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經理通知的飯局地點,離公司不遠,就在江邊。木寒夏沒去過,聽說是個很高檔的會所。
傍晚時分,木寒夏到了。江岸燈火初亮,會所庭院裏樹枝蜿蜒、清雅寂靜。
木寒夏以為自己是第一個到的,輕推開包間的門。誰知裏麵已經坐了一個人。
孟剛坐在窗邊,在煙。他今天穿著白polo衫、黑長,廓簡潔朗。他看著,眼睛微微瞇著。
木寒夏心頭一跳,臉上卻笑了:“孟總好。”
“嗯。”
木寒夏找了把椅子,坐下。房間裏有點靜,孟剛無聲地著煙,木寒夏眼觀鼻鼻觀心。
“最近工作怎麽樣?”他問。
“好的。”木寒夏淺淺一笑,“工作都順利,我還看了很多資料,學了不東西。”
“那就好。”
又靜下來了。
過了一會兒,木寒夏問:“孟總最近休息得好嗎?怎麽樣?”
“還好。我不是個會因為私人,影響工作和生活的男人。”
木寒夏不敢答話了,低頭裝傻不語。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進來了,是孟剛的助理小陳。他看一眼屋沉默的兩人,麵不改地微笑說:“孟總,客人們馬上就到了。”
——
孟剛今天宴請的,是市工商局的一眾人。他和副局長坐在上首,其他人作陪,木寒夏和小陳在最下首,添茶倒酒。寒暄時,孟剛隻簡單提了句:“這是我們市場部的寒夏。”立刻就有人打趣:“哎呀,孟總手下人才輩出啊,每次都帶漂亮孩出來。”
大家哄笑,孟剛眼裏也噙著淡淡的笑意,說:“胡說,這些年我邊就跟著個小陳,幾時帶過孩子跟你們喝酒?寒夏,先給他倒上,罰酒三杯。”
“哎。”木寒夏也笑著,過去倒酒。
觥籌錯,賓主盡歡。
木寒夏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場合,沒敢多話,也不是借機來勢的那種孩。但足夠乖巧甜,所以也融洽。但是,很快就有人找喝酒了。
“,今天孟總帶你來了,怎麽也得跟我們喝一個吧?”
“是啊。”其他人起哄。
木寒夏從沒喝過白的,連忙笑著推,看向孟剛。
孟剛已經喝不了,點了煙,靠在椅子裏。臉微紅,眼睛沉而亮。
“你就喝一杯,表個心意。”
“好的孟總。”木寒夏拿起杯酒,跟人幹了。
“呦,這麽聽孟總的話啊?”有人笑了。
木寒夏心頭微一下,笑答:“當然得聽領導的呀。”
孟剛淡笑如常。
木寒夏坐下後,卻隻覺得嚨裏胃裏都火辣辣的,頭好像也有點暈了。
今天肯定要讓對方喝痛快了。期間,孟剛去洗手間吐了兩次。有一次是木寒夏扶他去的。關上門,他就趴在洗手臺前,無聲地吐著。木寒夏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靜了幾秒鍾,上前輕拍他的背。
他沒,任由拍著。背部寬且。
過了一會兒,他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又漱了口,抬頭看著。
木寒夏放下手。
洗手間裏燈有些暗,他的眼睛裏還有,上是濃濃的酒氣。
他突然就抓住了的手。
木寒夏整個人都繃了,低聲音:“孟總……”
他卻什麽都沒做,隻是盯著,目迫人。
木寒夏低下頭去。
過了一會兒,他鬆開了手:“進去吧。”
“嗯。”
他推開門,外麵賓客滿座,喝得正歡。
——
酒席是晚上十點多結束的。孟剛已經喝多了,靠在包間沙發上,不省人事。木寒夏陪小陳一起,把賓客們送下樓。
小陳說:“你先上去,照看孟總,我去拿車。”
木寒夏猶豫,小陳卻態度堅決:“快去,別讓領導出什麽事兒。”
木寒夏隻得上了樓。
夜濃重,屋的杯盤都已經撤下去了。窗戶開著,江風吹淡了一屋的煙酒氣。
孟剛閉著眼睛,手搭在額頭上,一不。木寒夏離他遠遠地站著。
“木寒夏?”他低喃道,嗓音啞啞的。
“哎,是我。”木寒夏走過去,倒了杯熱水給他,“孟總,你喝點熱水吧。”
孟剛沒接。木寒夏放下水,剛想走,猛然間腰就被一把抱住,跌坐在他的大上。
木寒夏全微微一,心跳加速。他的手抱得很,將箍在懷裏,兩人的臉離得很近,呼吸也混在一起。
“木寒夏……看著我。”
木寒夏的太突突地跳,想要推開他。但是他這回使了狠勁,完全掙不開。
“孟總,你放開我……”低聲音說。
驀然間,孟剛的已經了上來。
木寒夏全發涼,臉和手卻熱得發燙。男人的厚而溫熱,還有的煙酒氣。牙關咬,他卻很有技巧地吮吸著,抬手握住的下。木寒夏牙齒微張,他的舌頭就了進去,用力地吻著。
木寒夏拚命地推,卻推不開,反而被他在了沙發上,輕易扣住雙手。
親了一會兒,他把臉埋下去,吻的臉和耳朵。
“你一個無依無靠的小姑娘,心到底有多大?”他低啞地說,“不肯跟我?”
