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徐徐,星閃耀,半夜驚醒的蘇辛夷沒了睡意,坐在窗前發呆,凝視著漫天星辰整個人像個木雕一樣。
第二日一早蘇四夫人就過來探蘇辛夷,瞧著神不錯,笑著說道:“你祖母說了這幾日不用去請安,讓你好好的養著。”
“娘。”蘇辛夷立刻起扶著母親坐下,“那我明日給祖母請安去。”
母親為爭取來的,當然要心存激,但是也不能讓被人捉住把柄說。
“今日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蘇四夫人生怕孩子難不好說,特意一早起來就過來看看。
“好的,昨晚上睡得也好,我很久沒有這樣好眠了。”蘇辛夷說的是實話,人生中的后幾年在平靖郡王府的日子沒有哪一天能讓安眠,那些人總是想著辦法折騰,而又不是氣的子,兩下里較量多是兩敗俱傷,只是傷得更重些。
“你以前苦了。”蘇四夫人輕輕嘆口氣。
蘇辛夷輕輕一笑,“我阿娘的子潑,經常帶著我進山打獵,打來的獵能換米糧錢財,其實日子并不苦。”
蘇四夫人聽著辛夷這樣毫不介懷的跟說起以前的事,自己心里也高興,剛來的時候是一個字都不愿意說的。
“那你阿娘很有本事,不然怎麼能救你爹。”蘇四夫人笑瞇瞇的說道。
對于這件事是真的心生激,正因為辛夷的娘親救了丈夫,所以他能平安回來又陪了幾年。
蘇辛夷也跟著笑了,“我娘說就是看著爹長得俊。”說到這里神正經的看著母親,“我阿娘與父親有了我其實是個意外,爹并不知道這個世上還有個我,想來娘也不知道這里頭的緣由。”
這件事上輩子一開始沒有講,就來跟嫡母關系親近后,知道嫡母是真的激母親,又覺得講不講無所謂了。
但是現在才剛回國公府,覺得很有必要跟母親講清楚,不想再有人拿著這件事攻擊嫡母。
蘇四夫人一愣,并不知道,于是搖搖頭,“我確實不知,你爹爹不知道你娘有了你,所以也并沒說此事。”
“是我家鄰居的兒瞧著我爹長得好氣氣質不凡估著家世也好就了歪心,但是我娘護的沒機會得逞,后來趁著我娘進山打獵的時候,的在我爹養傷的藥里加了一味藥,只是沒想到我娘回來的那麼快,藥效還沒起,也不敢與我娘對上就跑了。”
剩下的事蘇辛夷沒說,但是蘇四夫人已經猜到了。
應該是辛夷的母親為了救丈夫這才與他有了之親,而又是個不約束的子,所以也不肯跟著進京,只是那時候丈夫大概也不知道會有了孩子。
“你娘是個好人。”蘇四夫人看著蘇辛夷,所以說一見到這個孩子就心生親近之意,肯定養大的人心極好,“只可惜我們無緣。”
“我與母親說這些,只是想告訴您我阿娘對父親并無其他義,當年有了我也不是父親背叛了母親,而是不得已。”
蘇四夫人眼眶一紅,沒想到這孩子會跟說這些話,總覺得怪怪的,但是心頭又暖暖的。
自然信得過丈夫。
“除此之外,我還有件事想要與您說。”蘇辛夷想起上輩子不久后就要發生的事,既然重生回來自然要阻止。
照微隨母改嫁入祁家,祁家一對兄妹曾很不待見她。 她因性子頑劣桀驁,捱過兄長祁令瞻不少戒尺。 新婚不久天子暴斃,她成爲衆矢之的。 祁令瞻終於肯對她好一些,擁四歲太子即位,挾之以令諸侯;扶她做太后,跪呼娘娘千秋。 他們這對兄妹,權攝廟堂內外,位極無冕之王。 春時已至,擺脫了生死困境、日子越過越舒暢的照微,想起自己蹉跎二十歲,竟還是個姑娘。 曾經的竹馬今爲定北將軍,侍奉的宦官亦清秀可人,更有新科狀元賞心悅目,個個口恭體順。 照微心中起意,宣人夤夜入宮,對席長談。 宮燈熠熠,花影搖搖,照微手提金縷鞋,輕輕推開門。 卻見室內之人端坐太師椅間,旁邊擱着一把檀木戒尺。 她那已爲太傅、日理萬機的兄長,如幼時逮她偷偷出府一樣,在這裏守株待兔。 祁令瞻緩緩起身,握着戒尺朝她走來,似笑非笑。 “娘娘該不會以爲,臣這麼多年,都是在爲他人作嫁衣裳吧?”
雲府長女玉貌清姿,嬌美動人,春宴上一曲陽春白雪豔驚四座,名動京城。及笄之年,上門求娶的踏破了門檻。 可惜雲父眼高,通通婉拒。 衆人皆好奇究竟誰才能娶到這個玉人。 後來陽州大勝,洛家軍凱旋迴京那日,一道賜婚聖旨敲開雲府大門。 貌美如花的嬌娘子竟是要配傳聞中無心無情、滿手血污的冷面戰神。 全京譁然。 “洛少將軍雖戰無不勝,可不解風情,還常年征戰不歸家,嫁過去定是要守活寡。” “聽聞少將軍生得虎背熊腰異常兇狠,啼哭小兒見了都當場變乖,雲姑娘這般柔弱只怕是……嘖嘖。” “呵,再美有何用,嫁得不還是不如我們好。” “蹉跎一年,這京城第一美人的位子怕是就要換人了。” 雲父也拍腿懊悔不已。 若知如此,他就不該捨不得,早早應了章國公家的提親,哪至於讓愛女淪落至此。 盛和七年,京城裏有人失意,有人唏噓,還有人幸災樂禍等着看好戲。 直至翌年花燈節。 衆人再見那位小娘子,卻不是預料中的清瘦哀苦模樣。雖已爲人婦,卻半分美貌不減,妙姿豐腴,眉目如畫,像謫仙般美得脫俗,細看還多了些韻味。 再瞧那守在她身旁寸步不離的俊美年輕公子。 雖眉眼含霜,冷面不近人情,可處處將人護得仔細。怕她摔着,怕她碰着,又怕她無聊乏悶,惹得周旁陣陣豔羨。 衆人正問那公子是何人,只聽得美婦人低眉垂眼嬌嬌喊了聲:“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