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斟酌道,“你是想說,與東夫人有關?”
“嗯,此事倘若真查起來,怕是牽連甚廣。”劉青鬆意有所指。
冉從來沒有參與任何謀劃,可是東夫人臨了的時候,卻死活把給扯下水了,是有心還是無意?倘若此事真的查辦起來,冉不了要到牽連。
此事可大可小,掌權者高興放過你就沒有大事,不高興要為難你也是白吃虧,所以劉青鬆才急著讓冉去看晉公主,一來讓李世民覺得很重視公主病,二來可以和晉公主走走關係。
劉青鬆經過這些天對晉公主的了解,心覺得的確有異於同齡孩子,於是旁敲側擊的試探過,是否也是穿越人士,但結果大失所,晉公主的確隻是心智較早而已,裏還是個稚的小娃娃。
馬車一路緩緩行到宮門,劉青鬆跳下車,與守門的侍衛打了聲招呼,正準備進去,那侍衛卻拉住他,小聲道,“劉醫生倘若是去看晉公主,最好還是另擇時日,聽說聖上收到十餘本彈劾太子的折子。”
劉青鬆一貫的不靠譜,但待人世十分圓老練,在太醫署呆著這麽長時間,上上下下與他關係都不錯,尤其是侍衛們,平時到他的照顧,關鍵時刻還是起到作用了。
“多謝。”劉青鬆又與他說了幾句話,才返回馬車。
“發生何事?”冉看劉青鬆麵是有的嚴肅,不問道。
“今日來的不巧。”劉青鬆歎了一聲,轉而一笑道,“真是太心急了!剛有人呈上魏王的謀反信函,立刻便有十餘個彈劾太子的奏折,不過這樣也好,我們暫時就不進宮摻和了吧。”
冉沉默兩息,道,“好。”
他們宮也不過是為了走走過場,這件事目前還不明朗,究竟是否與東夫人有關還很難說,既然來的不巧,這麽渾的水還是不蹚為妙。
“你可知道曲江那個案件進展如何?”冉問道。
劉青鬆搖搖頭,“這事兒恐怕連九郎也不清楚,我也隻是聽說此事在調查中,但是活兒究竟在了誰的手裏,沒有人知道。大理寺沒有人理,刑部也沒有,史臺更沒有。”
馬車剛剛調轉,冉抬手挑開車簾向外看了一眼,卻見宮門出一襲綠袍匆匆進,那影很是悉,但隻有一個背影,冉一時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過。
“我聽說突厥人謀反,此事查的如何?”冉放下簾子問道。
劉青鬆道,“這段事你沒聽說過?說是突利可汗之弟一向行為不端,長安以來屢屢滋事,因此聖上待他甚薄,因此他懷恨在心,結社報複。純屬私人恩怨,不過此事令朝野開始質疑突厥留在中原是否妥當。今早上朝時還吵的一塌糊塗。”
這是曆史上有記載的事,但冉又非曆史專業,豈能事無巨細都知道。
回府之後,等蕭頌視事回來,冉便將劉青鬆的憂慮同他說了。
蕭頌聽罷,道,“他擔心的也不無道理,不過,換儲之事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卻很難,須得挑一個恰當時機,而現在顯然時機不佳。就如上次有人陷害你殺竇四娘,那個人份敏[gǎn],即便查出結果,最後還不是被輕輕打發了?鬧不起來的!就算鬧起來你也無需憂心,不是還有我嗎。”
“你隻需安心養胎,偶爾去看看晉公主即可。”蕭頌上了榻,笑瞇瞇的著的腹部,“我來給我兒講故事。”
冉忙道,“今天不講了,咱們說的故事他又聽不懂,劉青鬆去寫故事了,你看過之後再將給他聽。”
“好。他寫故事倒是不錯,記得我們年時,常常看他寫的話本子。”蕭頌笑道。寫故事,是劉青鬆人生當中唯一僅有的比較靠譜的事。
蕭頌垂頭在肚子親了一下,恰巧上胎,他滿臉驚喜道,“哈,他竟能覺到!”
“不過湊巧吧。”冉很誠實的道。
“誰說的,我兒就是聰明。”蕭頌毫不在意的話,手輕輕。
兒,大約是孩兒的意思,父母稱呼孩子都可以用這個字,不分男。但是冉有時候想,如果生了個兒,蕭頌應該會很失吧。
冉躺著,很快便有了睡意,含糊的道,“算算時日,十哥的孩子早已經出生了吧,都沒來給我報喜,也不知生的男孩還是孩。”
“不管男,總歸是妾室的孩子,想必是覺得不值得報喜吧,等滿月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了。”蕭頌道。
“蕭鉞之……”
“嗯?”
“你想要男孩還是孩。”
“都想要。”
“男孩總比孩要矜貴些吧。”並非冉如此認為,而是古代不都如此麽?
