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霄眸子閃了閃,意外道:“本王倒是聽外頭有些傳言,說公爺以前對頌兒有些苛刻,莫非只是空來風?”
“外頭那些傳言怎可盡信。”宋國公忙道,他有些擔心宋頌跟厲霄說了什麼話,一邊瞪了宋頌一眼,一邊道:“苛刻或許是有些,但也僅僅是在學業上罷了,吃穿用度上為夫怎麼也不會厚此薄彼。”
宋頌被惡心到了,但更惡心的還在后面。
宋夫人觀察著厲霄的臉,趁機給宋國公臉上金,道:“可不是,頌兒小時候頑劣不肯讀書,公爺往往都是這邊打了,那邊便摟著哄的。”
宋國公跟著道:“正是正是,夫人也是極為疼頌兒的,這有時候教育孩子就是這樣,往往罰完了,夫人還掉金豆豆呢。”
他像是覺得自己說了什麼特別的梗,哈哈笑了起來。
笑了兩聲,突然發現厲霄半點兒沒有被這句話逗樂的意思,不由僵了下來,額頭沁出冷汗來。
屋寂靜了下來,宋夫人出去的筷子悄悄收回來,手心冷汗直冒。
就在這時,宋頌輕聲問了一句:“殿下不覺得好笑麼?”
宋夫人聽出來宋頌口里的諷刺,只當他在火上澆油,心里恨的冒火,特別希厲霄能夠瘋個幾息把宋頌掐死最好,可出乎意料的,厲霄竟然真的輕輕笑了起來,他道:“知道頌兒過的好,本王也就放心了。”
飯桌上的氣氛瞬間輕松下來,宋國公了額頭的冷汗,宋頌卻忽然彎了彎,道:“殿下有所不知,父親確實曾因讀書打過我,不過不是因為我不讀書,而是因為我了三弟的書來……”
宋國公臉一黑:“宋頌!”
厲霄薄薄的眼皮掀起來,他立刻又噤聲,男人垂眸看向宋頌,耐心道:“慢慢說。”
宋國公投過來的眼神帶著幾分慌和祈求,他們太怕厲霄發怒了,這麼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激怒他能有什麼好?
“因為我再廚房燒火的時候看書,然后不小心燒著了,三弟尋他去哭……”宋頌看著宋國公畏懼的眼神,慢吞吞的道:“爹爹便將我與三弟一起罰了。”
其實是只罰了他。
厲霄的手指撥了一下他的長發,道:“看來岳丈確未曾厚此薄彼。”
宋國公著實松了口氣,哪知宋頌竟然又開了口:“人心都是偏的,打三弟的時候大多是不痛不,有‘母親’在,打我的時候可就不一樣了……”
眼瞅著那倆人的表又變得提心吊膽,宋頌在厲霄不悅之前,又一次高拿輕放:“畢竟當年三弟才不過三五歲。”
厲霄出了然的神。
宋夫人和宋國公的心被他一句話提一句話放,都快要得心臟病了,覺小命都好像被他在手里似的,終于聽到他菩薩心腸開了口:“我吃好了。”
宋國公迫不及待的道:“來人,送大公子回香院。”
有下人急忙上前領路,宋頌卻慢吞吞的又做了回魔鬼:“小輩提前離席,不合禮數。”
他說:“瞧著天還早,咱們還是再敘會兒舊吧,也讓王爺高興高興。”
“……”
看看邊隨時會發瘋的那位,求求你做個人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宋夫人:拜瘋王,求你下回發瘋務必把他掐死!
王爺:本王只對頌兒有求必應。
_卡,卡文惹……
第十四章 金貴
“狗仗人勢,驢蒙虎皮!”
吃罷飯之后,厲霄陪著宋頌一起去看他的住,宋夫人還沒出飯廳就罵開了。
宋國公皺著眉,他也有點搞不清楚這個兒子了,如今到底是怎麼了,突然之間格大變也就算了,還在飯桌上一直拆自家人的臺,他是真不把自己當國公府的人了是不是?
“他當自己跟了瘋王就上天了是不是?這還沒婚呢你瞧瞧他都跋扈了什麼樣子!居然還敢在桌子上挑你我的刺,這賤種,早晚我要……”
“別說了。”宋國公打斷了,臉十分難看。
說到底那也是他的種,賤種賤種的罵來罵去,像什麼樣子!
宋夫人卻十分惱火,尖聲道:“我罵他怎麼了?不過是卑賤商的種,攀龍附的東西,還真把自己當蔥了,早晚有一天得摔死他!”
言語刻薄至極,宋國公氣的吹胡子瞪眼,袖子里的手指了幾,到底是忌諱皇后親妹的份,扭頭沖前頭去了。
“怎麼?你還心疼他啊?”宋夫人連走幾步沖著他的背影諷刺:“也不瞧瞧人家拿不拿你當爹!!”
