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屏幕很小,但是看容卻不費力。
炫彩的舞臺上,穿白T的年姿態懶散地坐在鋼琴前,被口罩遮住的臉,看不出表,唯有在外面的眉眼,好看到至極。
清冽昳麗。
驚艷絕倫。
他的十指在黑白加的琴弦上翻飛,每一手指起落間,都泄出令人耳朵炸裂的悅耳樂聲。
顧蘇郁垂著眸,和阮蘇蘇頭挨著頭聽完,作頓了一下。
“是哥哥。”
原來哥哥還會彈鋼琴。
阮蘇蘇整個人都興了,漂亮的杏眸亮得像是發,“天啊,我是撞了什麼大運氣,竟然能看到我爹和我兒聯。”
這也簡直……太匪夷所思了!
顧蘇郁把書裝進行李箱,勾了下,不由地道:“你輩分了。”
哥哥爹,那不是要小姑?
阮蘇蘇捂笑,“哎呀,這種事,不用在意。走,找爹去。”
月淮正在收拾東西,因為住所離學校近,回來方便,他也不打算帶太多過去。
所帶的幾樣,無非就是電腦、充電,這類常用的品。
看見阮蘇蘇和顧蘇郁進來,他略略挑了下眉,有種懶散的放松,“東西收拾好了?”
阮蘇蘇先點了下頭,然后把手機湊到月淮面前,“爹,你什麼時候去和暖暖一起表演節目了?”
月淮微垂了下眸,看了一眼視頻里的自己,又把頭抬起來,漫不經心的,“嗯。”
他本來以為自己是伴奏,鏡頭不會給的太多,現在似乎預想錯誤。
阮蘇蘇激的要命,小聲尖,“啊啊啊啊,早知道,我就先不來帝都了。”
說不定跟著爹,還有能和親閨握手的機會。
宴忱走進來,桃花眸懶懶地掃了一眼眾人,薄微勾。
“什麼事?這麼興?”
阮蘇蘇又獻寶似的,把手機湊到宴忱面前,“大爹,我們在說爹給白暖伴奏的事。”
宴忱看了一眼,微微頓了一下,桃花眸起,看向月淮。
“我都不知道你去滬市是為了上臺伴奏。”
月淮已經把東西收拾好了,把箱子合上,語氣顯得很隨意,“小事,就沒提。”
在他看來,確實是小事。
宴忱笑了一聲,沒多說。
要是讓師父知道祖宗竟然去給人伴奏了,估計會飛一般的趕出現場。
畢竟,師父約了祖宗好幾次,想讓他表演一下小提琴,都被拒了。
他把手機拿出來,點開了微博。
果不其然,月淮又一次上了熱搜。
不過因為月淮沒有臉,詞條顯示的只有#白暖 伴奏#這四個字。
宴忱掃了兩眼,也沒多看,就把手機關了。
收拾好,幾人一起往帝大走。
宿舍是提前就分配好的,月淮的在男宿舍2號樓,顧蘇郁和阮蘇蘇同樓,但不同層。
先幫顧蘇郁和阮蘇蘇安排好,月淮和宴忱才去了男宿舍。
帝大名聲在外,宿舍也比一般學校壕氣,靠墻的兩邊放著兩張上下鋪,中間是四張書桌。
都是已經安排好的,鋪上了名字。
月淮的在右手邊的下鋪。
此時,宿舍里已經有兩個人,看見月淮和宴忱進來,愣了一下。
這兩個人,長得也太好看了吧。
有一個的溫栩,只愣了一瞬,就笑著打招呼,“你好,我溫栩。”
態度好的。
月淮抬了下眸,還是懶散的模樣,語氣卻緩了幾分,“月淮。”
溫栩自來,熱的和月淮聊起了天,指著另個人,“他是陸宵。月淮你不知道吧,他是這一次的全國狀元。總分考了715。”
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高考很難,能考到715分的,確實值得傲氣。
陸宵冷淡的,看了月淮一眼,微微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也沒開口。
月淮不怎麼在意,斜斜地靠在桌子沿,一邊和溫栩聊天,一邊看宴忱幫他鋪床。
宴忱鋪床快,一展一鋪,就把床單弄好了,被子則被他疊了四方塊。
嫻的作,完全不像個大佬。
溫栩目在宴忱上頓了頓,笑著,“月淮,這是你哥嗎?好疼你。”
連床都給鋪。
月淮打了個哈欠,點了下頭,算是應了。
宴忱把月淮慣穿的服拿出來,掛進柜,聽見他應,薄勾了勾。
收拾完,兩人就離開了宿舍。
他們一走,溫栩看向陸宵,“不知道月淮選的什麼系,剛才忘記問。”
陸宵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依舊冷淡的不行,“不清楚。”
他選的是理系,因為理系有嚴教授,聽說拿過好幾項大獎,他想進嚴教授的實驗室,所以必須加努力。
溫栩見他不興趣,也就沒有再聊。
這頭。
月淮和宴忱接了阮蘇蘇和顧蘇郁后,又一起回了家。
正式開學在九月一號,也不著急,而且開學前,還要進行為期一個星期的軍訓。
嚴教授已經迫不及待了,打了電話過來,一開口就是一連串的問句,“報名了嗎?宿舍定了嗎?如果定了就過來實驗室幫你師姐做實驗。”
月淮正打算和宴忱他們去吃飯,頓了頓,有點頭痛,“一會去。”
嚴教授聲音高的,宴忱也聽見了,眉梢挑了挑,“要過去?”
