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能把這句話說完。

一個掌大的黑立方順從唐亦步的指揮，離金屬立方陣，直接擊碎了R-β的頭骨。M-β見狀退后一步，伏低子，里發出模糊的咆哮聲。

“這是MUL-01的軀。”在對方爛番茄似的頭顱恢復過程中，唐亦步開了口。“換句話說，是它能控制的外部設備——它能控制的東西，我也能用上一點。”

沒有改造，沒有尖端武，他甚至沒有撈到阮教授的攻擊程序。但眼下他擁有這世上最快的速度，也能弄到這世上最堅固的武。

幾十個黑立方離了主腦的本，淡藍的電弧與周邊的立方斷開，盤繞在六個面上閃爍。它們聽從唐亦步的指揮，在他邊旋轉。

對比主腦龐大的軀，這幾十個計算立方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眼下主腦正集中力對付阮閑，唐亦步趁機“策反”了它們，收為己用。

然而他只是站在主腦的本邊緣，安靜地看著面前的敵人，沒有主進攻的意思。

M-β像只真正的老虎，謹慎繞著唐亦步轉了半圈。半分鐘后，它停下腳步，外骨骼上出十幾只手腕的炮筒，朝唐亦步的方向轟擊而去。伴隨著炮.彈與隆隆的炸，M-β自己也利箭似的沖出去，朝唐亦步的方向張口就咬。

R-β沒有選擇觀戰，的周再次彌漫起霧，隨M-β一起毫不留地進攻。

唐亦步沒有吃這些攻擊，他踩上主腦本的隙，快速攀爬至高，堪堪躲過炮.彈的炸。隨后他一個閃，背對地面躍起，手上比了幾個手勢——從主腦那里黑來的計算立方高速旋轉，在空中劃過一道黑的殘影，擊碎了M-β一只前爪。

盤在它表面的藍電弧維持了高溫，空氣中一時彌漫起烤焦的味道。然而下一刻，暗紅的從R-β的軀順管道輸，M-β的前爪頓時完好如初。

“……你贏不了。”雖然腦袋被打爛一次，R-β沒有生氣的意思，只是慢慢說完了那句被打斷的話。

“我的確沒法打敗你們。”唐亦步落回地面，整個人繃著。“但你們也繞不過我。”

R-β瞇起眼。他們的確接收到了主腦的指令，當務之急是除掉那個盤踞在主腦核心的侵者。然而主腦無法特地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但凡進那個集的懸浮立方陣，他們的活和狀態必然會到影響。

到時候NUL-00會是個相當致命的對手。

但NUL-00看起來并沒有因此而安心，他板著臉，角下垂，數量漸增的計算立方繞著他漂浮。它們的轉越來越規律，淡淡的電弧開始將那些掌大的金屬方塊慢慢連接到一起。

NUL-00在以一個溫水煮青蛙的危險形式，一點點從主腦那里搶奪資源。

明明擁有擅長主攻擊的A型初始機，NUL-00卻明確擺出了守勢。他們殺不死他，繞不過他，可哪怕什麼都不做，對面也不會主攻上來，著實一塊難纏的牛皮糖。

但主腦的命令必須被執行。看眼下的狀況，時間拖得越久，NUL-00來的立方越來越多。他的計算能力在快速升高，自己這邊的力只會愈來愈大。

R-β目掃過四周。

正與侵者對陣的主腦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當NUL-00邊的計算立方開始以百計數時，邊防的駐軍終于開始行——計算立方之間的空隙太狹窄，數十次激狙擊無果，他們套上厚厚的耐熱服，背上氧氣供給裝置，開始朝方陣中心的方向前進。

舒了口氣，繼續隨M-β一起和NUL-00對峙。

唐亦步知道主腦想做什麼。

機械會被規則迷，人類不會。駐守的秩序監察只要靠得足夠近，又擁有破壞力極強的武，自然能夠殺死毫無防備的阮先生。

是時候作了。

“這是一個正式警告。”唐亦步盯繞著他打轉，尋找破綻伺機攻擊的M-β，聲音通過領上的擴大，在逐漸變暗的天空下回響。“我是MUL-01的原型，NUL-00。請各位不要手不該手的爭斗。”

“你們的目標是我的對象，現在退開還來得及。”

紅的夕沉沙漠彼方，唐亦步邊的計算立方猶如古怪的蜂群。蛛網般的淡藍電弧中，那雙金的眸子尤為扎眼。

正準備深的駐軍一陣，仍有一位率先探黑立方的方陣。結果那人剛將肩膀和手臂進去，試圖弄出一條路，最表面的計算立方便猛地在一起，直接將他的臂膀泥，鮮飛濺。

“我警告過你們。”唐亦步繼續道，周的計算立方轉得越來越快。

“敢后退的人，我會一個個斃掉。”

一個悉的聲音加了談話。卓牧然從飛行上躍下，上穿著完備的戰斗用外骨骼，臉拉得老長。

“不用擔心，如果沒有支持，NUL-00也就只能剝剝最外圍的東西。你們哪只眼睛看到他控制里層的計算立方了？”

唐亦步嘖了一聲，計劃中的變故果然出現了，卓牧然本來不該來得這樣快。

卓牧然的說法沒錯，越靠近里層，計算立方的奪取難度呈指數級增長。自己和主腦的件設施還是差了太多，哪怕主腦的防重心不在自己上，唐亦步也無法立刻奪得足以匹敵對方的資源。

