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葉闌將江池的劇本合上放好，出了片刻神後轉頭看向岑雯，道：「幫我給江池送一杯喝的過去，熱的……順便把他本子捎過去。」

岑雯腹誹，終於反應過來對人家太嚴厲，所以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嗎？

岑雯問道：「送什麼比較好？總不能還是姜湯吧？我估計他一口也不想喝。」

「茶。」葉闌催促道，「去吧，趁他還沒化妝。」

岑雯答應著去了。

江池休息室裡，李偉力正跟江池聊最近的八卦，見岑雯來送茶李偉力忙起接著，笑逐開：「謝謝岑雯姐！」

「謝我做什麼。」岑雯帶了好幾杯過來，依次給屋裡坐著的眾人分了，笑對江池道，「葉闌讓我送來的，他怕你一會兒上妝了喝不了，一直催我，有點燙，您小心點。」

江池一聽是葉闌助理送來的，心裡一暖，忙道：「麻煩了，替我謝謝葉闌哥。」

岑雯往前走了一步，笑著解釋道：「葉闌脾氣有點急，你別在意，剛才他都沒覺出來自己語氣不好，他……哈哈，就是這種格，你千萬別往心裡去。」

江池失笑：「怎麼可能。」

江池雙手捧著熱乎乎的茶，真心道：「我能分清別人對我真好假好的，葉闌哥人好，才願意教我這些。」

岑雯忍俊不，替葉闌擋下了這張好人卡：「是嗎？不過……我做他私助跟組這幾年，還是頭一次見他『人好’教同組的演員。」

江池一怔，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生生住不聽話要上揚的角，堪堪沒有在岑雯面前失態。

江池低頭喝了一大口茶，整個人從裡到外都暖烘烘的了。

「可能是和你比較投緣吧。」岑雯一笑，「要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

江池點頭：「好，麻煩你了。」

「您太客氣了。」

李偉力看著岑雯窈窕的背影歎：「岑雯姐人真好，還那麼漂亮。葉影帝的人都好專業啊！江哥，咱們回來也準備點什麼給人家送過去吧？有來有往啊。」

江池遲疑道：「送什麼好？」

李偉力想了一會兒，一拍大：「暖寶啊！那種薄的！之前你不是捎了多過來嗎，葉影帝沒準喜歡。也實用！」

江池猛的嗆了下。

李偉力不說還好，一提這事兒，那天和葉闌單獨在休息室裡，被葉闌要求替他暖寶的場景的再次出現在眼前。

江池剛剛平復的心再次被攪了，他耳廓漸紅，敷衍道：「行……我回來送。」

李偉力覺得這事兒自己替江池考慮的周到，滿意的坐到一邊去了。

半小時後正式開工，經過葉闌親自調教的一場戲果然順利無比，漫長的四分鐘長鏡頭裡，江池各個細節理的幾近臻，哪怕跟演技開掛的葉闌同框時，也穩穩當當的同葉闌平分秋，不讓分毫。

「卡！」

任海川連重播都沒看，直接道：「準備下一場。」

副導演上前狠誇了江池幾句，江池忙擺手：「開機前葉闌哥提點過我，不然不可能這麼順利。」

江池不自覺的看向葉闌，倒沒指討賞，只希葉闌也滿意才好。

葉闌角微微勾起，道：「還不錯。」

江池的心瞬間好了好幾倍！

葉闌看著江池眼底的小興心裡哼了一聲，岑雯剛才還說自己太嚴苛了，哪兒就嚴苛了？江池這不還好好的活蹦跳的麼？

下一場是江池一個人的戲。

戲裡，裴然無意撞見了正在洗澡的展銘，一瞬間回想起了兩人年輕狂時的種種□□，回憶呼嘯而來，江池瞞得過別人瞞不過自己心，對展銘的險些衝破他的自尊，裴然怕展銘發現，跌跌撞撞的離開公寓，倉皇而逃。

「展銘就在裡面，你看著他的｜，心裡對他的和上對他的衝叉在一起。」年過不的任海川，講起這種豔｜戲來一臉的無則剛，語調都沒有毫起伏，「回想你們熱的時候他對你做過的事，把你抑這幾年的｜從心裡延到層面上來，臉部的大特寫，自己控制好表，別太斂了。」

江池耳朵連著臉頰都紅了，他輕呼了一口氣：「是。」

說是無意撞見葉闌洗澡，實際拍攝起來，只有江池一個人，葉闌洗澡的那一鏡早在一個月前就拍完了，這邊場地的洗手間裡甚至連個花灑都沒，一會兒場記喊卡後，江池要一臉狼狽的關上空無一人的洗手間門，假做裡面是展銘，然後狼狽離開。

原該赤｜｜在浴室裡沐浴的人，現在正西裝革履冠整齊的站在一旁吸煙。

而且看那樣子，還並不準備離開！

江池心裡默默流淚無聲抓狂，下面一場戲本沒葉闌的事，他怎麼還不回休息室？！

自己對著一個空房間發｜的戲，有什麼好看的啊！！！

這一鏡和剛才的戲是連著的，場地和造型都不用，燈重新調整後，直接可以開拍。

任海川給了江池幾分鐘準備時間。

江池屏息靜氣，努力找覺。

任海川經過葉闌邊的時候，葉闌朝任海川吐了個煙圈，懶懶道：「連表提示都沒有，有點苛刻了吧？」

任海川皺眉瞥了葉闌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一會兒順利的話還能再拍一鏡，你不去化妝？」

