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徐徐前行,半個多小時後,年下車。
“老大,你怎麼到這了?”耳麥裡,夜明的聲音響起。
“這?是哪?”遂星輕聲問。
【咒】可以去形,但聲音是沒法屏蔽的。遂星本來就懶得多說話,非特殊況【掩聲咒】沒必要用。
費勁?不,純粹數學不太好,算一個咒語的時效就夠嗆了,再加一個,呵呵…
“勞倫斯區警察局。”夜明端著剛泡好的泡麪,頂著一頭窩似的髮,盯著電腦屏幕回答。
屏幕上,是遂星目前所在位置的監控攝像頭拍攝到的即時圖像。畫面上當然看不到遂星,因爲咒。但是另一臺電腦屏幕上,代表著遂星的綠圓點正在緩慢移。
作爲遠程技支援,夜明從來都沒讓遂星失過。
“老大,你是在跟蹤目標嗎?”一陣吸麪條聲,遂星皺了皺眉,沒說話。
“警察局共三層,普通職能部門在一、二層,三層是辦公及案件管理中心。”
“他肯定不是來報案的。”遂星輕聲說道:“這些信息沒用,你再看看這個警察局還有什麼特別的?”
正如遂星想的,範無疆當然不是來報案的。
他沒有去警局,而是來到警局右邊的一幢高層建築。
遂星一路跟著這個越來越勾起好奇心的年,來到高樓頂層。
範無疆觀察了一下天臺地形後,選了個位置,從包裡掏出本子和筆,以及一副遠鏡。
他不時舉著遠鏡觀察樓下的警察局,及周邊街道,時而也會查看更遠的位置。筆下不停地寫著什麼,還勾畫了不遂星看不明白的圖形和數字。
隨著範無疆的作,遂星不時向警察局,片刻後,便明白了。
他畫的是警局簡單的平面圖,還有些數據就不在遂星的知識範圍了。
範無疆忙碌了一整個上午,終於放下遠鏡和紙筆,從包裡取出一瓶水和巧克力,三兩口吃完後找個了避風角窩起來閤眼補眠。
遂星坐在天臺邊緣的圍欄上,晃著兩條大長,了肚子也覺得有點。
反正有【隨符】跟著,目標丟不了。這麼想著,遂星從頂樓飛縱下,落地無聲。
在經過一條無人小巷時,解開咒。就近找了個便利店,啃了只漢堡簡單解決午餐後再次聯線夜明。
“怎麼樣?”
“老大,警局地下一層設有臨時停房。黑到他們系統裡花了點功夫。
那個,目標的父親火災事故死亡,因爲無人認領的,所以現在就暫時收在了局裡。在…第三號櫃。”
“好,知道了。”
“這小子要幹嘛?不會是要去吧?大大方方去認領不好嗎?”
“夜小明。”
“噯,老大”夜明面喜,心想自己表現這麼好,老大這是要誇自己啊。
“你要是有人家一半的智商,該多好!”
“…………”期待落空,快稀碎。
“行了,我去瞇會兒,晚上有活。”
“哦。啊?”夜明癟了癟,突然發現好像哪裡不對勁。還想著說點什麼,電話又掛了。
回到樓頂,遂星看了眼正在補眠的年,低頭沉思了會兒。
北地區的冬季,夜來的很快。
臨近六點時,正在星爸爸裡蹭暖氣、睡得正酣的遂星,突然醒過來。
目標在移!這麼快就行了?
遂星看了眼落地玻璃外的天,這才發現已近黃昏。了懶腰打了個哈欠,在不目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範無疆來到警局後面的巷子裡,將一隻巨大的垃圾箱推到警局的圍牆邊,又測了測圍牆高度。
遂星看不明白他到底是在幹嘛,只覺得這年越來越有意思了。
此時日班警員正值下班時間,晚間值班的還沒全部就位。範無疆在做完一切準備工作後,來到警局大門前很自然地走了進去。
平時也有不留學生、華僑來這兒辦手續什麼的,所以沒人會在意這個眉清目秀的年。
他進了洗手間後,就再沒出來。
夜幕徹底落下,三個值班警員正聚在前廳嗨聊。
八點一刻,範無疆從馬桶上跳下來,了發麻的。
他打開門,摘掉掛在門上的維修牌,走到洗手間門口探頭看了看,迅速溜到樓道里,躡手躡腳朝地下室走去。
遂星跟在後,有點納悶這年是從哪裡得知警局底下有停間的。
北的冬季,完全用不著開冷氣。地下室裡,寒意心,從四面八方往骨子裡鑽。
尤其,還是停間這種地方。燈是慘白的,明明很亮卻給人一種模糊不清的覺。
這年還真是有點與衆不同啊!遂星心底暗忖。
範無疆到停間後,開始一一翻看每一個格櫃上的名字。當他停在3號櫃前,遂星看到年一整天沒有任何表的臉上抖了一下。
範無疆出3號櫃,裡面躺著一燒得烏焦的。
他的手微微發,在焦上尋了會兒,在發現手腕上已燒得變了形的一塊手錶時,他低下了頭。
肩膀微微抖,很輕的一聲,“爸!”
他將櫃子推回,轉時,遂星看到了他臉上的淚痕。
未作停留,範無疆離開停間走上樓時,值班警員還在前廳嗨聊。他快步離開樓道,沿著過道往前廳的反方向走去。
警局是沒有後門的,但有一個用來洗車的後院,此時院裡還停著幾輛警車。
範無疆來到後院,爬上最靠近牆邊的一輛SUV警車頂上。跟一般人比起來,他這手還算敏捷。
他踩在警車頂上,躬發力跳上圍牆。很危險,差點掉下來。費了好大勁爬上牆頂後,他又往前挪了幾米,一個翻,就聽到‘哐咚’一聲。
遂星翻過牆,輕巧得像古裝武俠劇裡的高手。可惜,這麼俊的手沒人能看到。
當看到年從大垃圾箱裡滾出來時,差點笑出聲來。
太有意思了!也太可惜了,哪怕是個混半巫師都好啊!
年纔不管形象不形象的,此時他的心已經跌到了谷底。
什麼特工,什麼死而復活,什麼詐死,都是不存在的。
爸爸…是真的……真的,死了!
他不會認錯,就算是被燒得變了形,可他還是能認出來那是自己老爸。
在他發現焦骨有兩枚鋼釘時,就已經確認了份。范曄曾經過傷,打了鋼釘接骨。
還有那塊表。那塊老爸一眼就看中遲遲不捨得買的表,他打了一年零工才攢夠錢、買來送給老爸做生日禮的表,擊碎了他最後一幻想。
再不願面對,事實就擺在眼前。
範無疆來不及傷,從地上爬起,在值班警員沒發現自己前趕離開這裡纔是正事。
他不管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總之不能冒險。
北這邊某些部門跟黑幫有往來的事還嗎?天知道老爸和錢叔到底是不是特工,究竟得罪了什麼人,才導致自己被追殺。
是的,一定是追殺。在還沒證實自己老爸真的已經死了之前,範無疆還不能肯定這一點。但現在,他確認無疑了。
就在此時,他剛站起,巷子口那邊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他不知道那是誰,也許是路人,但濃重的危機告訴他,一定是那個男人!
咕咕咕……
當他聽到這個聲音時,全孔有一種炸了的覺。
果然!對方既然一心想把他找出來,怎麼可能放過這個地方呢?
他也知道自己來警局很冒險,可他不得不這麼做。除非親眼所見,他是不會相信老爸真的已經死了。
不過,對方猜到他會來,他也料到了對方會設伏。
並,爲此做了一些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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