木寒夏的眼淚奪眶而出。
“孟剛你鬆開!”嘶吼道。
孟剛一把按住的。他是真的醉了,眼睛裏暗暗沉沉。
“還強?信不信我今天在這裏就把你辦了?”
木寒夏腦子裏有瞬間的空白,某種陌生的恐懼,如同冰涼的水沒過全。見不再掙紮,孟剛低下頭,更加肆意地親吻。
木寒夏的指尖微微抖著,猛地一低頭,就咬住了他的手臂。這一口咬得極狠,木寒夏牙齒裏都進了。孟剛痛呼一聲,手放開了,但還是在上。木寒夏全的仿佛都衝進腦子裏,知道自己的力量是無法與他抗衡的,眼明手快一把抓起茶幾上的玻璃煙灰缸,用盡全力砸在他口。
這下孟剛是真被砸傷了,悶哼一聲,捂著口靠到了沙發上。木寒夏一下子爬起來,不顧一切地往門口跑。
“站住!”後傳來孟剛抑的低吼。
木寒夏哪裏肯,一把拉開門,逃了出去。
門外,庭院深深,燈依舊。有人站在不遠的包間門口打電話。一切都很平靜。
木寒夏的淚還無聲地掛在臉上,恍恍惚惚,心中灼痛。
步伐急地往外走,誰知一頭撞在打電話那人上。
“你在幹什麽?”悉的沉涼的嗓音。
木寒夏抬起頭,看到林莫臣。
廊燈下,他西裝革履,麵容俊朗。上還有淡淡的酒氣,顯然也是來這裏應酬的。
木寒夏的眼淚突然就又往外冒,但是強忍住了,低聲說:“沒事。”繞過他就想走,誰知這時後門,傳來孟剛的聲音:“木寒夏!”
木寒夏全微僵,拔就走。林莫臣看著,一把握住的胳膊:“裏麵是孟剛?”
木寒夏臉執拗,抬手掉淚:“我沒事。”
林莫臣看了幾秒鍾,忽然下西裝外套,披在了上:“我送你出去。”
木寒夏一怔。
西裝還帶著他的溫,將包裹住,也隔開夜裏微寒的空氣。他的手放在的肩上,沒有鬆開,而是輕輕地摟著往外走。
木寒夏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低下了頭。
——
“我有點事先走,你們繼續陪。就這樣。”林莫臣掛了電話,抬眸向後視鏡。
後排的木寒夏快一團了,裹著他的西裝,靠在車椅一角,低聲說:“謝謝你,林莫臣。”
林莫臣沒說話,發了車子。
車上了高架橋,滿城燈火環繞。林莫臣開了車窗,有徐徐的風吹進來。木寒夏坐直了,靜靜著窗外。
“要不要報警?”他問。
木寒夏沉默了一陣,答:“不報。”
過了一會兒,又說:“他沒有得逞。”
“你不是個蠢人,為什麽不知道保護好自己?”他說。
“是我太天真了。”木寒夏答,“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好運氣。以後我會保護好自己,你別說了。”
他看一眼,這一路,就真的沒再說話。
——
林莫臣沒想到,木寒夏住在這樣一個地方。他知道並不富裕,但以為至是良好家庭出。
廢墟、土路、雜草,髒舊得就像要腐敗的筒子樓。沒有路燈,也看不到人影。
這裏離木寒夏住的樓還有一段距離,但是路很窄也不平坦。木寒夏說:“我在這裏下車吧,前麵你不好開。”
林莫臣看一眼黑的前路,說:“前麵怎麽走?繼續直行?”
木寒夏隻得答:“嗯。”
一路顛簸,車燈搖晃,開到了樓下。
林莫臣停好車,雙手依然搭在方向盤上,從後視鏡中看著。木寒夏掉西裝,笑了笑說:“謝謝你。那我……上去了。”
“嗯。”
等走進樓裏,林莫臣抬起頭,看到有的樓層燈亮了,有的沒亮。而的腳步聲在這夜深人靜的貧民窟裏十分清晰,最後停在頂樓,他聽到掏鑰匙開門的聲音,最後關上了門。
林莫臣看著家的燈亮起,緩緩倒車離開。
曾經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了——世界這麼大,我又走得這麼慢,要是遇不到良人要怎麼辦?早過了“全球三十幾億男人,中國七億男人,天涯何處無芳草”的猖狂歲月,越來越清楚,循規蹈矩的生活中,我們能熟悉進而深交的異性實在太有限了,有限到我都做好了“接受他人的牽線,找個適合的男人慢慢煨熟,再平淡無奇地進入婚姻”的準備,卻在生命意外的拐彎處迎來自己的另一半。2009年的3月,我看著父親被推出手術室,完全沒有想到那個跟在手術床後的醫生會成為我一生的伴侶。我想,在這份感情裡,我付出的永遠無法超越顧魏。我隻是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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