一對三，這可不妙。

……除非自己能在計劃好的時段里，直接送一位出局。

森林培養皿，太落山前。

快要抵達地下十層時，余樂整套服都快被汗打了。十層的守備尤其嚴，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而看季小滿汗涔涔的脖子，他顯然不是一個人在張。

逐層安檢，一層比一層嚴格，饒是有唐亦步的技支持，余樂還是有些心力瘁的覺。換到平時，他還能跟季小滿貧兩句，偏偏這會兒有監控盯著，他一個字都不能說。

季小滿則悄悄拉住余樂的袖口，低頭盯地面，整個人如同一支隨時可能離弦的箭。

一聲輕響，十層到了。

經過一層一層的報備，兩人的靴子上早已沒了泥。面前的走廊明顯是新修的，四壁都是嶄新的白，被燈照得雪亮。他們在可鑒人的地板上慢慢向前，嵌在走廊邊緣的監視機械逐個扭頭看向他們，一道道反復掃描，從未停息。

前進的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個兒的心臟上。

突然，不知道是哪個監視機械發現了端倪，警告燈響起，整條走廊變刺目的紅。這回墟盜出的余樂反應更快——他一把揪住季小滿，徑直朝走廊盡頭狂奔，順手把唐亦步給他們的道全開了一通。

“怎麼回事！”瞬間做完這一切，余樂還有點力朝通訊吼。

“最后一層的安保系統太復雜，我沒法破解。”唐亦步這會兒聽上去不太愉快，“它早晚都是要封閉的，你應該已經把道開了。它會暫時擾門和武的運轉系統，你們盡快沖進去就好。”

“這麼重要的事你他媽怎麼不早說？！”

“早說的話，你們會更張，暴得只會更快。若是一出電梯就發警報，時間未必夠你們跑到口。”

“……。”余樂一咬牙。

在厚重的隔斷門降下前，他一矮子，是拽著季小滿走廊盡頭的房間。可惜進門歸進門，余樂甚至沒有逮到機會多兩口氣——隔斷門降下后，震耳聾的氣聲在耳邊炸響，空間的氧氣開始被快速離。

“快，小商，快！”余樂在黑暗中四索，“趕啟這個該死的玩意兒，不然咱可就憋死在這了！”

“別張，我會幫你們。”唐亦步繼續指導，“開關在中排M區的左上角，季小姐應該明白。掌紋鎖我會幫你們搞定。”

室一片漆黑，隨后季小滿邊亮起。小姑娘面慘白，將義肢上的照明燈開到最大，急急地尋找開關位置——門外已經響起了嘈雜的人聲，秩序監察發現了他們的侵，追兵很可能已經堵在了門口。

終于，在隔斷門開始發出喀啦的開啟聲時，季小滿在數百個作機關中找到了開關，一把按下。帶有手掌廓的屏飄在空中，一個完整的掌印自己出現在屏正中。隨著掃描結束，四面八方的氣聲戛然而止，門外也不再有靜傳來。不知從哪里傳來隆隆的發聲響，黑暗的空間被燈照亮。

“干得漂亮。”唐亦步的興致不怎麼高，“打開了它，我們就贏了一半。接下來就看兩位發揮了。”

“我的媽。”

這回余樂沒去在意唐亦步的語氣，他眼看著腳踩的“地面”，咽了口唾沫。

他們腳下的本不是地板，而是一層厚厚的玻璃臺。它們被正中的巨大機械串起，將空間隔斷一個個明的圓柱。頭頂看不到頭，腳下瞧不見尾。

正中的機械有點像盤龍的干尸，完全沒有機械應有的規整。它微微起伏，猶如活。他們的位置似乎在機械中部的主作臺，這是這東西最復雜的部位——各式各樣的開關嵌在凹凸不平的棕黑作臺上，奇形怪狀的管道堆積在厚厚的玻璃邊緣。稍微寬敞的地方安有三把椅子，有點像某種駕駛臺。

“怎麼說呢……”

余樂目瞪口呆地瞧著面前的主座，以及正中巨大而怪異的機械。

“如果我的任務是我想象的那個……這絕對是我這輩子，呃，被高估得最厲害的時刻。”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來啦！不過九點半是不是不能算早上了_(:з」∠)_

晚上不小心修前文修上頭（×

今晚還會更新啦~

第238章 劣勢

夜降臨, 黑立方組的巨大方陣開始變得顯眼。小立方間的電弧不時躍，就算附近照明不錯，電弧的藍也分外顯眼。

駐守附近的秩序監察從未遇到這種況。

他們布下電磁隔離網, 架設導彈擾, 看不見的程序重重保護著主腦, 使得它無法被任何遠程武命中。計算立方本也無比堅, 純粹的理攻擊很難生效。

那龐然大就像只擁有鉆石鱗甲的龍, 他們沒想過會有幫它捉虱子的一天。

不久前，他們的確偵察到了那輛裝甲越野, 并沒有在車上發現任何武反應。里頭最危險的東西恐怕是NUL-00，然而秩序監察們提前了解過報——NUL-00只是普通的之軀, 無論從大小還是強度來看, 他都無法傷到主腦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