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牽起他的手,拖著一條往外走。
應雪菲一把抓住顧銘的手臂,窗外微涼的落在略顯蒼白的臉上,貨的巨大占了他們一半的視野。
開始急迫,開始慌,死死地抓著顧銘的手臂,“你不能這麼做,不能一聲不響就把孩子帶走了,這是林宜的兒子,你讓以后怎麼辦?你把手機給我,給我……”
“……”
小家伙站在那里,怔怔地看著他們,然后握顧銘的手,滿心的信任。
小手溫熱。
握得顧銘的掌心發燙,他的眸變了變,不去看小家伙,只冷地道,“那些人還在外面找,這孩子跟著我,至能暫時活命,跟著那些綁匪,就不好說了。”
“他只是個孩子!”
應雪菲激地道。
“他是應寒年的兒子,就注定他要這一切。”
顧銘的心腸極,艱難地蹲下來,打開一個行李包,讓小景時躺下去。
小景時聽話地乖乖躺進去。
顧銘不去看那一雙干凈清澈的眸,只道,“記住,呆在里邊不能,不能說話,我放你出來的時候才能出來,懂不懂?不然就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不能,不能說話。
要見爸爸媽媽!
這他聽懂了。
小景時躺進行李包里,用小手牢牢地捂住,乖巧地一不。
應雪菲看著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欺騙著小孩,了,的視線落在他出的脖頸上,將手轉化手刀想要劈下去。
顧銘像是腦后長了眼睛似的,一邊拉上行李包的拉鏈,一邊道,“劈啊,應寒年知道了我這麼弄他兒子,我這條命絕計保不住,你想看著我死就劈下來。”
“……”
應雪菲的手僵在半空,遲遲落不下去。
痛苦、掙扎折磨著。
顧銘沒有將拉鏈拉完,留了一點空隙給小景時呼吸,然后咬了咬牙,拎起行李包站起來,徑自往外走去,一瘸一拐的,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應雪菲看著他近乎狼狽的影,有些絕地放下手來。
出去就出去吧,到了新的地方,再想辦法通知林宜,再趁機讓顧銘跑路,這樣是能保得下所有人的兩全之法。
跟著顧銘走去,同渡客們一起到登船。
海水涌過來,退下去。
反反復復。
老碼頭上聲音雜,他們站在渡客中,只見那些人抓著船票激地嚷嚷著什麼,偶爾有國話傳出來,“船票都買了憑什麼不讓上船?”
有船員停在那里道,“不是我們不讓你們上船,是你們政府下了限令,所有貨準進不準出,你們上了船也走不掉。”
“那你們停這干什麼?”
渡客大聲地質問道。
又是一陣罵罵咧咧。
原來貨本不準備載渡客,應雪菲看著顧銘心下松一口氣,接著又奇怪,既然不載,停下來做什麼?
正想著,就有人從人群邊緣過去,到圍著人墻的船員前面。
正是昨晚上的胡茬男和胖子。
顧銘和應雪菲仰頭去,只見那胡茬男出人群,三步并作兩步跳上貨,貨上,有個穿著勁裝的男人站在那里。
三人說了些什麼話,那男人臉一變,一拳頭就朝胡茬男揍了過去。
“走,我們快走。”
顧銘的臉也沉下來,轉就要走。
“怎麼了?”
應雪菲愕然。
“綁匪和貨上是一伙的,快走。”
顧銘咬了咬牙,這帶著小家伙上了船,就是送羊虎口。
該死的,昨晚他怎麼就不想想為什麼綁匪把藏票的地點設置在老碼頭,今天又有貨到,分明就是為了接應。
聞言,應雪菲也頓時張起來,上前推著人群準備出去,邊邊道,“怪不得明明不讓渡客上船,卻還停老碼頭,就是為了接孩子。”
“別說了,走!”
被發現就只有死路一條。
顧銘拎著行李包,咬牙忍著痛往外,忽然,一聲孩子的啼哭聲從人群中傳來,弱小卻清晰。
不是小景時的。
而是其它孩子。
但這足以震憾。
顧銘的一僵,轉過臉,果然,貨上的男人和胡茬男聽到聲音后臉都變了,胡茬男拔出槍就對著空中放了一槍。
“砰。”
聲音響徹碼頭上空。
嚇得孩子哭聲更大,顧銘能覺到行李包中的孩子也是一抖,但小家伙仍是沒哭。
一群渡客嚇得大,四散逃躥。
胡茬男歇斯底里地吼道,“都不準!全都給我蹲下!不然我開槍了!”
周圍的渡客全部抱頭蹲下來,顧銘和應雪菲聽不懂當地的話,但也猜出什麼意思了,順應形勢地蹲下來。
貨上的人和船員紛紛下來,個個手上持著槍,顯然不是普通的貨船員。
人群嚇得瑟瑟發抖。
有大約兩三個孩子的哭聲,其中一個離他們特別近。
顧銘垂眸,一只手將行李包往旁邊推,被應雪菲攔住,應雪菲瞪著他,小聲問道,“你干什麼?”
“躲不掉了,不能讓孩子在我們邊找到。”
顧銘著聲音道。
“你這時候要放棄他?”
應雪菲驚呆地看著他。
“你很想死麼?”顧銘蹲在地上冷眼看向,那些人拿著槍過來,一旦找到,他們必死無疑。
“那也不能放棄孩子。”
應雪菲瞪向他,眼睛有些紅,著聲音道,“我想我是真的又錯了,你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
和上一世真的徹底不一樣了。
“……”
顧銘蹲在那里,看著眼中的失,口梗了一下。
話落,已經有船員聞著孩子的哭聲走過來,作魯地撕開一個包裹,從里邊出一個哭得眼淚鼻涕橫流的小孩子。
旁邊的人蹲在地上,用不標準的國話激地解釋著,“對、對不起,我知道小孩子也要買票,但我家實在沒錢了,我才……我們不上船了,不上船了,別打我們別打我們……”
船員拎起那孩子看向為首的。
為首的男人看向胡茬男,胡茬男搖搖頭,就聽那男人道,“把所有人的包裹都打開,全部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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