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辰隨手撥通了辦公桌上的電話。

“來我辦公室一趟。”

沒幾分鐘， 星辰百貨梵克雅寶專櫃的經理就匆匆而來， 態度十分恭敬。

“程總， 您吩咐。”

程辰說︰“我記得你們品牌好像有款經典的人橋手表是嗎？”經理說︰“是的，程總。不過現在沒有現貨，預定至要二個月以上， 去年有個客戶等了大概一年。”

他不悅地說︰“你是說讓我等？”

經理連忙搖頭，說︰“如果程總急著要的話， 我來打電話問問能不能從其他城市調貨， 您稍等。”

說著， 就走到一邊去打電話，大概過了十多分鐘， 電話打了一又一，才重新回過來，面難︰“抱歉，程總， 全國都沒有現貨。還有一款‘日月星辰’也很不錯，您要不要看看？”經理邊說，邊把手機里的產品圖點開來給他看。

程辰看了眼，還是覺得“人橋”更好， 琺瑯表盤以浪漫星空和小鎮風為背景， 盤面中央是一座橋，上面是數字， 橋左側是舉著傘的優雅，橋右側是手拿玫瑰的翩翩紳士， 代表時針，紳士代表分針，每逢12點，兩人就會在橋中央相遇，擁吻59秒後又回到原點，周而復始。而紳士要獨自上橋12次才能和緩緩而來的相遇，像極了，是你走了九十九步，最後一步由我來走。兩人每12小時相遇一次，這種設計簡直把浪漫發揮到極致。還有什麼比這表更適合送朋友的呢！

他說︰“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只要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弄到。實在不行，派個人去國外跑一趟，也一定要買到這塊表。

潘星接到程辰電話的時候，正摟著在迪拜度假，有些抱怨地說︰“哥，人家正度假呢，工作的事我一概不聽啊。”

程辰沒空和他扯皮，直接說︰“幫我帶個東西回來，圖發你了。”

潘星點開微信看了下，嘖嘖道︰“好家伙！你這一出手就送百萬級的手表，不怕把人家嚇壞了呀。”

“你小子很了解行嘛？看來沒送人。”

潘星說︰“了解行是一回事，送不送人是另一回事，我可沒你財大氣，而且我追求人還用得著這些，人家倒還來不及呢！”

“別給我皮，給我把這事辦好了，辦不好你就別回來了，給我留在迪拜喂獅子！”他說著就無地掛斷了電話。

潘星聽著電話的嘟嘟聲，錯愕不已，真是霸道總裁附！他這得虧是在土豪迪拜，而不是基斯坦，要不然去哪給他弄這塊表！

***

陸倩剛職，基本沒什麼事忙的，也不主去請教同事了解工作，而是坐在工位上照著小鏡子，補補口紅，刺。李老師從總裁辦公室走出來，見這副場景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小姑娘大概是家里寵的太過了，太不諳世事了。雖然和甦甜、吳們是同齡人，但這格實在是太乖張了。

李老師經過的工位，停頓了下，說︰“小陸，程總你去一下。”

“哦，好的。”陸倩抬頭應了一聲，隨即從包里翻出香水，往耳後噴了些才起。

“程總，您找我呀。”

陸倩嗲聲嗲氣地開口，抬頭收腰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自信自己是整個總裁辦最致最貴氣的人，總裁肯定會對另眼相看的。

程辰倒是看了一眼，不過眼神冷冷的，還帶點不屑︰“你是新來的法語翻譯？”

“是的，程總。”

他指指桌上厚厚一疊資料，說︰“明天下班前翻譯出來。”

陸倩驚得差點眼珠子掉出來，那疊資料目測至有一兩百頁，這怎麼做得到！

說︰“程總，這兩天還有新員工培訓，我可不可以……”

他冷冷打斷的話︰“你是應該認真聽聽培訓，翻譯就是你的工作，你以為是菜市場還能討價還價？能勝任就干不能勝任就滾。”

陸倩以為總裁會對另眼相看的，沒想到這麼冷漠嚴厲，對一點都不友好，毫不憐香惜玉。從沒過這等委屈，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他說︰“我希你明白一點，招聘你來是干活的，別整天花里胡哨的，七八糟的味道也不要讓我聞到，員工守則好好研讀一下。”

陸倩抱著一大堆資料垂頭喪氣地出了他的辦公室，眼淚沒憋住流了下來。

總裁辦里的人習以為常了，被總裁罵是常有的事，這陸倩氣些，不住哭了也正常。各人做著自己手頭的事，沒人去顧。

秦大姐像看了場笑話，默默地啃了口隻果。總裁雖然嚴厲了些，但也從來沒給剛職的新人布置過這麼多的工作，這明顯是在針對呀。默默猜測，莫非是甦甜向總裁吹了枕邊風，說陸倩對不太友好，所以總裁這是在為自己人出氣？真有趣，又啃了口隻果。不過更加確定了一點，今後更要好好拍甦甜馬屁才行，指不定哪天就了他們老板娘了。