宋國公加快腳步,穿過拱門便一路消失了。
其實本不用特別找人帶路,宋頌原本就是跟母親住在香院的,只是后來傅香死后他才被趕出去,轉過青石小徑,看到那悉的院子,心里一時五味陳雜。
厲霄側頭看他,道:“頌兒若有難,可以告訴本王。”
宋頌的確不介意偶爾對厲霄賣點慘,但他也不可能刻意去跟厲霄提曾經被待的日常,那些事放在他自己上或許刻骨銘心,但聽在旁人耳朵里,指不定有多磨耳朵呢。
“有殿下在,我能有什麼難?”宋頌對他一笑,抬步走進院。
這個院子盡管已經刻意打理過,但還是能看出來常年不住人的氣息,地面上的草明顯是剛剛派人除去的,滿是泥土被翻過的痕跡,門口擺著兩個不知從哪兒個院子挪過來的盆栽,屋雖然掃的干凈,卻彌漫著一霉味和灰塵的味道,久無人居的側墻面還有水的痕跡。
厲霄簡單看了一眼,眉宇之間便溢出幾分的霾來。
宋頌一路走進去,里面悉的柜子底部已經腐爛掉漆,他手拉開看了看,迎面有一子木頭腐朽的味道夾雜著剛放進去的熏香味道撲面而來,宋頌打了個噴嚏,發現這里面空空如也,便又重新合上了。
其實他清楚,母親已經死了那麼多年,當年留下的貴重品肯定早已被拉了,就算余下一些,也定然被今日打掃的下人給撿走了。
但哪怕如此,他還是不死心的去分別去看了一下別的屜,不得不死心放棄。
床上倒是放著干凈嶄新的被子,宋頌看了一眼,忽然聽到厲霄對邊的人道:“回王府去給王妃拿些裳來。”
然后他又道:“去將你們管事的尋來。”
接到吩咐的人各自離去,厲霄將宋頌拉到了桌前坐下,著他道:“以前一直住這兒?”
宋頌眨眼睛,宋頌是真沒想到這個院子和房間里頭會這麼空,柜子里連幾樣像樣的服都沒有,但想來也是正常的,畢竟今日那圣旨下來的太突兀,宋國公估計也是為了顯得跟他父子深,趕就派人把他接了過來,導致這里本沒有布置妥當。
這會兒,宋頌哪怕有心想偽裝自己一直住在這里,也完全沒辦法,他只好沉默不語。
厲霄抿著,眼里已經顯出了幾分的戾氣來,他抬手起糕點,手指卻控制不住毀滅,一點點將那雪白的糕的碎。
宋頌意識到他緒的不對,開口喊了一聲:“殿下。”
厲霄看過來,眼里聚集的漆黑褪去一些,宋頌按住他的手,道:“殿下不喜歡這里,就先回去吧。”
“再坐一會兒。”厲霄聲音很輕,輕的有點不正常,某些音節微微跳起,像是隨時會崩壞的機。或許是怕嚇到宋頌,他開了個不怎麼好笑的玩笑:“這麼快就想趕本王走?”
得到消息的管事心里微微一咯噔,直覺瘋王找自己不會有好事,但他還是不得不馬不停蹄的朝這邊兒趕,一方面害怕跑慢了到地方被瘋王拍碎了腦袋,一方面又希這段路可以長一點兒,再長一點兒,可這段路那麼短,短到他剛見到香院的牌子,冷汗就刷的下來了。
管事的不愧是察言觀好手,眼看著一側的下人們紛紛瑟瑟發抖,就意識到瘋王估計是生氣了,他一進門就噗通跪了下去,“聽說王爺傳喚,敢問王爺有何吩咐?”
“這個院子頌兒住不慣,你且再去重新安排一個。”
這事兒管事的顯然不好做主,他連連答應下來,道:“奴才遵命,奴才這就去請教公爺。”
“本王隨你一起去。”
宋頌急忙手握住厲霄的手,他也不敢多言,因為他發現厲霄在生氣,因為不滿宋國公給他安排的院子,失控的男人有多可怕他記得太清楚了,只能輕輕攥著他的手,乖乖巧巧的跟著他一起去了主屋。
管事的先給厲霄行禮,然后飛快的跑向了書房去通稟:“公爺,大公子說在香院住不習慣,在前廳等您另做安排呢。”
“住不習慣?”宋國公一聽臉就黑了,“宋頌這是反了他了。”
他兩步沖前廳,質問的話還沒說出口,就陡然對上了一雙如狼似虎的眼神,頓時雙一,差點兒當場跪下:“王、王爺……”
厲霄一言不發的輕輕用手指扣著桌面,宋頌則坐在他邊,神擔憂。
宋國公賠上笑臉,略有些嗔怪的道:“蒙王爺盛寵,像是王府的舒坦日子過的太好,頌兒這孩子如今是越來越金貴了,一直住的院子還住不習慣……”
他的話沒說完,厲霄扣著桌面的手掌微微張開,展開的手掌心還沒放在桌子上,那小桌子便陡然無聲息的塌了下去。
宋國公的臉當場就綠了。
這是真要犯病了啊!!!
跑?可還沒完全失控,不跑,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到底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再刺激厲霄,前廳里的下人均噗通跪了下去,宋國公也一時沒撐住,一個膝蓋接一個膝蓋沾了地,渾僵。
“殿下……”宋頌喊他,看到他瞇了瞇眼睛,緩緩道:“一直住的院子,怎會連件裳都沒有?”
管事的在后面把額頭在了地上,這樣的事宋國公不知道,但他卻是清楚的,圣旨下的太匆忙,往日宋頌在府里都是睡柴房,因為宋夫人的嫉妒,連件像樣的裳都沒有,這收拾院子也就罷了,一時半會兒哪里去找從來就沒有過的服把柜子塞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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