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往下界之前,千機還需要做一件事,那便是去找灼華道別。
這三十年來,灼華面對任何人都可以淡然之,唯有在面對千機時,心中有時會生出別樣的緒來。
灼華也不清楚那些是什麼樣的緒,只是在他有時忘我地歡快地跟自己訴說和他的往事時,便會冷著臉打斷他的訴說。
他眉飛舞的時候,應當是高興的;被自己打斷回憶時,眉眼垂下,應當是悲傷的緒。
這些緒珠花大約可以猜出來,卻覺不到。
記得上次自己出去降服妖時,他亦跟著去了。那只妖兇猛了些,把的胳膊咬出一個豁口來。
灼華覺得無所謂,覺不到疼痛,只是覺得白森森的骨頭都出來了,太難看了些。跟在一旁的千機卻心疼地都要哭出來了。
三十年,灼華見過很多人,他們時而開懷大笑;時而掩面痛哭;時而為一個人牽腸掛肚卻偏要口是心非。
他們有許多緒,各種各樣的緒,他們的心是熱著的,他們和自己不同。
灼華也沒有覺得這種不同有什麼不好的,不懂什麼做羨慕。唯有在面對千機時,有時候會覺得,如果自己也能夠擁有那些緒,或許就能夠明白他的心了。
千機總覺得自己和灼華說得太多,說得太過火時,灼華便會皺起眉頭,便會下意識遠離自己。他以為是自己的行為讓灼華心煩。
他哪里知道,此時的灼華本產生不出任何緒來。避著他,只是不愿意看見他的眼神,無論是歡喜的、悲傷的、小心翼翼的還是其他,都不愿意看到。
這或許也是一種緒吧。
見千機來,灼華立刻扭頭朝一邊走,千機連忙追上來,大喊道:“別走!我是來跟你道別的!我馬上就要離開這兒了!”
“離開?”灼華回頭看向千機,問:“你要走了?”
“嗯。”
“你能夠頓悟,離開這兒去走你應該走的路,修你應該修的道,是件好事。恭喜。”
千機扯起角來,勉強沖灼華笑道:“不,我要去下界了。”
“下界?”
“嗯。我去下界拿一樣東西,可能要在下界待一段時間,你等我回來。”
灼華沒有問他要待多久,幾時回來;也沒有問他去拿什麼,非去不可嗎。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但真的什麼都沒有問,只是輕輕點點頭,連一句“等你回來”都沒有說,讓千機的心莫名的絞痛。
“那我走了?”
“嗯。”
沒有任何挽留,千機不舍地朝回走,他一步三回頭,回頭時,灼華總是在看自己。在目送自己離開,一定也不舍得自己吧。
千機心想,一定也舍不得自己走。如果一魂二魄沒有丟,一定也舍不得自己離開。為了那個鮮活的灼華,無論如何,他都一定要把養魂玉帶回來!
三千年前,曾在下界出現過的養魂玉,如今在何,是否在遠,無人知曉。
這一去,注定千機走的是一條曲折的道路。
這條道路如何曲折波瀾,都只能千機一個人走了。他帶走了紫貓,在姬紫月的幫助下,來到了養魂玉所在的下界。
養魂玉雖不是至寶,在下界卻也算得上是一件寶貝,想要在這兒找到養魂玉,應當不是一件難事。
千機心想著,開始四打探。
三千多年前,養魂玉確實在這兒出現過,但線索在他打聽到一千多年前,它被這個下界最大的王朝盛世王朝的王子所得,后來一次王子出行時,養魂玉被搶之后,便失去了線索。
千機把能找到的地方都找到了,能問的人也都問了,在這兒花費了兩百多年的時間,還是沒有找到養魂玉。
它不在這兒,或許已經被人帶到了更高的位面中。在千機放棄,打算去仙妖魔界中繼續尋找養魂玉時,一個人突然找上千機。
這個一個小孩,不過十五歲年級。他怯生生地來到千機落腳的客棧,叩開千機的房門,怯生生地問:“請問,是你一直在尋找養魂玉嗎?”
千機神一振,他立刻把小孩拉進去,關房門,問道:“你知道養魂玉在哪兒?”
他怯生生地點頭說道:“養、養魂玉是我們家的家傳之寶,你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但是我想請你幫我一件事。”他膽怯說道。
“什麼事?”
“我爹早年了重傷,全憑養魂玉吊著一口氣。如果你可以幫我救活我的父親,我就可以把養魂玉給你。”
“你的父親?”千機上下打量這個小孩一眼,這個小孩周沒有任何靈力波,顯然這是一個普通人。
千機心中生疑,他詢問道:“你的父親為何會傷?”
“就是、就是之前、之前、之前跟別人發生了爭執,然后就被打傷了。”
“傷在哪兒?”
“傷在腦袋。”
“腦袋?腦袋挨一下重擊會直接喪命的吧,怎麼可能還有命在。”
“不,不,我記錯了,不是腦袋,是別的地方。”小孩急得都快哭了:“我求求您了,您趕跟我走,去見見我的父親吧。”
千機警惕地看著小孩,穿他的謊言道:“你在說謊。”
“我、”小孩支支吾吾半天,真的急哭了,只一昧說道:“我沒有,我沒有。”
“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千機問。
“我不知道。”小孩如實答。
“那你怎麼知道我可以救你的父親。”
“一個姐姐告訴我的。”話說出口,小孩連忙捂住自己的。他驚恐地看向千機,千機出自信的表來,看著小孩,恐嚇道:
“你最好乖一點兒,我手指頭,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千機打了一個響指,紫貓呼嘯一聲,出現在小孩面前。
它張著盆大口,做出要吃掉小孩的姿態。
“我說,我說,我說!”小孩尖一聲,用手擋住自己的腦袋,哀求道:“求求你不要殺了我,我什麼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