***

原本定好的約會，因為程辰臨時要去甦州應酬而取消了。所以第二天早上，甦甜是自己去的公司。他每天早上來接，給送早飯，忽然出差了，居然有些不習慣了起來。

甦甜暗自嘲笑自己，照例進了他的辦公室歸檔文件。

保潔阿姨也正在打掃他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神兮兮的向甦甜招手。

甦甜走過去，問︰“怎麼了？”

阿姨從梳子上下來兩長長的頭發，小聲說︰“你看，居然有人的頭發！”

那八卦的眼神、涵的笑意，讓甦甜一瞬間想起了《水滸傳》里給西門慶和潘金蓮拉皮條的王婆。仿佛是在說，總裁帶人來辦公室睡過了。

甦甜嚇了一跳，看著阿姨的眼神，心虛的要命，好怕被認出來這是的頭發。那天被他一瘋狂，頭發了隨手拿起梳子就梳了，本沒想那麼多。

誰能想到這個保潔阿姨察力勝似柯南哪！

還有保潔阿姨沒有往上想，可能覺得總裁不吃窩邊草吧。眉弄眼，小聲地說︰“我打掃這麼久，這里頭從來只有程總一人，這是第一次出現人的痕跡。你是他書，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呀？”

甦甜訕訕說︰“阿姨你別開玩笑了，我哪知道這種事。”

保潔阿姨蹲下子更換垃圾袋，說︰“不過很奇怪，這被褥沒什麼痕跡，垃圾桶里也沒有避孕套，甚至連紙巾都沒有。”

甦甜臉都紅了，尷尬地咳嗽一聲。

阿姨笑了一下︰“啊，不好意思，忘了你是小姑娘。沒辦法，我這是職業慣，以前在酒店做保潔的。”

“你忙吧，我去做事了。”甦甜看都不敢看的眼，慌忙走了出去。

心有戚戚，這公司里的人是不是都是偵探投胎啊，自認為藏的好的，怎麼那麼多人看出總裁有了朋友。好怕哪天自己被他們出來啊，那場面真是想都不敢想。

原本定了下午要開會的，但是一上午快過去了，程辰還沒從甦州回來。甦甜便給他發了個微信問他是否把會議延後。他回說，臨時有事羈絆住了，大概要明天才能回來，讓把會議推到明天下午。

甦甜便重新開始編寫會議通知，才改了個時間，他又來了信息︰【有沒有想我。】是有些想的，但不說，回︰【沒有。】程辰︰【膽子太，回來你給我等著！】這口氣，怎麼那麼像要把生吞活剝了！想到早上保潔阿姨的事，便向他說了，意在提醒他以後不可在辦公室胡作非為。

他卻回︰【那張床舒服的，要不明天中午在床上等我，咱們談談人生哲學？】談你妹的人生哲學！大白天開黃腔，真的太不要臉了！

甦甜沒再理他，發完會議通知，又下樓去前臺簽收文件。

進到電梯里正好踫到以前企宣部的男同事沈舟，兩人以前是搭檔，識的，隨意地打了聲招呼。

甦甜看他扛著攝像材，便問︰“你這是干嘛去？”

沈舟說︰“這不法國和央視都要來人嘛，集團史館肯定是要去的，部長我先去找找角度，看看哪些地方需要重新擺放調整的。”

甦甜看他東西多的，便說︰“正好我沒什麼事，我幫你一起拿上去吧。”

兩人以前關系好的，他就沒推辭。

兩人邊走邊聊天，沈舟說︰“你知道我現在最怕什麼嗎？”

“什麼？”“我就怕程總一時興起發朋友圈，你說發就發吧，偏偏踫上一個過分關注的部長，那個老人你懂的！”

甦甜十分有默契地看他一眼，在企宣部兩年，十分了解企宣部長就是這樣一個擅于溜須拍馬的人，芝麻綠豆的小事，都要拿出來做做文章。

他說︰“你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正想和朋友親熱一下呢，那個老人就把我們起來開會，媽的，嚇得我呀，朋友一腳把我踹下了床，你說這事鬧的。”

甦甜了鼻子，說︰“你還真沒把我當外人看，這種私事你告訴我干嘛！”

“我這不是想說這事真的十分讓人頭疼，真的，我每天都擔心哪天程總又在大晚上發個讓人看不懂的狀態，早晚有一天想到頭禿。”

甦甜唯有干笑，他的任真的給員工造了很多困擾啊，而似乎還是禍源。

他說︰“甦甜，你作為程總的書，是不是知道點什麼幕啊，咱們關系這麼好，你給稍稍一點，程總他是不是談了？”

甦甜說︰“就算有，他也不會告訴我這個小書呀，你說是吧，那是他的私事呀，我不能過問的。”

甦甜覺自己已經為這事說了很多謊話了，好像越來越多的人覺到總裁了，這個真的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就是不知道人家知道是總裁朋友以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