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黎假哭結束, 將臉一抹，又悠然道：“不過有些話沒有錯，這行就是魚龍混雜, 一天接太多占卜不好。”

“所以真有神能量？”

“啊，這東西到底是啥，我其實說不清楚, 就像有人跟我做一樣的事, 但他們可能自稱靈療愈師……”楚千黎苦惱地撓頭，“有些人是有神論搞這個，有些人是無神論搞這個, 反正法也特別多。”

“如果用唯者接的說法, 就是看太多會有糟糕心理暗示，類似心理醫生接待過多病人, 總有一個自承能力在那兒。”

談暮星好奇道：“你的承能力在哪兒呢？”

楚千黎理直氣壯：“我怎麼會知道？這些說法都是普通人定的，跟我有什麼關系嘛？”

談暮星：“……別秀了別秀了。”

談暮星突然理解楚千黎被同行圍攻的緣由, 在某種意義上打破市場平衡, 甚至用低價威脅到同行的生意。

每位占卜師力有上限, 能接待的問卜者有限，當然會不斷地漲價，本質就是靠此營收。

楚千黎力無上限, 又定價全靠心來，會深問卜者的歡迎，自然也被同行怒斥白蓮裝清高。

歸到底，這行的價格就沒市場標準, 楚千黎的存在沖擊旁人定價, 總不能所有人都陪搞慈善。

邱晴空聽楚千黎證實雅魂的話，面遲疑：“那雅魂賣的水晶也是真的？難道真有凈化的作用？”

“什麼水晶？”

“就是水晶磨末, 然后用水吞服，說能凈化磁場。”

雅魂有自己的網店，出售水晶和香薰，還有一種水晶。

楚千黎眉頭微蹙，沉良久，試探道：“嗯……你這問題好像都跟玄學沒關系了……”

“沒關系嗎？”

“是，我覺得兒園小孩都知道不能把東西往里瞎放，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大家應該心里清楚啊？”楚千黎面詫異，“蒸羊羔燒花鴨燒雛不香嘛，非要撿石頭往里塞？”

水晶是能消磁，但往里放就跟玄學無關，跟智力有關。

邱晴空：“……”

談暮星提醒：“你跳過了蒸熊掌和蒸鹿尾。”

楚千黎：“吃野生熊和野生鹿是犯法的。”

談暮星：“？”

楚千黎對雅魂的視頻言論一笑而過，然而邱晴空卻拽著不肯罷休。

邱晴空正義凜然道：“老師，我們怎麼能放過這種江湖騙子？這不是讓在外面仗糊行兇嘛！”

楚千黎乖巧點頭：“說得對，我們該打電話把網店水晶舉報下架。”

邱晴空：“不是！我們該證明胡說八道，拍視頻證明沒用才對！”

“沒用的，會說視頻有剪輯，還是有團隊在運營。”楚千黎擺手道，“我倆還隔著網絡，沒法面對面來比，這事兒就沒完沒了。”

雅魂說“魔卡小分隊”是一個大團隊，有好多初學者占卜師來走量，錄制視頻也會被質疑剪輯，肯定不是同一人當天連續占卜。

邱晴空思考片刻，提議道：“那我們就開直播，這總不可能作假！”

“直播？”

“沒錯，我們開一天直播連續占卜，老師周末有活兒時就占卜，沒活兒時不關鏡頭做其他事。”

“可以是可以……”楚千黎猶豫道，“但我一天都占卜會被印鈔機罵死的。”

余莘現在已經出院，狀況恢復良好。賀時琛不擔憂母親健康，又開始周末管理楚千黎，他現在給完錢說話就格外氣，經常把無所事事瞎玩兒的楚千黎狂訓一通。

“那去我家呢？”邱晴空頭疼道，“不行，我爸周末在家，他也煩得要命。”

談暮星聞言停頓數秒，他見同伴們陷苦惱，終于弱弱道：“……不然去我家？”

