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又新栽下了一塊花苗, 葉輕正在澆水, 馮伯就過來他,說是姜源醒了。
葉輕放下水壺跟著過去,客房里床上被子掉到了地上, 姜源抱著手臂瑟瑟躲在墻角, 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警惕又害怕的看著房間里的陸澤洲林醫生。
“他不讓我們接近,你去試試。”見葉輕進來,陸澤洲對他道。
葉輕定了定神, 走到離姜源兩步遠的位置站定,試探著道:“昨天你見過我的, 還記得嗎?”
自從葉輕進門, 姜源的目就移到了他的上,眼神中的警惕和害怕稍減。
葉輕回頭看了陸澤洲一眼,見陸澤洲對他點了點頭,又上前一步, 彎腰朝姜源出手,朝他笑了笑, “我扶你到床上去吧, 你上還有傷, 讓醫生給你檢查一下。”
聽到醫生, 原本略微放松了警惕的姜源渾一抖, 又抱住, 往墻角里了。
“好, 不檢查不檢查。”葉輕趕道, 溫聲安幾句,姜源才又微微放松了。
見他只對同為Omega的葉輕放松,陸澤洲開口道:“問問他失蹤這兩年去了哪里。”
葉輕坐到姜源旁邊的地毯上,溫聲開口問:“你這兩年,都在什麼地方?怎麼會出現在灌木叢里?”
姜源茫然看著他,抱著手臂搖了搖頭。
什麼況這是,不記得了?葉輕轉頭看陸澤洲,陸澤洲也皺了皺眉,開口:“問他還記得自己什麼嗎。”
“你還記得自己什麼嗎?”葉輕轉回頭問姜源。
姜源咬著,還是茫然搖了搖頭。
失憶了這是?葉輕心里一沉,陸澤洲的眉眼也沉了沉,上前一步,姜源的目瞬間變得恐慌又害怕,蜷起了。
“我們先出去。”見他們在,這個Omega一直在害怕,林醫生主開口,陸澤洲若有所思看了姜源一眼,和林醫生一起出去了。
“他們出去了,我扶你去床上。”等到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葉輕扶姜源回到床上。
“不?我出去給你拿吃的。”葉輕給他蓋上被子,想到從昨天到現在,他就只吃了兩個包子,溫聲說了一句,轉出門。
陸澤洲和林醫生站在外面的走廊,林醫生正在說道:“上沒有大礙了,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失憶了,估計是神了刺激,一般被關起來這麼久的病人,神都會或多或出現一些問題。只能等正常生活一段時間,看能不能想起來。”
陸澤洲皺著眉,見葉輕出來,讓馮伯送林醫生出去。
“他失憶了,那豈不是不知道是什麼人關了他這麼久?”葉輕聽到了林醫生的話,一臉擔憂,“還有他后頸的那針眼……”
他最擔心的就是那針眼,究竟關起姜源的人,在對他做什麼?
“我在讓人查周圍的監控。”陸澤洲凝眉沉思,不管姜源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他都不可能突然出現在灌木叢里,周圍的監控一定有線索。
有他在,葉輕無端端覺得踏實,想起來問:“有吃的嗎?他一天沒吃東西了。”
“你去廚房看看。你有多余的服嗎?讓他去洗個澡。”陸澤洲完全看不下去姜源那個臟兮兮的模樣了。
葉輕下樓去廚房,廚房里干干凈凈,中午沒吃完的飯菜都倒掉了。現在又還不到吃晚飯的時間,做飯的傭人不在,葉輕征得陸澤洲的同意,用廚房的食材給姜源煮了碗面。
煮了面端上去,姜源正扶著床沿想要下床。聽到開門聲一驚,“咚”的一聲,就摔到地上。
葉輕把面放到床頭柜上,趕去扶他躺回床上。姜源看到他明顯松了口氣,又聞到面條的香味,眼睛便直直盯著床頭柜上的面條,咽了咽口水。
看到他的反應,葉輕忍不住笑了一下,拿起筷子遞給他,“吃吧。”
姜源又看他一眼,搶過筷子就湊近床頭柜,挑了一筷子面條不等吹涼,就喂進里狼吞虎咽起來。
一大碗的面條幾分鐘就吃的干干凈凈,一點湯都不剩。葉輕問他:“還要嗎?”
