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梨在顧清染家待到中午, 本來等著陸雋擇邀請共進午餐，結果都過了十二點，顧清染已經吃上外賣送來的螺螄, 狗男人還遲遲沒有給打電話。

“陸雋擇這表現，絕對不及格。”舒梨捂著不停囂的肚子, 咬牙切齒道。

“不是你說不一塊吃飯，要回家的嗎？”

“那他也應該給我打個關切電話吧？”

顧清染搖頭, 長聲嘆息, “唉……我看他是沒這個時間了。”

“什麼意思？”

“喏, 熱搜，你自己看吧。”

舒梨微瞇了眼，陸雋擇每次上熱搜都不會有什麼好事，鐵定又是跟哪個人傳出緋聞，冷下臉，勉強點進去，熱度最高的大V號總結看得是一知半解。

“什麼鬼，明明英娛和新傳都送人去選秀, 怎麼就只編排風和呢。”

#風和傳近期決策詭異，撤資《異》暫且不論，專注影視的大公司居然送了兩名練習生參加選秀節目，《年有你2》一宣就上了熱搜, 引得網友們紛紛猜測。#

[id784580:我沒看錯吧，來自風和傳的？上季不還有風和高層說，看不上楊桃的選秀嗎？]

[嘿嘿嘿貓：估計是風和現在沒資源, 想要旗下藝人炒流量了吧。]

[晚安吶：樓上真相了，可能后面都要靠藝人自帶資源，心疼兩位小妹妹，開播會友投票的。]

……

“之前確實有個風和的高層瞧不起流量，尤其是選秀出道的虛假流量，說是旗下藝人都靠演技吃飯。”

“這商確定是風和的？”

雖然國無論是不是科班出，大多數藝人最終都會接影視，豆舞臺在國幾乎沒有什麼市場，但選秀節目確實也帶來了一定流量，很有可能會為未來的造星趨勢。

這些連舒梨都知道，更別說一個娛樂公司高層了。

“好像是關系戶，已經離職了，不過當時這類的選秀還沒火，站他的人也多。”

舒梨撇撇，評論再往下翻就是重提陸段言的暴力新聞以及預測陸氏連帶風和接下來的資金走向，都是不怎麼好聽的話，還頗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

此刻風和的會議室里，也在爭論同一話題。

“陸總，《年有你2》今天宣，網上輿論對我們似乎不太好。”

“也不知道是誰截取姚經理的話帶節奏，分明就是斷章取義。”

陸雋擇不耐的掃了眼腕表，估著是最近太閑，以至于高層只能匯報這麼些小事，零碎又拖延時間，他攏了攏袖口，沉聲道，“輿論以后找公關部解決，沒什麼其他事就散會。”

高層們愣了幾秒，默默收拾筆記，瞧見陸雋擇背影消失在門口，公關部負責人沒忍住說，“我們早上才在《年有你》博下控好評論，又不斷出現大V號帶節奏，怕不是別家公司在防我們吧？”

“節目還沒開始就防，這流程走得有點快。”

陸雋擇接風和后，換掉不高層，現任營銷部負責人曾經就是風和旗下某位藝人的大，能夠深圈，及時了解營銷向。

“一看你就沒跟過選秀，看看隔壁英娛，出道位都買好了。”

“怪不得，上午帶節奏的營銷號，大半都是英娛的，估計是怕我們也要競爭出道位。”

《年有你》的出道位僅有七個，這哪是訓練生的競爭，分明是背后公司的資本控，誰愿意給平臺更多利益，出道位就花落誰家，都是圈心照不宣的規則。

“你剛說英娛？”

剛走出去的陸雋擇聽見尾聲，繞了回來，猝不及防的問起選秀，嚇得公關部負責人有一瞬的磕。

“是，是的。”

“英娛有外包的水軍公司，手底下也養了不營銷號，帶節奏是圈一流。”

“程家爺程浪，英娛娛樂就是他家的……”

想起沈鈞奕酒吧里的提醒，陸雋擇垂眸若有所思，過會又看向營銷總監，“英娛買了幾個出道位？”

“兩個。”

“嘖，七個占倆，也是夠黑的。”邊上的某高層不嘀咕。

“楊安，跟楊桃直播涉，英娛要的名次，風和也很興趣。”

“可您上回不是說出道位看表現？”楊安是這次風和對接《年有你2》的負責人，陸總這一天一變的態度讓難以揣。

高臨接到陸雋擇示意，代為解釋，“那是建立在絕對公平的況下，現在還沒錄制英娛就帶節奏踩風和，要是播出后，我們的藝人沒有鏡頭量，那再有實力也是白搭，最后來個一游豈不是落實了風和已經山窮水盡的傳聞。”

