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妤微笑的看著他, 語氣極度溫︰“我勸你善良。”

那笑容他心里發慌，男生的求生告訴他別說這個話題了。甦靳晏用拳頭掩咳嗽了一聲，然後盡可能用通俗的語言繼續給講題。

見甦靳晏如此識相, 顧妤滿意的點點頭。

連帶著後面大題的講解, 差不多花了半個小時。生怕顧妤哪里不明白, 甦靳晏還把詳細過程在草稿紙寫了一遍。

“甦靳晏, 這題我也會寫了。我回座位再自己寫一遍。”顧妤只拿了自己的試卷，不帶毫留的離去。

趁著腦子里還有點記憶，要趕把過程寫下來。

早在斜上方觀察況的房茹, 等顧妤一走, 也拿著試卷走到甦靳晏面前，微微一彎腰, 烏黑亮麗的長發垂落道他的桌面上。

“甦靳晏, 你能把剛才寫的過程給我看一下嗎？”房茹目標明確, 猜測試卷可能不會給, 而草稿紙就有很大可能了。

甦靳晏收拾草稿紙的作一頓，腦海里在想一個問題︰要是他不給草稿紙，這人是不是就要問他題了。

這草稿紙上他還打算給顧妤留著, 顧妤那記他還不知道嗎？講的再詳細，保不準兩分鐘就忘了里面的一部分步驟。

正猶豫不知如何是好, 顧妤又回來了, 似是沒注意到房茹也在，大大咧咧的攤手要草稿紙︰“剛你寫的步驟給我瞅瞅, 我忘了。”

甦靳晏馬上把草稿紙往手里一放, 然後對愣住的房茹說︰“這是專門給顧妤寫的。”

房茹臉難堪，但對他仍舊堅持不懈，“那甦靳晏你能給我講一講……”

不等說完, 甦靳晏就站起，語氣毫不留，“恐怕不能，我有事了。”

隨手拿起課桌上的練習冊，轉走出教室。直到晚自習鈴聲快響起，甦靳晏才回來，避免了房茹的糾纏。

他也是初中後來才知道的，顧妤好像不怎麼喜歡房茹，房茹也對顧妤有莫名的敵意。

所以，在公眾場合特意和房茹保持一定的距離。

高一的這個暑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可以算得上是值得懷念的。

顧妤除了在七夕那段日子去了h市，參加了顧散和孫栗的訂婚宴，其余日子都在安寧縣這個小縣城里待著。

每天不是在家，就是去找甦靳晏的路上。在甦靳晏家里待久了，顧妤待不住，便拉著他把安寧縣逛了個遍。

藍天兒園打卡，安寧小學打卡，圖書館打卡，小吃街打卡……

能想到的地方，都留下了兩人的合影。

顧妤還把這幾十張照片打印了兩份，好做相冊，準備和甦靳晏一人一份，仿佛這樣才能令踏實一些。

越臨近開學，心里的不適越發強烈。開始不願這炎熱明亮的夏天這樣一天天過去。

甦靳晏也到了顧妤表現出來的不安，為了安，對的要求幾乎是有求必應。

高二到底還是如期到來了。

八月三十一號是住校生去打掃寢室衛生。這天顧妤幫著顧母收拾家里對完衛生，以及檢查暑假作業是否完了，就沒去甦靳晏家里。

九月一號才是所有學生統一報道時間。那天早上，還沒等鬧鐘響起，顧妤就從夢里醒了過來。

掀開被子走到床邊，一把把窗簾拉開，外面的太已經從地平線緩緩升起，微黃的線從高樓間的空隙灑下。

慢悠悠的洗漱完，拿起書包就往樓下走，一如往常的在原地看到了甦靳晏的影。

遠遠看去，好像他又長高了些。與以前那個寡言語的小男孩，很像，也不像。

顧妤跳著上前，歪過頭湊上去對上他的視線，“甦靳晏，早上好呀。”

甦靳晏看到那雙清澈的眼楮，角揚起一抹笑意，溫聲道︰“早上好，顧妤。”

去學校的路上，顧妤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突然想到快要完的相冊，忍不住和他炫耀︰“等明天或者後天我給你一個東西，你可一定要好好保存。”

“好。”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對甦靳晏來說，和顧妤相關的東西都重要，值得用心保存。

可能是小學、初中、高中的報道時間都湊到一天了，賣小籠包的店鋪滿了人。

顧妤在人群里中來去，差點被了餅，後腦勺的馬尾都歪了。

好不容易拿著兩份小籠包出來，臨了還被不知道是誰踩了一腳。

一個人去買小籠包是顧妤自己強行要求的，還不許甦靳晏幫忙。因為覺得甦靳晏平時幫很多，小小年紀無以為報，只能幫著買個早餐了。

“今天怎麼那麼多人啊？還都不排隊。”顧妤碎碎念個不停，看到鞋帶還散了，踢著鞋帶別扭的來到甦靳晏面前。

“出師不利，鞋帶散了。”顧妤原意是把小籠包給他拿著，才好彎腰系好。

甦靳晏听到的話，沒有遲疑的蹲下準備給系鞋帶。

顧妤被他作嚇到了，顧不上把鞋帶弄髒，直直往後退，避開他的手。

“鎭鎭鎭，甦靳晏你干嘛啊？”