蕭頌皺眉道,“誰說的,我蕭鉞之的孩子,無論男都矜貴。”
冉笑斥道,“自。”
熄了燈,蕭頌手摟著。
夜漸深沉,長安,願長安。
春暖花開。
日子平靜的過了幾日,果然如蕭頌所說,一切還是風平浪靜,但是匿在這片風平浪靜之中的暗,不知何時發,越發的讓人覺張和抑。
冉倒是得了個好消息,爾冬月前生了個兒子,如今已經滿月了,等過了百日便抱來讓看看。冉命歌藍準備了許多禮,親自送過去,順便看看孩子。冉覺得,爾冬模樣很好,十哥又是資容不凡,孩子定然可。
“夫人,夫人!”晚綠匆匆進來,怕影響胎兒,刻意把嗓門放低,“不好了,宮裏來人是晉公主病危,請您過去。”
第391章羊水
急之下,冉也來不及更,隻著常服匆匆隨寺人宮。
冉到達甘殿時,一幹太醫都聚集在寢殿之外,李世民負手在帳幔外焦急的轉來轉去。屋裏很靜,晉公主的熄聲便顯得尤為嚴重。
“獻梁夫人到!”侍尖細的嗓音,響起。
李世民陡然停住腳步,竟是疾步迎了上來,不等冉行禮,立刻道,“無需多禮,獻梁夫人快去看看兕子。”
冉便也未曾多話,疾步走室。
晉公主麵蒼白,口劇烈的起伏著,小手抓著蘇伏的角,眉頭蹙,眼淚不斷的從眼角落。
得的是氣疾的一種,哮病。如果細心調理防治的話,這個病癥通常不會致死,但患者出現紫,意識出問題,不狂躁的時候就會有生命之憂,而晉公主眼下看上去似乎況不妙。
蘇伏和劉青鬆正在全力施救。蘇伏麵一如往常的冷,但是額頭上已然滲出細的汗珠。而劉青鬆早已是汗流浹背。
劉青鬆轉眼看見冉,不著急道,“氣霧劑起不到多大作用,帶氧氣了嗎?”
“帶了。”冉立刻加到施救工作中。
這氣霧劑與後世那些氣霧劑不同,是冉和劉青鬆兩人配好的中藥研磨極細的末,經過熬製過濾之後得出的,噴霧用的東西也很簡陋,本做不到那種均勻如霧的覺,但之前在別的病患上試驗過幾次,聊勝於無。但晉公主的況顯然要嚴重的多,氣霧劑居然沒有起到任何緩解作用。
晉公主這種傳的哮病,想要緩解很不難。但也幾乎沒有治愈的可能,隻能長期控製。
冉從藥箱中取出一個一尺高的琉璃瓶,用中空的管子先固定到晉公主的鼻孔中。然後另一端琉璃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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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冉自製的氧氣,用豬肝研磨作為催化劑的辦法,也能得到氧氣。但是因為條件有限。收集起氧氣也分外困難,並且有些病人的況需要高流量供給。有些況需要低流量供給,因為沒有儀,這一點最難把握。
氧氣湧,晉公主的呼吸漸漸順暢了一些。
蘇伏和劉青鬆稍微放鬆了點。
“氧氣本不夠的,隻有兩瓶,還不夠維持一刻。”冉頓了一下道,“劉青鬆你再準備氣霧劑。等氧氣一用完便使用氣霧劑,蘇藥師請準備適應癥狀的服藥。”
“好。”
“嗯。”
兩人齊聲答應,蘇伏匆匆出去,劉青鬆也忙著搗鼓氣霧劑。
冉一邊控製氧氣的輸送,一邊詢問劉青鬆道,“晉公主本已經有所好轉,為何會突然發作?”
“不知道,這些天我和蘇藥師已經嚴格控製公主的飲食,還有的生活用,而對宮也進行了檢查。公主向來聽話,像花園那些地方,絕不會過去。”劉青鬆也想不明白,上午人還好好的。怎麽隻一時辰,就發作的這樣嚴重。
“公主的況,定然是誤食或者誤接了引發哮的東西,午膳可有查過?”冉問道。
劉青鬆弄好氣霧劑,抹了一把汗道,“哪裏來得及查,我午膳尚未吃完,這邊就有寺人急急來尋我,我便立刻遣人去了蘇藥師和你,一直搶救到現在。”
兩人話音一落,外麵響起李世民威嚴中帶著怒的聲音,“去查公主午膳吃了什麽,之前去了哪裏,事無巨細,半點不許下!”
冉見晉公主呼吸又有些急促,知道瓶裏的氧氣已經完了,便立刻換上了另外一瓶。
榻上的小人兒,麵慘白,雙目閉,渾被汗水浸,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脆弱的仿佛一即碎。冉歎了口氣,這個病,雖致死的幾率不是非常大,但病人遭罪。尤其是在古代,沒有好的氣霧劑,沒有專用的氧氣,無法補,一旦病發就是活罪,隻能生生的過去。
李世民聽裏麵沒了靜,稍稍放下心來,了簾子,領著兩名醫進來。
三人到了室便看見一幅奇怪的景象,晉公主倚靠在厚厚的被褥上,並未平躺著,冉坐在榻沿,懷中抱著一個瓶子,瓶有管子出,通到晉公主鼻孔中,劉青鬆手裏也握著一個瓶子,積略小些,沒有管子,但也沒有瓶口。
但三人都未曾打擾,隻是立在不遠觀看。
“準備用氣霧劑吧。”冉聽著聲音,判斷氧氣又快要用盡了。
劉青鬆應了一聲,在噴瓶口裝上細的紗網,待管子拔出之後,便對著晉公主的口鼻噴。因為自製的噴霧過於陋,噴出的不能形霧狀,用紗網從上方噴,能稍微解決一些問題。
“可以吸進去。”劉青鬆喜道。這也意味著,稍後的湯藥也容易咽下。
方才連呼吸都困難,湯藥下不去,自然沒有辦法,用推拿按的手法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靜靜躺了一會兒,晉公主仿佛恢複一些深知,輕輕喚了一聲,“父皇。”
榻上晉公主聲音微弱,連靠近床榻的冉都隻能聽見很小的聲音,但李世民就像是有應一般,立刻走上前來。一代雄主竟然聲音哽咽,“朕的兕子苦了!”
晉公主微微睜開眼睛,安似的扯了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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