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剩下的一半沒有找到，這件事暫時沒有聲張出去，曾太傅代的東西不，每一件商君凜都派了專門的員負責，若核實后證明所言是真，該怎麼置便怎麼置。

顧淮任務完后，回到京城，他的職沒升，但朝廷做主給他賜了將軍府，坐落在京城繁華地段，這座府邸的前主人，是曾經顯赫一時的林家。

林家世代為將，為大桓立下赫赫功勞，若不是先帝聽信佞讒言，林家也不會落得如此凄慘下場。

林家落敗后，大桓的兵力急劇下降，再無人可抵外來之敵，面對他國進犯，朝廷沒有任何作為，也無力有任何作為。

“恭賀顧將軍。”

下朝后，大臣們有心與顧淮這個新起之秀好，經此一事，長眼睛的都能看出來，顧淮未來可期。

在朝為，撇開其他不談，皇帝的態度非常關鍵，商君凜要培養顧淮的態度很明顯，再加上顧淮是武將，與文臣的利益牽扯沒那麼大，大臣們不介意與他搞好關系。

簡單寒暄后，顧淮與大臣們告別，離開皇宮后，他騎上馬，沒有去新賜下來的將軍府，而是去了顧太醫府邸。

顧太醫今日沒有當值，正在院子里曬草藥，見一袍的顧淮進來，愣了愣。

“哥哥，我回來了。”

“哐當”一聲，手里的藥簍掉落在地。

顧淮走進來，作自然地蹲下來，撿掉落在地上的藥材：“哥哥怎麼這麼不小心？”

顧太醫愣愣看著蹲在地上的年，不，現在年已經不準確了，大半年不見，顧淮與離開時相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臉部廓更堅毅，眉眼間氣勢凌人，了許多，臉上的青徹底褪去，現在的顧淮，完全是一個的男人。

而不是會黏在他邊撒的年。

顧太醫回過神來，跟著蹲下：“我自己來就行。”

顧淮手上作一頓：“哥哥不要我了嗎？”

“怎麼會？”

“那哥哥為何對我如此生疏？”

“有點不習慣，你變化太大了，你回京的時候，我去看了，差點沒認出來，小淮，你長大了。”

顧淮心里有些高興：“我也見到了哥哥，只是當時不方便和哥哥說話，哥哥，以后我可以保護你了。”

“哥哥，我不想住在將軍府，那邊一個人都沒有，冷冷清清的，我可以繼續留在這里嗎？”撿完藥材，顧淮輕聲問。

“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住當然可以。”

年在的時候，耳邊一直有人嘰嘰喳喳還不覺得，人走后，顧太醫才恍然意識到，一個人住有多冷清，現在聽說顧淮要留下來住，他心中生出喜悅。

有想與顧淮好的員上門拜訪，發現顧淮不住在將軍府，還是和兄長住在原來的地方，心下嘆當真是兄弟深。

朝中基本藏不住，不過幾天，商君凜也知道了這個消息。

“顧淮那小子，朕賜給他的府邸他不住，非要和顧太醫在一，若不是當初這宅子是他自己求來的，朕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對朕賜下的宅子不滿意了。”

“林府是他自己求的嗎？我還以為是陛下隨便賜的。”沈郁詫異。

“林家況特殊，這座宅子朕留到現在，其實打算一直留下去，沒想過將它賜出去。”對林家，商君凜始終懷著一份不一樣的。

沈郁拉了一下記憶，找出關于林家的信息，林家未敗落時聲名顯赫，商君凜最早從軍的地方，好像就是在林家手下。

“陛下為何改了主意將宅子賜出去？”沈郁想到某個可能，“顧淮和林家有關系？”

