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亦紂收回手，輕笑道，“想我了？”

聲音低低啞啞，回在車廂里，大提琴樂般渾厚滿。

顧止他向來對商亦紂的嗓音沒抵抗力，含糊說：“還。”

商亦紂沒多大反應，似是習慣了

顧止討好地笑笑：“今天蹭了點哥的熱度。”

商亦紂笑意不減，毫不在意顧止口中說的蹭熱度，顧止能蹭的無非是些無關要的蒜皮，真格的，在消息剛發出來的那一瞬間，就會被他的公關部得滴水不。

年薪百萬，不是吃干飯的。

當然，顧止也不會這麼蠢。

他回手，“起來吧，地上涼。”

顧止沒推，坐到了真皮座椅上，中間隔了一個人的距離。

金主不喜歡跟人靠的太近。

顧止做了個夾煙的作，“哥，我能煙嗎？”

那個記者說的沒錯，他這金主不煙，也不喜歡別人煙。

按周小小的話來說，商亦紂是這個不喜歡，哪個也不喜歡，病多的一批，除了張臉好看有點錢，別的一無是。

對于這一點，顧止表示極度贊同。

他跟了商亦紂七年，什麼習慣都改干凈了，唯獨有一條煙，他實在改不了，當初真心實意地為了金主戒了一年，后來犯癮，又復吸了，再戒也戒不掉了。

商亦紂指了指車窗，“開窗。”

這意思就是允許了。

可能是當金主的說話都得言簡意賅，讓人琢磨不，這樣顯得比較有格。

顧止也是琢磨了好久，才琢磨清楚金主這意不著調的說話方式。

他從口袋掏出煙，掀蓋出一，叼在里，右手按下開窗，一冷風吹了進來，散去車廂里一直郁結在一塊的靡味道。

陳叔當了商亦紂十年的司機，業務能力涵蓋頗廣，其中躲狗仔的能力最絕，所以顧止完全不擔心窗戶打開后，被狗仔拍到這種事發生。

濃厚的煙草味一口，把盤踞在里遲遲未消的腥膻，沖刷地一不剩。

他了兩口，就停住了手，他只是為了消味，畢竟又不好當著金主的面漱口，多傷金主自尊。

顧止在心中暗咂了一句，世界上不可能還有比他更心的人了。

像是為了讓顧止認清自己，他腦海里驀地響起了記者嘲諷的話語，眼睛不由地往商亦紂的上看。

“在看什麼？”

做為最心的人，顧止在商亦紂這，還是有一點特權的，譬如說——

他點到即止。

商亦紂不惱，“那你還勾引我？”

“不是，今天我說我跟你很，經常和你一起煙，有個記者非說我認識了個假的。”他眼角斜斜瞟過商亦紂的邊，香煙在里渡了個圈，又給商亦紂喂了一口，商亦紂沒拒絕，含笑吞了，“我不服氣，你看，你這不就了？”

“調皮。”商亦紂寵溺道，拍了拍顧止的屁，“下去。”

“不下，哥上坐著舒服。”

商亦紂眸見沉，嗓音蘊著沙啞，“明天戲不想拍了？”

顧止一聽就知道，再玩要過頭了，立馬從商亦紂的上爬下來。

“把煙掐了。”商亦紂一手開窗，一手點了點顧止夾著手指間，燃到煙尾的香煙。

顧止照做。

商亦紂滿意地著顧止的頭頂，顧止跟了他七年，乖巧聽話有分寸，所以偶爾出格一點，諸如故意被狗仔拍到進出，他也都能接。

但——

商亦紂想到了他來的目地，眉心細不可見地輕拱，“別有事沒事找小唐麻煩。”

顧止一怔，很快反應過來，垂著頭小聲嘀咕，“我沒有…”

商亦紂口中的小唐，是他新養的金雀，脾氣驕縱，一言不合甩人一掌，皆是常事。

顧止跟他在同一個劇組，金雀是男一，他男二，不知道金雀從拿搞到的消息，知道他是商亦紂包養的人，背地里給他下了不絆子，他不過就是反擊了一下，轉眼商亦紂就知道了。

顧止在心中暗罵，MD，是不是玩不起。

怪不得，消失了半個月的金主，今天會來找他。

新歡就是香。

顧止忍不住泛酸。

“小秋，你之前弄走了我多人，我沒管過你。”商亦紂笑意未減，手上力道卻見重，顧止吃疼地嘶了一聲，“但小唐不一樣，別來。”

顧止忍痛，溫馴的垂眼，“知道了。”

商亦紂收回手，溫地問，“回那？”

“回家。”

商亦紂：“那個家？”

顧止不解地了商亦紂，他不就一個家，商亦紂的別墅。

他被商亦紂包養后，便一直住在商亦紂的別墅里。

商亦紂無論在外面有多人，也絕不會帶回來的別墅。

商亦紂似笑非笑的回著他，顧止猛地想起昨日唐霜生格外的嘲諷他，他恍然大悟，看來從今天開始，要不一樣了。

他扯出一個漂亮的笑容，“算了，還是回劇組旁邊的酒店吧，明天戲多要趕早，我怕來不及。”

邁赫消失在茫茫黑夜。

顧止買了瓶礦泉水，坐在大馬路牙子上，點燃一煙，旁若無人地了起來。

劇組附近人，加上他又不出名，所以連形象也懶得顧忌。

顧止越越想不通，掏出手機，打開自拍。

燈下，相機里的自己，漂亮致，皮保養地好，通白皙，二十六歲了，眼角連一點細紋都沒有。

他又翻出相冊里一張被藏的照片，照片是商亦紂和另一個人的合影。

他盯著那個人的臉，切回相機，又看了看自己的臉。

有時候，連顧止都不得不承認，世界上真的會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照片里長得與他幾乎無異的人，徐郁秋，商亦紂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能當商亦紂這麼多年的人，也多虧了這個徐郁秋。

所以他才想不通，唐霜生沒一個地方，長得像徐郁秋，是怎麼迷住商亦紂的。

商亦紂不喜歡徐郁秋了？

顧止在心里下這個猜測，一瞬間，只道五味陳雜，比吃了黃連還苦，高興既難過的緒彌漫心頭。

他等商亦紂不喜歡徐郁秋等了七年，終于盼到了。

可世事無常，那個人卻不是自己。

顧止起，把礦泉水瓶扔進垃圾桶，嗵地響聲在寂靜黑夜里格外刺耳。

“大好青春全給別人作嫁了，真他m的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