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看了看邊的小七,對小靈子說:“若有什麼事,你先護著公主,十二阿哥終究還是個孩子,我不會讓他傷了我。”
小靈子很不放心:“娘娘,出了事,奴才可不好向皇上代。”
紅心里另有算計,依舊命令小靈子看護好小七就行,帶著兒仿若無事地走出翊坤宮的門,果然門前的小太監才轎,就聽見急匆匆的腳步聲朝紅而來,是十二阿哥從翊坤宮的石獅后躥了出來,手里不知拿著什麼東西向紅,里哭喊著:“賤人,你害了我額娘。”
小靈子眼明手快地抱走了七公主,而紅則淡定地看著十二阿哥撲向自己,可是邊上的小太監如何能容得十二阿哥靠近皇貴妃,不等他跑到面前,就被制服了。
“額娘,額娘。”小七嚇壞了,在小靈子懷里掙扎著,害怕母親到傷害。
“放開我!放開我!”而另一邊同樣在掙扎的十二阿哥,卻是瘋了一般,更囂著,“我是皇阿哥,我額娘是皇后,你們這些畜生,快放開我。”
紅先來安兒,告訴別害怕,這才轉走向十二阿哥,小太監們已經從他手里繳下兇,如今再沒有人能幫他,他不可能像刺殺六阿哥那樣得到匕首短刀,不過是折斷了一支筆,像用那尖頭刺傷紅。
“筆是用來寫字的,你打算做什麼?”紅俯視著地上的孩子,抬手道,“放開十二阿哥。”
可宮人們都不敢松手,說怕十二阿哥傷了紅,紅道:“他不敢,你們就是把這東西還給他,他也沒膽子來刺殺我。”
永璂慢慢爬了起來,雖然還被束縛著雙手,可他站穩了,猩紅的眼睛像著了魔一般,惡狠狠地對紅說:“我怎麼沒膽子殺你,我要把你碎尸萬段!”
只聽得一記脆亮的掌聲打斷了十二阿哥的囂,而很快另一掌又閃過,皇貴妃扇了十二阿哥兩記耳,細皮的皇子臉上赫然顯出五指印,不論是這五指印,還是那響聲,所有人都知道皇貴妃下了死勁打這兩掌,而紅自己的手,也震得生疼。
把微微抖的手藏進了袖子里,橫眉冷目地看著永璂道:“這兩掌,我等了很久了。一掌是為我自己打的,另一掌是替你額娘打的。十二阿哥你大概還不知道吧,事到如今,你額娘仍舊什麼都沒對我說,可事實上你做過什麼孽,犯下什麼罪我什麼都知道。但你額娘不說我不會問也不會來追究你,因為寧愿舍棄自己的命,也要保護你,可他的兒子不知恩,還苦苦相,我更不能再讓傷心。”
永璂的氣勢瞬間弱了,眼中嗜般的猩紅也仿佛淡了,紅卻再進一步上來,一把扯起了他的領,狠狠地說:“這一次,看在你額娘的面子上饒過你,再有下一次,我就不會再姑息了。我還沒出門就知道你躲在那里,你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永璂你記著,從今往后你的一舉一都會在我眼皮子底下,說什麼話走什麼路,吃飯喝水我都會知道。我本不愿你額娘傷心,可既然你額娘為該你做的事,都做盡了,那麼從今往后你的生死和再不相干,你死了也是罪有應得。你要尋釁報仇,只管來!你不怕死的話,只管來!”
永璂瑟瑟發抖,肚子早已發,若非本就被太監們挾制著,若不是被紅揪著領,他就要跌倒下去了。
小七躲在小靈子的懷里,抓著他的襟,小靈子輕聲說著:“公主不怕,娘娘沒事的。”
“我不怕。”小七堅定地說,“額娘在保護我和弟弟妹妹,我知道。”
十二阿哥哭了起來,他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年而已,心里的憤恨和幽怨發泄出來,明白自己的境,他真的一無所有了,就剩下這條命,要麼安分守己地活下去,要麼豁出命,與人拼個魚死網破。可是他想活,他比任何人都想活著,他恨不得自己和母親斷絕關系,他恨不得自己只是個宮生的皇子,這樣的母親這樣的嫡皇子名分,他要不起了。
孩子哭著,終是癱倒在了地上,紅沒再管他,轉來抱過小七,兒已經長大了,紅抱著頗有些吃力,而小七也早就不會再糾纏母親抱著走,但今天卻僅僅勾著額娘的肩膀,一直到坐進轎子里,捧著紅的臉頰親了親,溫地說:“額娘不怕,小七保護你。”
紅繃的放松了下來,把兒摟在懷里說:“額娘不怕,額娘是不是很厲害,嚇著你了嗎?”