談暮星覺得家里人不會管東管西，應該沒什麼問題。

楚千黎捕捉到想聽的話，當即猛拍同桌，振道：“好耶！你終于聽懂暗示，就是在等這句話啊！”

談暮星：“……”總覺在暗示下被控制住了。

周末，楚千黎跟家里打一聲招呼，便帶著作業及占卜工出發，前往談暮星發群里的地址。

街邊，楚千黎和邱晴空功頭，們環顧一圈偏僻環境，頓時有些不到頭腦。

賀家住在東邊別墅區，邱晴空家在CBD旁高檔小區，反正都不在城市北邊。

楚千黎原本住村里，完全是路癡，懵道：“這是哪里啊？你是城里人，你來看看呢？”

“好家伙，我沒來過這邊。”邱晴空盯著地圖導航，“定位確實是這里。”

“同桌家到底住哪兒？”楚千黎著四周茫然，本就沒看到小區。

“我不知道，我以前跟他都不，就知道他家里公司名……”邱晴空將手機放在耳邊，“直接打電話吧。”

電話很快就接通，談暮星說他到了。

街邊，談暮星從加長轎車里下來，他不好意思地朝兩人招手，還當真是在此等候許久。

轎車配有專職司機，楚千黎和邱晴空坐上車，疑道：“還要坐車嗎？”

談暮星輕聲道：“嗯，還得坐一會兒車。”

三人在車里看風景，邱晴空著窗外，不迷道：“這邊還有小區麼？我爸以前專門來看過，說這邊的風水很好，但好像沒小區在售？”

談暮星老實地答道：“是的，這邊沒什麼小區了，再往北就是旅游區，稍微東一點好像有片別墅。”

楚千黎：“？”

楚千黎：“我們不是去你家，怎麼就到旅游區？”

談暮星：“我家在景區里啊。”

楚千黎：“？？？”

轎車終于抵達目的地，楚千黎和邱晴空從車里下來徹底傻眼，們就想不通誰家里會住在旅游區。

古樸而大氣的建筑赫然立在眼前，還配有古裝劇里才有的大院。駐足遙，只見不遠的青山云霧若若現，當真是風清水秀的好地方。

談暮星一邊帶著倆進屋，一邊介紹道：“順著剛才那條路向東就是乾山，有個乾山自然風景區，可以購票進去觀，你們興趣的話，我們可以下午去，但周末游客估計很多。”

邱晴空迷惘地舉手：“不好意思，打擾一下，為什麼你家能住旅游區里？”

楚千黎和邱晴空就是來同學家直播，事突然朝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談暮星微赧：“其實也不算旅游區啦，這片地當初建旅游區時沒被規劃進去，就只把乾山附近的土地要走了，家里就用來建樓了。”

楚千黎震撼道：“這意思是乾山原來也是你家的？”

談暮星點頭：“是的，現在祭祖還得全家人上山，爺爺他們說搞得好麻煩。”

建國前，乾山以及附近的土地都歸談家所有，后來隨著時代變遷就還給國家，當然還剩一些沒被拆遷補償的部分。乾山上還有一些談家當年留下的建筑，然而現在都歸自然風景區管理。

楚千黎和邱晴空都懵了，們覺貧窮限制想象力。

有錢人同樣有三六九等，談暮星家明顯是有錢超過百年的家族。

邱晴空暈頭轉向地扶額：“這可太離譜了，以前完全沒看出來，那你把王崢搞轉學都行……”

談暮星在學校里自卑怯懦，他本就不提家里況，又不擅長主跟人友，被人嘲笑起哄也默不作聲地忍了，自然讓人完全想不到他優渥的家境。

做實業本來就低調，不像傳、互聯網等公司頻上新聞，但底子絕對一直在。談暮星在校仗勢欺人都行，但他偏偏是弱主和派。

談暮星黯然地低頭，不安道：“那也有點……”