風和之前沒有涉及過選秀，對這方面的了解較為匱乏，高臨近期經過惡補，才充分了解平臺規則，也就是所謂的“黑幕”。

陸雋擇倒是沒想這麼多，他只是單純看不慣程浪，厭屋及烏罷了。

會議超時，陸雋擇看著時間，突然有些慶幸沒有跟舒梨約午飯，否則可能要再一次出現遲到的況。他是個極度自律的男人，工作時候很分心，

閑時正要給舒梨打電話，又忽地想起沈鈞奕昨晚充滿怨氣的指教。

“打字聊天比電話更能增進，隔著一層網絡，麻的話你說不出口也能用表包代替。”

好像有那麼點道理，陸雋擇飛快切換到微信頁面，才發現自己沒幾個表包……

舒梨收到陸雋擇發來的微信，是在喝完下午茶之后。

顧清染正絮絮叨叨的diss同組男編劇，末了停頓下來問，“你看什麼呢？”

“狗男人疑似在向我告狀，你敢信？”舒梨點開大圖，將屏幕至眼前。

圖片上是一盒白花花的米飯以及一份擺盤致的菜品，當然不管擺得多好看，也只是一盤澆了醬的拍黃瓜。

【狗男人：醫生說要飲食清淡，高臨就只點了這個，還不加辣。】

“你也是夠了，一條消息就笑這樣子。”顧清染瞥了眼，看不下去。

“是兩條。”舒梨訕訕收回手機，賭氣似的回他。

【舒梨：那辭了吧。】

【狗男人：嗯？】

【舒梨：開玩笑的，謹遵醫囑。】

【狗男人：……】

【狗男人：很難吃。】

他好像還委屈上了，舒梨勾勾，不記起自己抱怨劇組盒飯的那回，狗男人還特意給送餐來著，這樣一想，舒梨中午埋怨他的緒頓時消了大半。

看了眼茶餐廳外男人的車，一時上頭，給他發了霸氣十足的一句。

【小妻：等著，下班接你一塊吃飯，我請。】

陸雋擇盯著剛發來的消息，不由輕笑，茶幾上擺放的幾道致菜品，被他推遠了些。

正匯報工作的高臨分心記下。

鹵水鵝片、燉排骨、千煎銀鱈魚下次不能點，陸總貌似更喜歡拍黃瓜……

—

傍晚

陸雋擇難得不加班，舒梨到時他正等在風和大樓下。

“路上堵車。”

“沒等多久。”陸雋擇坐上副駕駛，問“打算請我吃什麼？”

“大排檔。”

陸雋擇以為在開玩笑，沒想到車子開了十來分鐘真停在了稍窄的街道邊。

男人皺眉，遲疑片刻，舒梨看出他是又犯了潔癖的怪病。

“要是嫌棄就別下來了啊。”

“沒有。”眼看舒梨要走遠，他三兩步追上，速度慢下來才覺得這有些約的悉。經過陳舊的老墻才恍然記起，這不就是城市規劃前北城一中那條后街麼。

“染染說，街角那家火鍋店還開著，鮮價廉。”

正巧走到那家店門口，老舊的店面讓陸雋擇角幾下搐，北城一中搬到新校區后，這兒就沒有過去熱鬧，正值晚餐時候，也僅有寥寥幾桌。

老板換了人，是原老板娘的親戚，舒梨挑了窗邊的位置，見男人那別扭樣，無奈了紙巾將椅子桌面給他了兩遍。

“你們班以前沒來這聚過餐？”

陸雋擇認真的燙了碗筷，才回答，“我們班沒有聚餐這項活，除了謝師宴。”

哦，也對，沖刺班和他們平行班的氛圍是不一樣的，估計都是書呆子。舒梨皺皺鼻尖，從窗戶看到對面嶄新的招牌，將菜單推給他，“你先點著。”

沒想到那家茶店還在，就是重新裝修過，價格也翻了個倍，味道倒是淡了不，舒梨喝了一口，忍不住皺眉。

再回到火鍋店，遠遠就瞧見的位置上坐了人，是個穿著的，正與陸雋擇低聲攀談。

舒梨放緩步子，想了想，沒去打擾，就坐在前邊等了會。

離得近，約能聽到兩人的談話聲。

“本來今天是想來看老師，結果太久沒有回北城，連一中搬了校區都不知道。”人了頭發，又說，“下周的同學聚會你來嗎？”

“不去了，忙。”

“這樣啊，君伊也說不來。你倆以前關系就不錯，聽說還去你那工作了，估計都忙的。”

……

君伊是楊君伊？

舒梨咬了顆珍珠，太老太沒吞下去。

怎麼不記得楊君伊跟陸雋擇是同學，就連前面這個人，都沒什麼印象。

大概是記不好，忘掉了，但有個人肯定知道。

沉思幾秒，舒梨給顧呈發了消息。

人沒坐多久，寒暄了幾句便起離開，舒梨等走遠了，才坐回陸雋擇對面。

“去哪了？”

“買茶，校門口旁邊那家。漲價還特別難喝，你要不要嘗一口？”

“難喝還讓我嘗。”陸雋擇掃了眼，忽地想起什麼，點開微信紅包抬眸問說，“欠了八年的茶錢，利息該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