姜源,搖了搖頭。
“那你歇一會兒,我把碗拿下去就來幫你洗澡。”葉輕拿著碗出門,又回住的小樓拿了套自己的服過來,扶姜源進去浴室洗澡。
姜源的雙有點虛弱,站立不太穩。葉輕給他放了一浴缸的水,讓他自己泡,然后就出去了。
等姜源洗完澡,又把姜源塞進新換的干凈被子里,葉輕才算完事兒了,讓姜源繼續休息,他抱著臟掉的床單和被套出去找馮伯,準備問問怎麼理。走到樓梯口,卻聽到下面客廳傳來說話聲。
他低頭看了一眼,陸澤洲抱著陸洋洋坐在沙發上,對面坐著個陌生的男人,也帶著一個看起來和陸洋洋一般大的小朋友,正一臉歉意的道歉。
“我家孩子不會說話,您別介意。”
陸澤洲抬頭發現了他,讓保姆帶陸洋洋上樓。
陸洋洋垂著腦袋懨噠噠的,看到葉輕也只是無打采了一聲:“哥哥。”就掙開保姆的手,蹬蹬蹬跑進了自己房間。
怎麼了這是?葉輕疑的看向保姆,保姆示意他離樓梯遠了一些,才嘆氣道:“小爺去和隔壁的小朋友玩,兩人搶玩的時候,隔壁小朋友說小爺沒有媽媽,小爺生氣了,兩人就打了起來。”
怪不得他見兩個孩子服都有點,原來是打架了。
“小爺喜歡你,你幫忙去哄哄他吧,這些給我。”保姆接過他手里的臟床單和被套,說道。
葉輕走到陸洋洋的房間門口,打開房門往里看,只看到小床和地上一個拉起來的小帳篷,沒看到陸洋洋的影。
葉輕的目落到小帳篷上,進來關上門,走到小帳篷前面坐下,輕聲開口:“洋洋,你在里面嗎?”
小帳篷里靜悄悄的,沒人回答。
“不說話,哥哥就進去啦。”葉輕手慢慢拉開帳篷,就看見陸洋洋坐在地上,抱著只大北極熊,眼眶紅紅的看他。
葉輕嘆氣,朝小家伙張開手,陸洋洋扔下北極熊就爬起來,像顆小炮彈一樣,沖進了葉輕的懷里。
陸洋洋沒說話,葉輕也沒說話,抱了會兒,陸洋洋窩在葉輕的懷里,緒好轉,了小肚子道:“哥哥,我了。”
“我去樓下給你拿吃的。”葉輕放開他要起。
陸洋洋抱著他不放,眼的瞅他,“哥哥,我想吃兔子形狀的小饅頭,你能給我做嗎?”
兔子形狀的小饅頭?葉輕十分為難,他連饅頭都不會做,還兔子形狀的?
但是看到陸洋洋期待的眼神,他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好吧,我給你做。”
陸洋洋瞬間高興起來,李俊那個小胖子,跟他炫耀媽媽做的小兔子饅頭,哼,他哥哥也會做。
答應了陸洋洋的要求,葉輕就回去小樓上網研究怎麼做小兔子饅頭。等吃完飯,其他人都不用廚房了,他才開始按著視頻上的做。
搗鼓了一個多小時,終于蒸出了一盤勉強能看出兔子形狀的饅頭,雖然還不滿意,但再搗鼓下去就太晚了,他只好用盤子裝好,端著小饅頭出門去找陸洋洋。
經過花園附近,就看到陸洋洋坐在不遠的秋千上,見到他,立刻高聲喊:“哥哥!”