月淮唔了一聲,“吃完飯去。”
阮蘇蘇茫然,“爹,你要去哪?”
不是剛開學嗎?爹就要去上課嗎?
月淮懶得多說,隨意地道:“老師那里一趟。”
阮蘇蘇還是覺得奇怪,不過也沒有多想。
吃過飯,月淮就去找嚴教授了,他拿著卡,刷門進了實驗室里。
嚴教授一看他,瞪著眼,“慢吞吞的,趕去幫你師姐。”
向蘇紅笑著道:“老師,你別這麼嚴,把小師弟嚇跑了。”
嚴教授哼了一聲,“敢跑?”
月淮:“……”
他彎了下,“不敢跑。”
嚴教授也害怕自己脾氣太火了,把人嚇跑,緩了聲,“我給你們系主任說過了,軍訓你不用參加,每天記得到實驗室里來。”
軍訓苦的,而且帝大請的教還是部隊上的人,特別嚴厲。
月淮無所謂,隨意地應了一聲,轉頭幫向蘇紅做實驗。
一直做到晚上,快八點的時候,才從實驗室出來。
和向蘇紅道別后,他慢吞吞往校外走。
宴忱在大門口等他,見他出來,幫他開了車門,“先去吃飯?”
月淮在實驗室悶了一下午,頭暈腦脹,閉著眼,嗯了一聲。
宴忱陪他吃完,“要不要今天回家里住?”
只是報了名,沒有嚴格規定,非得留在宿舍。
月淮這會好了點,打了個哈欠,“也行。”
接下來的兩天,他都沒有回宿舍,直到軍訓開始。
宿舍的另外一位男生也來了,賀揚,見月淮起床后,沒換迷彩服,奇怪地道:“月淮,你不去軍訓嗎?”
月淮搖頭,穿好自己的服,“我請了假。”
陸宵看了月淮一眼,冷嗤了一聲。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爺,竟然還用特權逃避軍訓。
月淮聽見了,目從陸宵上淡淡掃過,沒理。
軍訓時間為十天,這十天,都是嚴格按部隊時間進行作息。
月淮雖然被免了軍訓,但是嚴教授那邊卻比軍訓還嚴格,每天都是到晚上七八點才放人。
去得也早,八點就得去。
溫栩他們一起,往集合點走,看見月淮朝另個方向離開,忍不住道:“月淮這是去哪?”
陸宵整了整袖子,冷道:“管好你自己,人家是大爺,不到你心。”
賀揚笑著打圓場,“也許是有別的事,好了,教在吹哨子,我們快走吧。”
溫栩頓了頓,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月意澤也在參加軍訓,他是計算機系的人,和班上的同學一起。
軍訓的時候,他的目下意識在人群里掃了一圈,沒看見月淮,心里也不知是松一口氣,還是提一口氣。
教開始點名,點到月淮的時候,他了一聲,“月淮,在嗎?”
滿場的學生,沒有人應。
教皺了下眉,在月淮的名字上打了個叉。
他想起來了,之前好像通知過,這個月淮的不參加軍訓。真弄不明白,這些關系戶是怎麼想的。
只有月意澤,他角抿了抿。
帝大規矩嚴,畢竟名聲在外,不論是上流社會還是平民,都不會去挑戰任何新生都必須參加軍訓的規定。
但月淮,他究竟是怎麼做到不參加軍訓的?是宴忱替他辦的嗎?
這頭。
帝大各大系的領頭,都圍在了不算太寬敞的校長辦公室里。
領頭的是簡明。
他沉著臉,冷冷地著嚴教授,“嚴教授,我聽說你讓月淮不參加軍訓,這不合規矩吧?”
嚴教授不論對著誰,都是一副冷言冷語的模樣,“我自己的學生,我樂意,怎麼了?”
軍訓有什麼重要的?能比理實驗更重要?
簡明被懟了一下,噎得不行,他轉頭,看向其他系的主任,“各位主任,你們說。”
這些系的主任今天都招了新生的,這些新生中,沒有一個人被免軍訓。
但是兩頭都是人,他們也不好得罪,斟酌道:“這個也分況的,不過也確實不能不參加軍訓。”
簡明得意地看向嚴教授,“嚴教授,你怎麼說?還是說,我們要請示校長。”
校長頭痛的了一下額頭。
往年也不是沒有過新生不參加軍訓的況,但是那些學生都是因為原因,沒有像月淮這樣的。
“確實也不合規矩。”
嚴教授皺起了眉,“只是一個軍訓,有必要上綱上線嗎?”
在他看來,這完全就是一件小事,也不知道簡明弄這麼大陣勢干什麼。
他不知道的是,自從簡明知道月淮是計算機比賽第一名的貝亞特后,心里就窩了一把火。
除了被打臉的難堪之外,還覺得月淮太不識抬舉,他本來心眼就小,見嚴教授竟然給月淮開特例,讓他不參加軍訓,他當然不舒服。
簡明冷笑一聲,“規矩就是規矩,學校這麼大,人這麼多,如果人人都像嚴教授這樣肆意妄為,學校不就了套。”
嚴教授被簡明的連珠炮問得,罕見的噎了一下。
校長害怕再吵下去,會弄得不好,干脆道:“行了,別吵了,既然月淮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就去參加軍訓,也不剩幾天了。”
校長都發話了,嚴教授再不爽,只能認了。
他著鼻子,白了簡明一眼,氣哼哼地回到了實驗室。
看見月淮,對他抬了抬下,“明天不用來了,去參加軍訓。”
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