第202章

“他可能是林家留在世上的最后脈。”商君凜道。

“林家的事……”沈郁對林家的事有所耳聞，林家滿門忠烈，卻因為先帝昏聵、聽信佞，滿門被屠，就連尚在襁褓中的嬰孩，都沒放過。

不試圖為林家求的大臣都到牽連，被貶謫的貶謫，罷的罷，更有肱骨老臣一氣之下怒而辭，退山林。

佞借這件事大肆排除異己，正是在這件事之后，朝廷幾乎被佞把控。

“當年許多事都有蹊蹺，只是無人敢提出來罷了。”

“我相信陛下能理好這些留問題。”沈郁蹭了蹭商君凜肩膀。

“對朕這麼有信心？”

沈郁點頭。

前世，無人在意這些枉死忠魂，這一世，機會擺在面前，總該為他們正名。

“阿郁在意的事怎麼這般多？”商君凜起一縷青年頭發，放在手中把玩。

“因為我想讓大桓在陛下的治理下，越來越好。”

“是因為朕嗎？”

“是啊，陛下是我的夫君，我希我的夫君在被人提起時，說的都是贊揚的話。”

商君凜心中，他一直以為，沈郁拿出各種東西，各種籌謀，都只是因為他心系蒼生，天生悲憫，現在沈郁卻告訴他，他做這一切，僅僅是因為他。

商君凜擁住沈郁，他從來不屑于當一個好帝王，他奪這個位置的初衷，是因為若坐上這個位置的是別人，他會死，所有人都希他死，他偏不，他不僅要好好活著，還要站在最高。

阿郁希他當一個好帝王，他會做到，他會讓將來所有人提起他們時，出口的都是艷羨，贊，他會給他的阿郁這世間最好的一切。

轉眼就到了越王行刑的日子，沈郁和商君凜換了一便服出宮。

孟公公已經習慣了兩位主子時不時出宮一趟，稔打點好一切。

街上很熱鬧，謀反這麼大的事，百姓心中很是擔憂了一段時間，如今塵埃落定，叛軍頭領和主謀一起被抓，即將被決，百姓紛紛前來圍觀。

沈清然混在人群中，心中有些茫然，他如今一無所有，最后的退路差點了他的奪命符，他穿越一場，難道就是為了見證沈郁的日子是如何過的順風順水的嗎？

商君凜沒有直接將沈郁帶到行刑的地方，而是選了一能看到那邊靜的茶樓。

底下人涌，議論紛紛，沈郁看著越王被押上刑臺，說不清心里是什麼覺。

好像想了許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

放在桌上的手被握住，沈郁抬眸：“陛下……”

“要是不想看，我們就回宮。”

其實這里距行刑的位置比較遠，就算看，也只能看個大概，商君凜不想沈郁見到太腥的場面，出宮之前再三詢問，是沈郁自己要來這一趟。

“我沒事。”沈郁搖搖頭，他來這一趟，是為了確定越王的死亡，也是為了確定，這一世是不是真的跳出了話本里的劇。

見他堅持，商君凜握了他的手，不再說什麼。

行刑臺上，越王難得徹底清醒了一回，他無比清晰地意識到，等待自己的結局會是怎樣。

那天在牢里，沈郁的話打破了他所有幻想，他不知道沈郁是如何知道他夢里的容的，但那句話之后，他每次陷夢境，夢到的都是被青年刺中心臟的畫面，像是要補足之前的每一個夢境，此后每天，只要他睡，夢到的都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場景。

一遍一遍經歷自己的死亡過程，夢境清晰到完全還原每一刻，被刺中心臟一點點等待死亡的過程被一次次重復，越王幾瘋狂。

他被侍衛按著，側頭看向某一，目一凝。

他看到了一道很悉的影。

太悉了。

悉到在夢魘里一次次出現。

——沈郁。

他忍不住低笑起來。

他因為這個人登臨頂峰，也因為這個人在最高點被打地獄，不論是在夢里還是在現實中，他都因為這個人狼狽失敗。

仿佛一場笑話。

午時三刻，沈郁被刺目的晃了下眼，再睜眼時，一切已經結束。

越王死了。

外面依然晴空萬里，什麼意外都沒發生。

沈郁心中無形的巨石落地，目漸漸有了焦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