小七甜甜地說:“真該讓弟弟來瞧瞧,知道額娘這麼厲害,永琰就不敢搗蛋了。”
紅說:“弟弟就要上書房了,咱們等著看皇阿瑪給他收骨頭,姐姐就多疼他一些可好。”
母倆坐著轎子遠遠而去,這邊小靈子帶人守著十二阿哥,他和其他人一樣,是不被允許進翊坤宮的門的,但紅留下話說,十二阿哥若想見親娘,就讓小靈子領進去。可小靈子派人去問了皇后,這會兒無奈地對永璂說:“十二阿哥,皇后娘娘不想見您,皇后娘娘說……娘娘說,請您就當從沒有過這個親娘。”
永璂傷心絕,眼看著翊坤宮的門轟然合上,他再也回不了家了,他的母親不要他了,他哭喊著拍打著宮門,惹得周遭的妃嬪都來看熱鬧,最終十二阿哥被人帶回了阿哥所,自然這件事,也就在宮里傳開了。永璂臉上有被打傷的印跡,不知怎麼傳出去,就變了皇貴妃到翊坤宮對失勢的皇后耀武揚威,更打嫡皇子。
太后命人將永璂帶到跟前看,臉上紅腫外,角還裂開了一些,派人請皇帝來,指著永璂臉上的傷說:“這才是皇貴妃,還沒正經做主子呢,就不把其他皇子放在眼里了。弘歷,你就不怕有一日,對你的子趕盡殺絕?”
弘歷吩咐吳總管把永璂帶下去,對太后笑道:“對皇帝的子嗣趕盡殺絕,不正是皇額娘的手腕嗎?可惜的是,紅遠遠不如您,若不然也不會到今天才坐上皇貴妃之位,也不會讓皇后拿發簪著,要和同歸于盡。可是皇額娘,您真的看不出來嗎,皇后若要和紅同歸于盡,該是先一簪子刺進的咽,然后再帶著和自己一起跳水,那紅必死無疑,至于皇后,本來也是不想活了。”
太后皺眉,不懂兒子在說什麼。
弘歷負手道:“六阿哥為什麼傷,他府里那麼多錢財從何而來,朕不查不追究不給別人一個代,不代表朕心里真的什麼都不明白。既然當事人選擇這樣的方式來解決一些事,朕自然愿意袖手旁觀。額娘,就算您什麼都看不出來,難道您不了解兒子嗎?皇后從無過錯,多年來恪守本分,溫淡泊,不與安頤相比,單看本,這樣好的中宮,放在任何時候都足夠面,朕從沒想過要讓誰替代。即便這次的事鬧得很難堪,讓朕在朝臣面前丟盡了臉,朕也不至于非要廢了,皇額娘,朕不過是遂了皇后的心愿罷了。”
“這什麼話,我怎麼越聽越糊涂了?”
“有時候,糊涂才好,并不是所有的事都要清清楚楚,朕對紅也有很多話是避開一些真相來說的。紅有立足后宮的生存之道,朕只要天下太平,只要安好,無論怎麼做怎麼選擇,朕都會站在一邊。”弘歷對母親道,“皇額娘,紅論手腕論心機,比您當年可差得遠了,沒有殺伐決斷的魄力,對于后宮,也只是嘔心瀝才換得六宮安寧。可唯一勝過您的,就是朕在乎。”
這一句話,進太后最敏弱的地方,激起所有的怨恨和痛苦,可兒子跪跪下了,弘歷道:“如今發生的一切,不是額娘您看不明白,是您老了,連兒子都自知許多事力不從心,額娘,您不能不服老。皇額娘,兒子會孝順您一輩子,也求您放過紅,放過兒子。這麼多年了,這句話兒子無數次地對您說,可反反復復,到了這個地步,眼看著皇后母子變這樣,皇額娘,您還不愿服輸嗎?”
太后眼中含淚,臉蒼白,氣得因為年邁而越發瘦弱的瑟瑟發抖,重重地拍著桌子,震著弘歷的心,也震著自己的心,喊著:“來人,來人。”
門前永常在戰戰兢兢地進門來,見皇帝跪在地上,也跟著跪下了,可太后卻讓上前,抓著的手站起來,巍巍地往門外去,一句話也不對皇帝說。
永常在不安地回了頭,見皇帝還跪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攙扶太后出了門,朝底下宮使了眼,讓他們去延禧宮請皇貴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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