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亦紂不回來，日子得繼續過，但習慣了早起的氤氳熱氣，晚歸時無不在的便利，一天，這些統統沒了，顧止難以遏制的萌發了幾分不習慣。

從冰箱里掏出最后一片吐司，把包裝袋塞進垃圾桶里，他想，他得改改這個容易習慣的壞病。

‘叮咚——’

門鈴擾思緒，顧止踱步到門口，貓眼里看出去，是一個快遞小哥，他里咬著吐司，含糊不清的道：“就放門口，謝謝。”

待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消彌了，他才拉開門，把快遞拿進來。

小小的快遞盒，不重還有點輕。

這是本月的第九個快遞了，他掃了眼寄件人——商。

十二天了。

從商亦紂離開第三天起，每天早上七點五十準有快遞上門，時間掐的極準，早晚不差五分鐘。

他從柜子里找到工刀，刀片尖凜著銀，隨手一劃，盒頂微微彈開，他順著裂口打開，兩張煙花表演的門票躺在盒底，日期是四月二十九，距離今天還有五天。

柜頂被塞滿了好幾排小玩意，明信片、貓玩偶、橙花蠟燭…

每一樣都不貴，但都極心思，譬如那個貓玩偶，是第七個寄過來的，是網上特別火的羊氈樂玩偶，需要用細長的針，一針一針的把羊進去嚴實了，從極大一團掌大小的玩偶。

顧止是想像商亦紂這玩意的模樣，就樂得不了了。

把煙花表演的門票收好，他坐進沙發里，挑了部老電影看。

行程漸漸空了，接下來就等著五月初進組了，這段時間就當放假了。

熱度也隨著時間漸漸平息，但短短一兩個月，他已經從過街老鼠到小有名氣，隨便轉個微博評論隨隨便便就能破萬。

不過，顧止不喜歡發微博，上一條原創的還停留在反擊黑子的言論。

對此連攏很不贊同，經常跟他說，趁熱度高要多營業，這樣才能固，別看現在這麼多人喜歡他，但十個有七八個都是三月，新鮮一過去，轉眼就去喜歡下一個了。

這個言論放到現在而言并無病，但走這條路，更多的是把自己圈進了流量的枷鎖里，而在某種程度上，顧止與秦尉是一路人，他們更想以演技見人，他更愿意當在網絡上沉默寡言，在作品里大放異彩的演員。

電影略吵的背景音，讓顧止的心思沒辦法跟著劇一道進行，不過更多的原因，是因為那張煙花表演門票。

五天后…

他淺琥珀的眼眸略微渙散，是出神的表現。

也就是商亦紂要回來了？

指尖在膝蓋反復敲擊，膝蓋的布料被出淺印，放在側的手機震起來。

他瞥了眼，作溫吞的接通。

“收到了？”

顧止問：“嗯，你要回來了？”

“還沒確定。”商亦紂溫聲道：“但應該是這幾天了。”

顧止想了一下這幾天有沒有什麼事。沒有，空白的。

“到時候我去接你？”

商亦紂低低笑了聲，似是愉悅，“好，確定下來，我把航班信息發你。”

顧止嗯了聲，視線徹底從電視機挪開了。

“想我了嗎？”商亦紂倚在臺吹風，凜冽的風聲從聽筒傳到顧止耳邊，讓他不了。

顧止眼睫微，“還行。”

商亦紂低沉的嗓音，蘊著調笑，“還行是比較想了？還是不夠想？”

顧止道：“想的。”

商亦紂對這個答案，算不上滿意但也不能說不滿意，他知道這是顧止能回答出來最好的答案了。

他著昏了一片黃的天邊，緩慢的道：“這里春天很冷，讓我老是擔心在臨城的你，會不會被冷到，但每每看天氣預報，天氣又很好，于是總是我在多憂慮，所以更不自的想回去了，可又回不去，只能更想你了。”

商亦紂說的淡聲音也淡，但出來的緒卻深不見底。

許是被商亦紂的緒染到，顧止口而出一句那快回來吧，話中的急切，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等到意識了，頓時整個人臊住了。

