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衍視線又落在站在下面不起眼的任世杰上,開口:“任先生,就勞你也走一趟,好歹……你也算得上是大周皇帝的舊相識了。”
任世杰知道,攝政王若不去,他定然是要被派去的,上前應聲:“是……”
“一事不煩二主,就煩勞任先生,擬降書了。”慕容瀝也同任世杰道。
“陛下有命,自當遵從!只是……”任世杰朝著蕭容衍看了眼,而后又道,“任某……還有些話,要私下和陛下與攝政王說。”
慕容衍頷首。
朝臣們見皇帝心意已決,也提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閉口不言。
更何況此次慕容瀝說了,先割地求和,若是不……再納貢稱臣。
說不準,這大周皇帝心寬廣,且埋伏大周皇帝的事是西平王所謂,并非燕國皇帝下令,大周皇帝收了燕國的地,便消了氣呢。
可……朝臣心里也明白,西平王是燕國的藩王,西平王所為即便不是陛下下的命令,也是燕國埋伏了大周皇帝。
若是易地而,換作他們燕國皇帝被大周皇帝埋伏,他們心可寬廣不起來。
任世杰說私下里有話同慕容瀝和蕭容衍說,實際上是去向慕容瀝和蕭容衍要權的,在王九州將任世杰請進來之前,蕭容衍便同慕容瀝說了。
故而,在任世杰問慕容瀝,可以給他放權到什麼程度的時候,慕容瀝并未驚訝。
“為何如此問?”慕容瀝抬手示意王九州給任世杰賜坐。
任世杰落座之后,朝著慕容瀝和蕭容衍一禮:“陛下曾也在大都城生活過一段時間,應當知道白家門風,若是……遠在大都城主政的鎮國王、護國王和輔國王知道大周皇帝在燕國遇襲,會如何?”
慕容瀝手心收,他不是沒有想過,旁人不說……就說秦朗的妻室輔國王白錦繡,若知道白家姐姐在燕國險些喪命,一定會率兵伐燕,鎮國王白卿瑜是白家姐姐的胞弟這就更不用說了。
“以任某人對白家諸人的了解,大周幾位王爺必定會親自帶兵境!”任世杰看向蕭容衍,“王爺剛才在朝臣面前說,或許此時……大周的重兵已經境,任某人深以為然!”
慕容瀝認真著任世杰,不明白任世杰的意思,卻沒有等到任世杰的下文,問:“所以呢?”
“任世杰的意思,是大周若是已經大兵境了,恐怕不會接燕國稱臣如此簡單。”蕭容衍轉著拇指上的扳指。
任世杰連連點頭:“正是如此,所以……任某人想知道,若是大周要求燕國直接稱降,要求燕國按照之前賭國時約定的,燕國認輸土地百姓盡歸大周,陛下能否接?”
任世杰知道那位大周皇帝是個志向遠大之人,既然要天下一統,便不會是只讓燕國稱臣納貢,定然會要求燕國歸大周,就如同賭國約定的那般。
“朕能接……”慕容瀝沒有任何遲疑。
慕容瀝回答的太快,讓任世杰都大意外,任世杰朝著蕭容衍看了眼,原本準備了一肚子勸說慕容瀝的話,竟然全都沒有派上用場。
“其實,燕國從一開始在兩國盟約還在時大周背后捅刀,就注定失去了逐鹿天下的機會!也是朕無能,沒有管好燕國,才出了那樣的岔子!”慕容瀝攥著自己的龍袍,“父皇和九叔……還有我、二哥,我們都希能看到天下一統那一天,若是大周真的已經重兵境要武統燕國,與其垂死掙扎,讓將士枉死,百姓苦,不如……降了!只要能減百姓的苦難,朕甘愿當著亡國之君!”
慕容瀝想到大梁那位代梁王降了晉國……后來又為護沿海漁民而戰死的大梁皇子魏如行,大梁三皇子一個皇子都不怕千夫所指,臭萬年,他為燕國皇帝,名聲又算什麼,自當是要以庇護百姓為先。
更何況,最初燕國與大周定下賭國之約,也都是為了百姓。
聽到慕容瀝這話,任世杰心中頗為震撼,沒有想到自家陛下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的心,他起鄭重同慕容瀝行大禮:“陛下襟,讓任某人汗!任某人此去……必定不負陛下所托!也會為陛下爭取一二!”
“有勞任先生,還請任先生即刻出發,不要耽擱!任先生如今還無職,只是燕國客卿,等任先生回來之后……”慕容瀝原本要許諾的話音一頓。
等任世杰回來之后,也不知道燕國還在不在,他拿什麼許給任世杰位?
“等回來之后,陛下與本王設宴謝你。”蕭容衍適時開口。
送走了任世杰,蕭容衍吩咐王九州去給慕容瀝拿一干凈裳,走至慕容瀝的邊,抬手了慕容瀝的腦袋:“你已經做的很好了,我們燕國患太多,你能將局面維持如今的樣子已經很不錯了!”
“九叔……”慕容瀝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心中百集,委屈又無助,“當初若是我聽了九叔的話,不被母親求的心提拔舅舅,舅舅就不會在母親的面前挑撥鉆營,母親也不會變得開始防備九叔,不會做錯事,或許……燕國不至于是這個下場!”
“若你非要這麼說,還不如說……若是當初我沒有以蕭容衍的份同大周皇帝親,你母親也就不會疑心于我。”慕容衍輕著慕容瀝的腦袋,語聲難見的溫,“好了,已經發生的事,多想無益,打起神來!燕國還有很多事等著你呢!”
任世杰剛走第三天,大周鎮國王白卿瑜、輔國王白錦繡,率軍兩日攻破晉的消息,和護國王白卿琦、勇毅侯白錦昭、忠德侯白錦華、英慧君白錦瑟還有趙勝將軍,率攻下扈邑的消息便傳到了燕都。
燕廷沸然,看著戰報上的時間,這是大周在接到大周皇帝遇襲的消息,就晝夜不歇調兵攻打燕國了吧!
他們更沒有想到,大周皇帝遇襲,大周幾位王爺竟然傾巢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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