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大姐推門進來，“趙老師……”

“欸，劉姐辛苦了。”

送飯的劉姐用一個托盤，把菜放在桌子上。曦去廚房把昨天的盤子碗，都刷好了，拿過來給。

劉姐一眼看到，天賜在廚房的影。

“哎呦？來客啦？”

“嗯，是我弟弟，來看我。”

“哎呦，咋不說一聲，我多送一份來！”

“今天不用，我們煮了麵夠吃。”

“哎呦！這姐弟倆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俊！也是城裏的，文化人吧，哎呦，嘖嘖嘖……俊！”

大姐實在人，熱！看陌生客人的眼神也熱……

反正就是盯著天賜看，上一眼下一眼，看了足足兩分鍾。打個比方：就類似於我們去園，看到了從來沒見過的獅子老虎，就十分好奇、目不轉睛對的盯著看……

直到曦從包裏掏出200塊錢，大姐的視線才從天賜的臉上，轉到了兩張紅票上。

“劉姐，你家有，我弟弟來了，明天給燉隻唄，行嗎？”

“哎呦，行！還有什麽不行的！”

大姐樂嗬，客氣道：“不用兩張，給一張就行！”

曦把200元放到手裏，大姐也沒再推辭，高興。

曦又囑咐：“還有，劉姐，明天燉的時候，給許老師也送去一碗。”

“行行，哎呦，你們關係可真好！行了，你們快吃飯吧，我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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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老師和曦是一起來支教的，也是以前B市中學的同事。兩位支教平時的夥食都是吃劉姐家的飯，明天曦這邊來客人，燉了，盛一碗給許老師是對的，這人世故。

但是天賜好像聽出了什麽弦外之音，他微微皺眉，眼睛像窗外瞟了一眼。

麵條盛好，兩人坐下吃飯。

一個白菜燉土豆，一個海帶菜燉，還有兩個鍋大餅子。

曦一看他的眼神就明白了，笑道：“吃不慣吧，這地方人喜歡吃燉菜，然後就用鍋這樣的大餅。我之前吃不慣，就用電飯鍋做米飯，現在覺得這個餅也好吃的，你嚐嚐……”

曦拿了一個掰開，一人一半。

若在平時，這飯天賜肯定不吃，但是今天他了，而且心特別好，胃口大開，吃嘛嘛香。

夾了一個荷包蛋給曦，剩下的麵和蛋他都吃了，還吃了白菜，連他最不吃的海帶菜也吃了半盤。

吃完飯，天賜要刷碗，曦說：“不用，我來，你進屋吧。”

天賜不肯走，就跟一起在廚房。那種心是失而複得，一時一刻都不想再離開，就怕看一眼，又不見了。

天賜：“我幹點什麽活？”

曦想了想：“嗯……你給大鍋裏添點水，還有你覺得屋裏冷不冷？如果冷的話，你可以再繼續燒火。”

他純真憨憨，“不冷……嘿嘿，今晚肯定不冷！我還從來沒睡過炕呢，寬敞一點都不。”

他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堅持要在這屋睡，曦也沒再說什麽。

首先，他們不是陌生男，沒有安全患。而且弟弟大老遠來看，是貴客，他非要在這個炕上睡，曦也不好意思往外攆他。

在東北農村，“炕的文化”和床是不一樣的。客人來了，睡在一個炕上，和睡在一張雙人床上，概念是有區別的。

炕非常大，一般都能達到4~6米，姐弟倆炕頭一個，炕尾一個，離著三米遠……

可以！

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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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的皮箱裏有洗漱用品，拿個新牙刷給天賜，兩人先後洗漱刷牙，洗洗腳……

漆黑的冬夜，時間晚上7:30了，這麽晚卻有人敲門，清晰的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曦……”

“誒”

自然的穿著拖鞋到門邊，打開房門，二人對話：

“許老師”

“曦，沒什麽事吧？”

“嗯”

“行，那鎖門睡覺吧！”

哎呀？這啥意思？

就過來說這麽兩句話，這啥意思？

天賜從屋裏走出來，兩個男人麵對麵，對視彼此打量。

曦介紹：“這位是我弟弟，今天來看我。”

許老師主握手，“哦，你好，遠道而來啊！”

“你好”

許老師很善意的關心，又問：“有被褥嗎？我那還有一床備用的被褥。”

曦一喜，“那好，我這還真沒有呢！我跟你去拿……”

許老師很絡的口氣：“你等著吧，別出來了，冷！”

天賜說：“我去吧！”

可是許老師低頭一看，天賜了棉，他剛才在洗腳，挽到膝蓋，沒穿子。

這黑夜，外麵零下30多度，如果想出去怎麽也得重新穿棉、穿子。

許老師很殷勤：“不用，我住很近的，馬上就拿來了，你別出來了。”

這位許老師也年輕，20多歲，中等材戴副眼鏡，不算太帥，就是一位教書育人的老師形象。

但是上這熱勁，張揚！

天賜看了辣眼睛~

你說一個男人，天天晚上準時7:30過來問一問，是否一切正常？然後他才回去睡覺。

這心思也太明顯了吧！

這……

天賜關上門，趁曦不注意，翻了個白眼，心想：哼，反正我姐喜歡我！才不會搭理你呢，你算那蔥啊！

不到5分鍾，許老師就回來了，這次直接進到屋裏。

曦在炕上，用抹布了一遍炕，鋪上自己的被子。正在這時，許老師拿來了，直接抱著被子到炕尾，給天賜鋪上。

隨便一個細節，許老師卻留心了，哦，是一個炕頭，一個炕尾。他沒有懷疑，真就以為是姐弟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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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今晚，眼珠有點不太舒服，他咋總想翻白眼呢？

看看這床被褥，看了更想翻白眼。

臨睡前，曦習慣的檢查一圈，去廚房看看火，把房門鎖上……

等回來時，看到天賜將兩床被褥的位置，換了一下。他已經躺進了紫格子的被褥裏，萌乖乖的趴在被窩裏衝笑。

曦也笑了一下，並沒有問，因為兩個人的這種默契……就是太悉太悉了。

弟弟把被褥換了，那就換了唄！他可能是潔癖，不願意睡陌生人許老師的被褥，那就隨他挑，他願意睡哪個就睡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