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消毒水氣味,大片大片的白,淩煙睜開了眼睛。
用手肘撐著枕頭,掙紮著要坐起來。
“太太……”
井浩之麵凝重,趕手去扶:“慢點,會牽傷口……”
傷口,還有手……
所有的意識、記憶慢慢回歸,四肢百骸白蟻蝕骨般的疼痛。
終究,還是沒有逃上手臺的命運嗎?
捂著,眼淚大顆大顆地落,浸了雪白的被子,全控製不住地抖。
“太太,大喜大悲不利於恢複,事已經無法挽回了……”井浩之覺得自己這些勸的話幹得能把他自己噎死。
“無法挽回?”淩煙猛地抬起頭來,臉上淚痕錯。
果然,沒有保住自己失而複得的孩子嗎?
井浩之不忍心地別過臉去,證實了的猜想。
“什麽無法挽回,憑什麽無法挽回!”喃喃地說著,雙眼無神地著虛空,神著偏激和瘋狂。
開始一拳拳不停地錘著自己的口:“腎可以拿走,命也可以拿走,可是我的孩子……”
泣不聲,話不句。
口頓頓地疼,幾乎都快麻木了。
的孩子究竟做錯了什麽,憑什麽要給他一個無法挽回,連他出生的權利都要剝奪。
井浩之抓住淩煙的手腕,阻止繼續折磨自己。
“太太,請保重自己的。”這個時候,他盡量讓自己聽上去更加專業一些。
喬雲墨就是這個時候走進來的。
“倒是我這個做丈夫的過失,小瞧了我太太的力,這才下了手臺,也沒耽誤了去勾搭男人啊。”高大俊逸的男人,臉上是冷漠刺骨的嘲諷。
井浩之一下子鬆開了自己的手:“喬先生。”
喬雲墨這才把視線完全轉向他:“井浩之,逃跑去警局的那次,你真當我什麽都不知道嗎?”
他眼裏翻著湧,又道:“所以,你一定要我親自提醒你,我已經放過你一次了嗎?”
井浩之一向為人世風霽月,坦磊落,被人這樣不留麵地諷刺,還是第一次。
餘掃到後的淩煙,拳頭了又鬆開,他終究還是決定咽下這口氣。
“喬先生,喬太太現在狀況很不樂觀,作為一名醫者,我鄭重建議你不要再刺激。”
“嗬——”喬雲墨已冷笑出聲,“井醫生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請注意你的言辭!”井浩之因為憤怒,臉漲得通紅。
“喬雲墨!”淩煙抑製不住得大喊,“你還算是個人嗎?”
質問的語氣,曖昧的男人,喬雲墨怒火燒心:“你最好搞清楚你是在跟誰說話!”
淩煙已經站在了地上。
“為了那個滿口謊話的人,你是不是什麽都做得出來!”每一個字,都是咬著牙說出來的。
攥了拳頭,也止不住地抖:“第二次,你知不知道,你殺了自己的孩子第二次!”
“夠了!”男人麵如寒冰,冷喝出聲。
“這個孩子本來就不該存在。還有……”
他看向的視線冰冷得沒有一溫度:“不要讓我聽到你再多詆毀如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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