葉輕腳下換了個方向,朝秋千走過去。保姆抱陸洋洋從秋千下來,等葉輕走近,笑著道:“小爺一直惦記著你給他做小兔子饅頭,晚飯都沒有好好吃。”
葉輕不好意思的一笑,彎腰朝陸洋洋道:“我第一次做,味道和樣子都不太好。”
陸洋洋卻很給面子,看到他手上盤子里的小兔子饅頭驚喜的“哇”了一聲,小手挑了一個就往里喂。
“哥哥,真好吃。”陸洋洋彎起眼睛,夸贊道。
“我去給小爺倒杯牛。”保姆見他吃的高興,轉回去主樓。
葉輕索坐到草地上,撐著下看陸洋洋吃,時不時叮囑,“慢點,別噎著。”
二樓對著花園的書房,陸澤洲站在窗口看了半晌,看到陸洋洋吃飽了,和葉輕揮手告別,轉下樓。
葉輕坐在草地上,盤子里的小饅頭都被陸洋洋吃了,他拿起盤子正要起離開,大黃不知道從哪里跑了出來,猛地把他撲倒在地,哼哧哼哧吐著舌頭,瘋狂他的臉。
“大黃,快走開。”大狗半人長,好幾十斤的重,葉輕被在草地上,糊了一臉的口水,簡直要瘋掉了。
旁邊突然傳來口哨聲,大黃停下作,跟見到什麼危險敵人似的,一轉夾著尾跑掉了。
葉輕從草地上爬起來,抬頭看了一眼,就見陸澤洲朝他走過來。
“陸先生。”他手拍了拍上沾到的草屑,朝陸澤洲打招呼。
陸澤洲蹙眉看了看他的臉,從兜里拿出一條手帕遞給他。
葉輕趕接過臉上被大黃糊的口水。
“以前別人提到媽媽,洋洋會悶悶不樂好幾天。”陸澤洲彎腰撿起地上的盤子,開口道。
葉輕著臉,小心問道:“我能不能問問,洋洋媽媽什麼時候去世的?”
“洋洋一歲多的時候。”陸澤洲道,“生了重病。”
原來是生病去世的。葉輕默了默,又想起一個問題,“我好像沒聽洋洋提起過他的外公外婆。”
陸洋洋平常嘰嘰喳喳話很多,跟他說了爸爸和爺爺,還有一個大他多歲的哥哥,就是沒提過外公外婆。按理說洋洋的媽媽早逝,外公外婆應該很疼洋洋這個外孫才對。
“洋洋媽媽是個孤兒,沒有家人。”陸澤洲頓了頓,“我們也沒有結婚,是意外才有了洋洋。”
葉輕驚訝地瞪大眼,萬萬沒想到陸洋洋的出生會是個意外。
“洋洋的媽媽也是明珠大學的學生,如果還活著,和你差不多大。”陸澤洲繼續道。
竟然還是校友。葉輕驚嘆,這樣一看,陸洋洋和他還有緣的。
天黑了,庭院的路燈亮起,陸澤洲把盤子遞給他:“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姜源怎麼樣?”葉輕接過盤子,想起晚上因為陸洋洋還沒去看姜源,問道。
陸澤洲:“端去房間的飯菜都吃了。”
除了葉輕,姜源不讓其他人靠近,他就讓馮伯把飯菜端進房間就不管了。剛才馮伯去收,盤子比臉還干凈。
葉輕放了心,和陸澤洲告了別,轉回去小樓。
第二天葉輕五點就起床了,用微波爐熱了幾個包子墊肚子,就去花園開始工作。現在天氣熱起來,要趕在太出來之前把花苗種下去,然后澆下水才行。
他坐著小板凳,帶著手套低頭認真種花苗。所有的花苗都放在玻璃花房里,種完了一批要去搬另一批。葉輕種完了手邊的一批,進去花房搬另一批,出來就看見姜源坐在他的小板凳上,正笨拙的幫他種花苗。
聽到他的腳步聲,姜源抬頭一驚,急忙放下小鏟子,從小板凳上站起來,清秀的臉上滿是無措和局促。
葉輕先是愣了愣,然后過去放下花苗,朝姜源笑,“你這麼早就起來了,是想幫我忙嗎?”
姜源手指局促的糾纏在一起,點了點頭。
“那你幫我澆水吧。”葉輕把旁邊的噴水壺遞給他,指給他看接水的地方。
姜源提著水壺就去接水。
葉輕重新坐到小板凳上,一邊繼續栽花苗,一邊抬頭教姜源如何澆水。姜源穿著他昨天拿去的那套服,因為沒有鞋,腳上穿著拖鞋。姜源的形和他差不多,葉輕算了算日子,他明天就可以放假回家了,正好多帶幾套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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