商亦紂似乎也被驚到了，但他很快回過神，極輕的笑了聲，滿含喜意，“好。”

“我……只是…”

顧止想替自己辯解兩句，可下一秒又覺得太多余了。

既然他想和商亦紂好好走下去，那想他回來的心自然是正常的。

就如同商亦紂問他會難過嗎，他回會一樣，他不恨商亦紂了，所以他會難過。

現在，他的意殘存，他便見到商亦紂。

他握手機，又低聲重復道：“嗯，你快回來，不然柜臺上都快放不下你送的小玩意了。”

商亦紂那頭卻是長長的沉默，直到顧止耳的紅快消了，他才聽到商亦紂的聲音又響起。

“顧止，你真是快要了我的命了。”

“我那里說的不對嗎？”

“沒有地方不對，”商亦紂聲音啞啞的，仿佛抑著無盡yu，“幸好你現在不在我邊，不然…我可真怕我把你拆吃腹。”

話中的意味顧止懂的，所以他剛消下去的紅意，頃刻卷土重來。

顧止垂著眼，他想或許他該多給商亦紂一點甜頭，就不至于被一句簡單的快回來，引得心頭澎湃。

他輕聲道：“我等你。”頓了頓，他喚了聲那個許久沒喚過的稱呼，“哥。”

商亦紂回來的那天，正盛，原本說好的去接機卻被突然而來的工作擾了所有步伐。

等到顧止忙完，商亦紂已經出現在他的辦公室了。

風塵仆仆。

顧止著他有些愧疚，低頭絞盡腦想找個合適的解釋。

商亦紂沒什麼靜，顧止正要抬頭，一張漂亮的臉登時在眼前放大，上溫暖。

他意猶未盡的咬了咬顧止的下，溫聲道：“這個補償，我很滿意。”

臨近半個月沒見，商亦紂沒多變化，只是眼底意濃稠的快化不開了。

“如果能再親會，我可能會更高興點，”商亦紂扣顧止的十指，“同意嗎？”

掌心的熱意快把顧止整個人燙化了，他呼吸了，接著傾向前，重重的吻向商亦紂。

這個吻漫長，呼吸在互相糾纏，悉的橙花香融，驀地，顧止覺到無名指被戴上了什麼東西，他想去看，但商亦紂卻不滿他的分神，捧住他的臉，不允許他將注意力瓜分他。

一吻了罷，他的不樣子，商亦紂從鼻尖吻到額前，一下比一下溫，仿佛在易碎珍寶。

“我你。”

商亦紂說過不次他，但這次卻顯得很突然，于是顧止有些好奇的問，“怎麼突然說這個。”

商亦紂凝視著他，“這句話本想等到回家后再跟你說，但見到你了，滿腦子好像只剩下這句話了，一開口，它就溜了出來。”

顧止臊得慌，眼睛瞟，指間的銀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一枚素戒，剛剛好圈住他的無名指，在親吻時到的涼意應該就是這個。

他抬起手，仔細看了一圈，跟商亦紂失的那枚很相似。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一對。

“本該換種更浪漫的方式給你，可當你在電話里讓我快回來時，我想你立馬戴上它。”他牽起顧止的手，無名指是另一枚。

“這算求婚嗎？”顧止心臟聲震耳，他覺得突然，可又覺得還好，他想到了他跟商亦紂說結婚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麼臨時起意。

“不算。”商亦紂吻了吻他的角，“這只是定信，在等等。”

“等什麼？”

“等你覺得不突然了，覺得我的配得上你了，心甘愿嫁給我。”

商亦紂竟還記著他的那句不配，顧止抿了抿，思考要不要收回那句話，商亦紂卻抬起他的下顎，溫纏綿的他。

“如果你不想嫁給我，那換我當你的顧太太。”

顧止忍不住笑了，他道：“我可能付不起你的彩禮錢。”

“我自備。”

“你這算倒嗎？”

“嗯。”商亦紂狹長的眸里含著一溫，“你要嗎？顧先生。”

作者有話說：應該…還有一二章就完結了。

突然嗎？不突然吧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