他就著蹲著的姿勢，不明所以的抬眸，“不是系鞋帶嗎？你拿著早飯又不好系。”

見他這麼坦然，顧妤覺得自己是想多了。小步小步的挪回來，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妥，“不行，你來拿著包子，我自己來系。”

甦靳晏無奈起，接過包子，“你會系了？”

給顧妤系鞋帶又不是沒干過。小學時，顧妤學不會一下系蝴蝶結的方法，只得用笨方法，系的又丑又不牢固。

到後來散的次數多了，就直接給打死結了。

還是甦靳晏最後看不下去了，給解開死結，一遍一遍的怎麼系蝴蝶結。

“早會了好不好！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顧妤撅起，隨意系上蝴蝶結後翹起腳給他看杰作。

“再順便重新扎一下頭發吧，了。”

顧妤嘆氣，取下發繩用手梳理頭發，“我這整個暑假心慌慌的，總覺有什麼事要發生。果真是在提醒我今天早上的慘狀。”

到了教室，顧妤幫著張老理新學期的事，安排同學打掃衛生，和找同學去搬新書。

上午前兩節課算是廢了，顧妤來回奔波了好幾趟，都走酸了才將就弄完。

老師們想著新學期第一天，學生們還沒有收心，老師要做的事也很多，就都沒有上課，讓大家自習。

上午最後一節課，大概上了十多分鐘左右，張老面凝重的把甦靳晏喊了出去。直到晚自習下了，甦靳晏也沒回來過。

顧妤心里不好的預愈發強烈，一回到家里，就急匆匆的回臥室給甦靳晏發消息。

拿著手機去洗漱，眼楮一眼不眨的看著聊天框。

洗澡時不方便帶進去，顧妤把手機放在桌上，心神不寧的幾下洗完了澡。一手拿著漉漉的頭發，查看手機有沒有甦靳晏的回信。

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機屏幕，眼楮有些酸意。顧不上其他了，在通訊錄里找到甦靳晏的電話，愣了幾秒，撥了過去。

拿著手機的手有些發，甚至沒心思去顧及頭發的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板磚上。

接電話啊甦靳晏！你到底怎麼了？這麼急，還不回消息，難道是甦老爺子……

甦老爺子的在初中那會兒生了一場大病後，子骨就虛了很多。時不時還要吃藥，定時去醫院檢查。

顧妤不敢繼續往下想了，這不是想要的甦靳晏不回消息的原因。

“嘟……嘟……”一分鐘的響鈴時間過的格外漫長，無人接听的電話被系統自掛斷。

想再次撥打過去，原本在睡覺的顧母站在房間門口，輕聲問︰“乖寶，怎麼還沒休息啊？”

顧母半夜口，起來喝水，發現乖寶房間還亮著燈，安安靜靜的。看了眼時間，還差幾分鐘就十一點了，就不放心的來看看顧妤。

“瞧瞧你這頭發也還著。”看拿著手機，還以為是玩手機忘了時辰，顧母板著臉說教，

“乖寶，手機不是讓你分不清事主次的，還不快去拿吹風機把頭發吹干。要是下次再這樣，我可要把你手機給沒收了。”

顧妤像是找到了支柱，跑過去撲進顧母懷里，聲音帶著哭腔，“我沒有，媽媽。我在給甦靳晏打電話，他家里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上午被張老喊出去後，就沒回來過了。”

“我擔心他，剛剛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他手機也放在家里的心，這個時候不在家能在哪里啊？”

顧妤說不出心里是何種，但很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是擔心甦靳晏的，不想他出事。

經乖寶一說，顧母想到今天上午和顧父出去閑逛，是听到了後面小區120救護車的鳴笛聲。但沒多想，也就沒去觀看是什麼況。

“乖寶，媽媽給你說個事，你別激。白天甦靳晏的那邊小區，有救護車去過。”顧母安，商量著的語氣說，“媽媽明天去給你看看好不好？今天這麼晚了，媽媽來給你吹頭發，快點睡覺。”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為了不讓胡思想，顧母好說歹說，才使得顧妤緒安穩下來。

許是一直神繃著，在顧母輕的作和吹風機規律的聲音中，顧妤靠著床邊就睡著了。

手里的發沒了氣，順。顧母關了吹風機，把顧妤放平在床上，給蓋了層薄被子。

拿著吹風機，悄悄的走了出去，臥室門輕輕帶上。

凌晨兩點多的時候，桌上的手機亮屏了幾下，隨後恢復了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