放下些許,誠懇道謝:“多謝將軍。將軍此番助我嶺南守住了城池,若再能南疆反軍,立下赫赫戰功,此戰過後必定能加進爵,封公拜侯亦可期了。劉某在此先恭賀將軍了。”
“這些有的沒的就先別說了。”張青林將兵符塞進懷裡,看著劉曜直言道:“先說好咯,你那十萬兵中,除了那原有的五萬嶺南軍外,其餘的我可不會還你了。”
劉曜面一僵,雖然早已料到他會藉此機會獅子大開口,可也沒想到他開口就是五萬。再加上這次跟著一起南下追敵的五萬……好不容易得來的這十萬兵,算是做了他人嫁了。劉曜心中暗歎一聲,卻也只得應了。誰讓他有求於人呢?
劉曜的臉,張青林自然看得分明。他嘿然一笑,拍了劉曜肩膀一下說道:“你也別太心疼了,那些兵你本來也留不住,倒不如給我來的劃算。到底我也是跟著蔣將軍混出來的,還能虧了你不。咱們可是自己人,關上門是自家兄弟。你放心,我可是從來不坑自家兄弟的!再說了,日後有我守護南疆,不就等於守住了你嶺南的門戶嗎?”
劉曜臉上苦一笑,點頭道:“張兄所言正是,我景王府一脈如今遭此一難,能不能安穩度過還是兩說。若能保住手裡原本的那點兒東西,更是老天開眼了。總之,一切拜託將軍了。”
“放心放心,給我你就萬事放心吧。”張青林樂呵呵的應著。
劉曜看著張青林沒譜的樣子,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他開始懷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確了。眼前這人,能靠得住嗎?
“對了,你就這麼走了,那被扣在敵軍中的劉曦咋辦?好歹他也是你兄弟吧。你們爹死了,要不要拿帳外那小子換他回來去給你爹送葬啊?”張青林惡趣味的問道。
劉曜額頭青筋跳了跳,垂下眼簾掩去其中的狠神,淡漠的道:“父王已經開口讓人將他逐出劉家族譜,他便不再是我劉家人了。將軍不必在意他的死活,只管攻敵取勝便可。天已晚,明日一早我便要回興元去了,就不打擾將軍休息了。”
“別這麼急著走啊。咱們還沒商量派誰去接手那十萬軍兵呢。”
“此事張兄一人決定就好。既然劉某託了張兄,自然信得過你。”
“好、好,痛快。看不出來,世子爺也是爽快人啊!世子爺放心,那些軍馬,兄弟一定幫你照管好咯。”
張青林笑意滿面,雙眼放,看得劉曜心中直跳。他直覺自己好似錯算了什麼。然而此時,他能求助的人也就只有張青林一個了,也只得按捺下心中疑了。好歹,比起被朝廷直接褫奪了軍權,這樣也算能爲景王府留個希吧。
三日後,劉曜等人終於趕回了景王府。未進王府大門,便可見門樑上掛著三丈白綾正隨風飄搖,著一說不出的悲涼蕭索之氣。
世子爺從前線歸來是何等大事,可除了幾個面惶惶的門房迎上前來,竟無人來迎。
劉曜眉頭皺了起來,盯著門房問道:“府裡發生何事了?”
他來之前便讓人傳了消息,就算北苑的人不來迎接,婷兒也會來迎的啊。怎麼這會兒半個人影也沒見著?就算王爺新喪,不能太過招搖,也沒有這般怠慢自家世子爺的道理啊。
門房面更加惶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聲答道:“世子爺饒命,世子爺饒命,奴才什麼也不知道啊……”
劉曜臉鐵青,一腳踢翻那兩個奴才,推開門當先衝了進去。不用再問他也知道必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他心中驚慌頓起,難道是婷兒發生什麼事了嗎?
跟在劉曜後的五老爺等人面也沉了下來,跟他一起快步進了王府。進了府門之後,劉曜便發現了不對之。原本應該僕從來往不斷的大道上,此刻卻空無一人,就連地面落葉也無人清掃。他心中不安更重,忍不住運功發力直衝景瑞堂。
劉曜懷武功腳程快得很,不一會兒便來到景瑞堂的大門外。可不等他進門,卻見門外守著的兩個壯漢步而出將他擋在了門外:“何人如此大膽,竟敢擅闖王府重地!”
劉曜雙眼瞇了起來,一腳一個將人踢翻在地,腳步不停的踩著被踢倒的兩個壯漢進了門,冷聲道:“我倒要看看,是誰佔了我景瑞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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