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沖天。

耳畔回著撕心裂肺的慘，地上倒著橫七豎八的尸，殘垣斷壁，山河破碎。

空氣中充斥著濃烈嗆鼻的腥味。

“曦曦，曦曦，曦曦……”

是誰，在耳邊溫親昵地呼喚著的名字？

臟腑鈍痛，經脈寸斷，仿若被凌遲般的劇痛在這溫的聲音之中，一點點被平。

“曦曦，曦曦，曦曦……”

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弱，直至消失不見，“容毓！”

南曦猛地坐起，額上冷汗涔涔，眼底盡是恐懼。

慣常冷靜到淡漠無的人，此時卻連呼吸都帶著無法克制的急促。

“做噩夢了？”矜貴清冷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不染煙火的氣息，如炎炎夏日里一抹清涼拂過，毫無預警地闖南曦的耳。

南曦怔然轉頭，對上一雙抑著某種的淡漠瞳眸，思緒還是混的，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寂冷眸盯著眼前俊出塵的男子，南曦腦子里一片空白，唯有縈繞在鼻翼的裊裊沉香是悉的氣息，仿佛一一縷鐫刻進了骨髓，纏纏綿綿，揮之不去。

南曦輕輕閉上眼，貪地深嗅一口這曾經讓無數次想逃離的氣息。

然后慢慢地睜開，眸漸漸恢復清明，便越發能將這個男人的容清晰映眼底。

這是一張翩若驚鴻的臉，仿佛驚艷了時一般得驚心魄。

如雪蓮清冷純凈，如云鶴矜貴優雅，如蒼龍高不可攀，如……羅剎狠辣無。

諸多贊的詞匯被用在他的上，皆與容貌有關。

諸多帶著敬畏的形容，則完全因他的功勛和權勢而起。

他的名諱是整個大周無人敢提的尊貴。

容毓……

容乃皇族姓氏，容毓是當今天子最小的皇叔，大周權傾朝野的攝政王兼兵馬大元帥，掌軍權和朝政大權。

容毓這兩個字，代表著千斤之重，代表著極致的優雅，極致的尊貴和強悍。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就是這樣一個人，最后卻……死得那麼慘。

南曦角抿得泛白，心頭又是一陣鈍痛襲來。

都是因為。

“本王的存在，當真讓你如此難以忍？”

容毓看著蒼白的臉，抑的眼底似是凝聚著風暴，語氣卻平靜得近乎冷漠。

南曦又是一怔，下意識地抬眸看他。

清澈眼底尚未褪去的驚惶就這麼落容毓的視線里，男人削薄的角抿起，俊清貴的臉上浮現一抹苦，閉了閉眼，他決絕地轉離去。

“容毓。”南曦開口，嗓音略微嘶啞，卻沒什麼緒波，“我有話跟你說。”

或許連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迅速平靜下來，

有話要說？

說什麼？

說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他，說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會想辦法離開這里？

還是說，寧愿死也不愿意看到他這張倒胃口的臉？

容毓握了手，嗓音繃：“本王不想聽。”

“你必須要聽。”南曦嗓音沉靜平淡，卻著幾分強，“你若是不聽，我就寫一封休書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