因為他家里有錢，或者自力氣大，就用錢和力量碾別人，總覺哪里有些不太對。但他偏偏不擅口舌之爭，跟人罵戰開懟也不是他風格，自然陷格導致的糟糕困境。

楚千黎完全沒聽到這些，已經沉浸在豪華大院，激道：“是知世啊！真的是大小姐知世啊！”

這就是從爺爺的爺爺起就有錢的氣派，簡直是小說里才有的驚人場面。

談暮星滿臉通紅，他趕忙擺手道：“沒有那麼夸張，你們不要想得很厲害……”

“原來是我認哥認早了，草率了。”楚千黎懊惱地跺腳，又鄭重其事道，“從今天起，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兄妹了，我你一聲哥哥敢答應嘛！”

就不該找什麼印鈔機，面前人是家里有金礦，還用得著印鈔？

談暮星沉默片刻，無奈道：“……賀時琛會生氣的。”

楚千黎和邱晴空在屋里參觀一圈，得知談暮星家里人都有事在外，這才找一間采極佳的屋子寫作業加直播占卜。

邱晴空早就提前預告，說老師會直播占卜一天，而且從直播評論區隨機選幸運兒免單。

談暮星和邱晴空將直播機架好，依然沒有讓楚千黎面，但能靠服及手判斷沒換人。

三人做完這些開始寫作業，談暮星和邱晴空寫得認真，楚千黎打開習題冊就想魚。將書丟開，東瞟西看一番，又盯起評論區。

[真開直播啊？]

[占卜一整天有團隊吧。]

楚千黎看到評論，答道：“我是當場解，不信試試嘛。”

[占卜一天肯定不準，到后面確度很低。]

楚千黎笑道：“唉，這位朋友有搞占卜天賦啊，我還沒播到后面，你就知道不準啦？你也會算命嗎？”

“你又……”談暮星聽笑意盈盈地拱火，他想要委婉地提醒，最后還是把話吞回去，放任熊孩子跟不知名網友斗。

談暮星覺得網友沒法隔著網線揍，左思右想應該不會有安全患。

楚千黎不寫作業跟網友欠，很快就把部分人搞得火大，有人掏錢要求占卜，還說不準就要砸攤子。

這網友狠，讓楚千黎算午飯，看看中午吃什麼。

邱晴空不滿道：“離譜，老師別搭理他，我沒見過哪個UP算這些，直接把他拉黑算了！”

人們在網上說話特別暴躁，偶爾是緒宣泄，本就不講邏輯。

楚千黎安學徒：“哎呀，占卜師要提供積極引導，你就算心里慪火得不行，說話還是要有分寸的。”

“朋友，我看你火氣那麼大，中午可能沒飯吃哦，你媽會說懶得給你做飯，沒準還嫌你狗屁倒灶賴家里干嘛。”楚千黎擺弄著占星骰子，沒有在鏡頭前面，語氣慢悠悠又討打。

談暮星小聲地吐槽：“……這也算積極引導嗎？”

這位暴躁網友聞言在評論區破口大罵，很快由于言語過激被直接封號。

刺兒頭消失后，楚千黎又一連給多位網友占卜，期間完全沒換人。

沒過多久，某小號重歸直播評論區，語氣跟封號者如出一轍。

[臥槽你給我媽打電話了？？尼踏馬是認識我嘛太嚇人了！？]

[？是剛剛那罵人大哥嗎？？]

[大哥你再罵又要被封號。]

楚千黎善意道：“你吃魚還發臟話容易被魚刺卡到呢。”

[？？？？我淦你怎麼知道我點沙魚外賣？你是變態吧老盯著我！？]

楚千黎委屈地垂淚，哀聲道：“嗚嗚嗚明明是你掏錢讓我算，算完怎麼又說我是變態……”

如果這人不讓算，沒法知道這些信息，但這是他主要求啊！

暴躁大哥開始在評論區驚恐警告，他恐怕也發現事的邪門，連帶措辭都不敢過于激進，很快就聞風喪膽地逃出楚千黎直播。

[老師不要理他啦！那人是雅魂的老，就是故意膈應你！]

[給我們算算呢，不要理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