葉闌沒心沒肺的對任海川一笑：「不急。」

葉闌不想走，任海川也沒法子。

岑雯遞給葉闌一個一次紙杯當做煙灰缸，小聲問道：「下麵的戲難拍嗎？」

葉闌輕聲道：「看任導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任海川對江池的要求比他剛進組時高了許多。

果然，下麵的一場戲，江池反復拍了三次任海川都沒讓過。

「你這是什麼表？！哪兒來的那麼多慌張緒？｜呢？」

「卡！」

「眼神不對！眼睛剛才失焦了！」

「這麼著急跑做什麼？剛才怎麼說的？」

「卡！眼睛裡沒｜。」

江池被任海川罵的面紅耳赤，岑雯不忍道：「我怎麼覺已經好了呢？特別是第一遍的時候，已經完了啊。」

葉闌沉默不語，眼中的笑意淡了幾分。

第一遍的時候確實已經不很不錯了，年齡閱歷限制，｜這一塊本來就是江池的短板，但剛才第一條時江池眼中｜和克制纏，將裴然對舊剪不斷理還的矛盾愫演繹的木三分，苛刻如葉闌，也覺得那一鏡完全能過了。

可任海川不滿意，反復ng後，江池緒到影響，狀態一下子散了。

「你……」任海川也沒想到江池會拍的一條不如一條，他了火，聲道，「調整緒！三分鐘！」

江池尷尬不已，磕磕的道歉：「對、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

葉闌又點了一支煙，眼中半分笑意也無。

岑雯低聲道：「江池今天真倒楣，連著被教訓……」

葉闌聽了這話眉頭簌然皺起。

岑雯忙閉。

葉闌回想了下，自己好像是有點理虧，再看向任海川的時候，覺得這老頭今天格外的討人厭。

鏡頭中的江池，額上沁出一層細汗珠。

江池苦中作樂的想，也好，省的一會兒再噴水了。

江池知道葉闌還在片場，他不敢往葉闌的方向看。

剛才幾條，他是靠著回憶葉闌昔日電影裡的大尺度鏡頭拍下來的，一想到葉闌在看自己反復ng，他連回憶那些畫面的心都沒了。

三分鐘很快過去，不出意外的，又沒過。

「你……」

「我跟他說兩句。」葉闌打斷任海川。

任海川著臉默許了。

葉闌幾步走到江池邊，江池漲紅了臉：「對、對不起……」

「這有什麼對不起我的？」葉闌背對著鏡頭，對江池輕聲道，「調整一下呼吸，快點。」

江池雲裡霧裡的，依言照做。

葉闌抬手上江池的下。

江池：「！」

「看著我。」葉闌輕江池的，吩咐，「眼睛看著我。」

江池抬眸，腦中一片空白，葉闌這、這、這是要做什麼？！

葉闌淡淡道：「張。」

江池腦中轟了下，下意識照做……

葉闌將食指探進江池中，撥弄了一下江池的舌頭。

江池：「！！！」

葉闌微微垂眸，切的注意著江池臉上的細微變化，手上不停，探尋江池的舌尖，撥弄他的上顎，乾淨修長的手指在江池中模擬著，輕輕｜了幾下。

江池整個人的狀態都變了。

葉闌放開江池，低聲道：「這次再不過，哥也沒辦法了。」

葉闌施施然走到一邊，了一張紙巾，輕輕拭手指，似笑非笑對任海川道：「罵他，有用麼？」

任海川副導演場記燈攝像李偉力岑雯：「……」

任海川鐵青著臉，吩咐各部門就位。

不出意料，這次一鏡過了。

江池眼中飽蘸著｜，眼中殘存的三分清明堪堪維持著裴然的要強，尊嚴在舊面前負隅頑抗，最終，僅剩的那點堅持保全了他的面，裴然倚在洗手間走廊息了近一分鐘後，落荒而逃。

「過了！」

江池還在劇烈息著，聽到這一聲他虛一般，對大家合了一下掌：「抱歉……耽誤進度了。」

「沒有沒有！」副導演看的臉紅心跳，連聲驚歎，「完！這場絕了！」

江池忐忑的看向任海川，任海川哼了一聲，臉雖然很差，但還是肯定了剛才那一鏡。

場務們抓時間開始收拾片場整理械，片場再次忙起來。

ng了多次，終於等到了任海川滿意的一點頭，但江池還不敢鬆氣……葉闌還在不遠看著他。

想起剛才葉闌幫自己戲那一幕，江池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但再難以啟齒，于於理……還是要去謝一下的。

江池著頭皮，頂著大紅臉，蹭到葉影帝跟前，局促結道：「葉闌哥，剛才……謝謝你……我……」

岑雯去保姆車裡拿葉闌的東西了，李偉力跟去幫忙，兩人邊一個人也沒有，不遠場務們走來走去，聲音嘈雜。

葉闌看著江池害臊的樣子心裡突然了下，不住欠問道：「謝我什麼？」

江池呆滯。

難道要自己親口說出來謝葉闌剛才那樣那樣幫自己戲嗎？！！！

江池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葉闌忍笑，沒再理會江池，轉回休息室，只是沒走出兩步，又偏頭笑了下：「小舌頭還。」

江池：「……」

剛過了演繹生涯中最艱難的一鏡，收到無數肯定的江小鮮，因為葉闌一句話，以一己之力，生生將片場溫度拔高了好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