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沉思片刻,忍痛道:“那……我也還給你。”
陸無祟一懵。
江淮疼到要死,但出于他自己的原則,還是道:“你說吧,幾百萬?”
陸無祟:磨牙中。
江淮繼續道:“要是我實在還不起,賣給你我五年所有的畫行嗎?哪怕我們離婚了也依舊生效,我的水平是在進步的,肯定一年比一年值錢,五年能畫好多……”
“別說了,”陸無祟攥著的手都在抖,“再說下去,我給你漲價到幾千萬。”
江淮言又止,卻還是閉上了。
陸無祟氣到模糊,“不用你還,這個家里所有東西都隨便你砸,砸著出氣都行,我現在對你的要求只有一個,今晚別和我說話了。”
江淮:……半年前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但是為了幾百萬,他還是決定閉上。
陸無祟還是氣不過,“還有,想和我離婚,你死了這條心!”
江淮抿住,盡力不和他頂。
陸無祟氣沖沖下樓了。
江淮這才松了口氣。
他能覺到,陸無祟剛剛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他不就提了一句離婚嗎?他也沒有像之前那樣,天天纏著陸無祟氣他了啊。
江淮再次發了他的智囊團。
——就是那個只有三個人的小群。
他疑問道:[我又惹陸無祟生氣了,可是這次我沒想惹他啊,他自己就生起氣來了。]
聽到有熱鬧可以看,珍姐和朱小艾竄的比誰都快。
珍姐率先道:[快,說來聽聽,我來為你答疑解。]
朱小艾附言:[快快。]
江淮打字比起正常說話要好點,不過沒好到哪里去,也是慢吞吞的。
他道:[就是,我又打碎了他一個花瓶。]
朱小艾:[哦豁,這次的多錢?]
珍姐震驚:[什麼做這次的?什麼做‘又’?]
朱小艾:[意思就是,他上次打碎過一個,那次的好像是幾十萬,江淮辛辛苦苦攢了半年。]
江淮在這時,停頓了一下。
雖然表面上,他是為了這幾十萬攢了半年,但實際上——陸無祟好像本沒要這個錢?
江淮邊打字,邊在想這件事:[但是這次,我說要還給他錢,還把我未來五年的作品都抵了出去,可是他生氣了……]
朱小艾發了個大拇指的表:[行,真行,陸總真有錢人,不是,真男人。]
江淮繼續道:[我還說,等以后離婚,我也不會反悔耍賴,說五年就五年。]
朱小艾和珍姐一同語塞了。
一時之間,群里都寂靜了下來。
江淮慢吞吞發完最后一條:[他讓我死了這條心。]
朱小艾道:[……活該。]
江淮覺得,朱小艾最近越來越不可了。
他氣鼓鼓地想把手機給放下,就在這時,朱小艾又發過來一條:[江小淮,其實你有時候可以學著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被說這種話的人是你,你會不會生氣?]
江淮想了想。
好像……是有點?
可是在半年之前,陸無祟也確實是沖著他說過這樣的話,那時候要花瓶錢的、要協議結婚的,全都是陸無祟。
他也沒多生氣——現在卻開始生氣了。
那陸無祟今天,是不是比他還要生氣?
群里寂靜了下來。江淮和朱小艾都沒有再說話了。
良久之后,珍姐發過來了條語音。
點開后,是一句:“我嗑到了!啊啊啊啊!”
江淮:“……”
比他反弧還慢的人,出現了。
*
當天晚上,江淮和陸無祟睡覺時,確實一句話都沒再說。
江淮也不敢再湊近陸無祟了,實在是被熱怕了。
他覺得,陸無祟今晚應該也不會理他了。
結果沒過多久,正在他閉眼準備睡覺時——
陸無祟上了他的后背。
江淮渾一僵,在推開他和不推開之間反復橫跳。
推開吧,他莫名其妙不出手,但要是不推開,太……熱了!
這個莊園是涼快,基本上不用開空調。
但前提是,兩個人沒挨在一起睡。
而且可能是建造莊園的人太過自信。
他們沒在這里裝空調,涼快就涼快,可一旦熱起來,那才是真正的無計可施。
江淮一時之間舉步維艱。
陸無祟毫沒察覺出來他的艱難。
他也實在是沒忍住。
江淮就在他的邊,他卻連抱都不能抱,這不是折磨江淮,這是在折磨他。
在抱著他鋪墊了片刻后,心里越想越氣。
他出手,掌心蓋到了江淮的肚子上。
江淮:“……”
為什麼要忽然抓他的肚子。
陸無祟不僅了,甚至揪起了江淮肚子上的那塊,使勁了。
江淮:……這人是被什麼討厭的東西附了?
他有點耐不住,咬住咧開的瓣,皺眉道:“陸——”
“閉,”陸無祟接著道,“我說了,今晚別和我說話。”
江淮:這什麼人啊!
陸無祟毫沒覺得他的行為有多……賤嗖嗖,在完之后,還覺得不過癮,甚至掐了一把。
白天在看見江淮肚子間的時,他就想這麼干了。
江淮:“……”
他要生氣了,真的。
陸無祟抱著江淮,像是在吸貓一樣,聞了聞江淮上特有的香氣。
又咬了一口他的耳朵。
他很快就于了一種“上頭”的狀態,著江淮的臉時,也把火給撒了出去。
讓他還錢!
天天就想著和他劃清界限。
而江淮,忍辱負重。
雖然他也有一腳蹬出去的沖,可是這種沖,終究是被幾百萬給沖散了。
忍……
忍不了了!
在陸無祟又咬他的臉頰時,江淮鼓起臉頰,用頭撞了陸無祟一下。
陸無祟吃痛,松開了,口腔里頓時漫上來一腥味。
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江淮。
江淮竟然會反抗了?
每次他在抱著江淮時,江淮就像是只不喜歡被人抱,卻也不會爪子的貓。
今天就直接變了羊,不順心就要拿角頂人的那種。
他今天這脾氣,怎麼回事?
陸無祟捂住,一臉懵的看著江淮氣沖沖的轉過去。
*
江淮的脾氣,在第二天好了不。
他現在是一陣一陣的,時而沒有那麼煩,時而又特別的煩,煩到特別厲害時,他甚至毀了自己心的一幅畫。
在畫之前,他構思的倒是好。
像他這個級別,基本能夠把腦海中的東西完全畫在紙上,可不知道為什麼,他遲遲沒有靈,幾番落筆,又幾番都收了回來。
然后他就把畫全涂黑了。
陸無祟路過時,還點評道:“嗯,這種極致抑風格好的。”
江淮:“……”
要是以前,他聽到這種夸獎,說不定會多開心。
甚至還會追著問“真的嗎真的嗎”。
但是現在,他雖然也想問問,可是卻因為莫名的煩躁而不想開口。
陸無祟小心翼翼地觀察他。
在他夸完之后,江淮默默地把涂黑的畫給揭掉,重新拿了一張,認認真真畫了起來。
可能是夸獎的力量,這次他拿起畫筆,就知道該怎麼畫了。
……今天的心,好像是好一點了?
陸無祟皺眉。
其實他從昨天就覺到了不對勁,卻不敢隨意確定。
在觀察江淮半天無果后,陸無祟拿起手機,給醫生發了條信息。
[小孩脾氣突然特別暴躁,會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
醫生這兩天也在休假,回復消息快。
他驚訝道:[您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