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那哨兵被西德按住之前， 正駕駛著從軍部外面來的軍用飛梭一路狂飆。

波利海妮婭不同於該亞，前者還沒有創造出神鎖鏈之類的東西，而這種停在外圍的飛梭作為很普遍的通工， 也不會故意設置為某人專用， 防等級也不會太高， 有心加上有技和工， 花點功夫就能搶走。

那哨兵花了半分鐘左右的時間解開並啟飛梭， 然後設置了一個地點，將飛梭拉到最高速度狂奔而去。

這種飛梭雖然普遍，但既然屬於軍部，自然就會有定位，只是這時候的軍部自顧不暇， 而等他們解決燃眉之急反應過來並進行追蹤的時候， 這哨兵早就帶著東西越星球消失不見了， 所以對於用軍部的飛梭， 於他而言並沒有什麼忌憚。

並且一路上， 他還利用飛梭屬於軍部這一點， 各種使用高速通道上能用的特權，以極高的速度狂飆。通道管理者見狀先是以為有什麼急事件， 選擇放行， 但旋即又反應過來沒有公文，沒有通知， 還沒有驗證份， 撥通訊找軍部確認也遲遲沒有回復， 便起了疑心企圖攔下這輛奇怪的飛梭。

於是各種屬於通道管理者的專用限速車開始出現並尾隨，要求取得聯絡或停職穿梭，眼見那些人越來越近，那哨兵卻毫沒有力地坐在飛梭一不。

大腦裡的暗已經為他算計好了一切，其中也包括了這些通道管理者的反應速度，故而等後者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其實已經走完了所有需要走的高速，並且距離軍部十萬八千里外遠。而與此同時，不遠還就有個廢梭場。

不顧行人安危的幾個急轉讓哨兵甩掉了那些管理者，並且在車高速行駛的同時毫不畏懼，直接跳車衝向廢梭場，只要從這裡取到新的飛梭，哪怕破舊一些，輾轉兩道街再繼續換車，他的任務基本就已經完大半了。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坐新的飛梭，就被一力量狠狠按下。

是西德。

其實早在西德出現在那哨兵背後時，後者就已經有所察覺，被嚮導支配的大腦增加了他的敏銳，然而他就算應到了，速度也沒有西德快，所以還沒來得及躲避或反抗，人就已經被制服在地。

同一時間，林敬知從鳥頭上落下。

西德一邊按住那人，一邊朝軍部的方向看了一眼。

「弗利沙把蘇銘帶過去了，蓋倫束縛住走廊上那兩人之後，也會趕過去，他們一起能撐一段時間的，別擔心。」林敬知看出了西德那一眼的意義，安道。

「走廊上的那兩人」，自然指的是他們沒來得及理的頭男和葵。

剛剛飛梭進行炸，蔚鈞的神磁場也炸時，林敬知用了極大的力量才好不容易讓阿略將蔚鈞從那災難中救出，然而還未來得及讓阿略將蔚鈞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便應到了那十二名哨兵的異。而這其中，那名突然朝反方向跑的哨兵尤其吸引了林敬知的注意，他覺對方到的腦域指令似乎和剩下的十一名不一樣。

彼時的西德剛剛在林敬知的幫助下從蔚然的幻境中安全走出，林敬知隨即將吉娜的腦域暫時穩住後，就告訴西德，讓他去追這個人，因為他總覺那人帶走了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那時候的西德是擔心軍部的，十一名哨兵對軍部而言絕對是一場災難，但林敬知從不會誇誇其談，他說重要，就一定很重要，兩相權衡，再加上林敬知的預判，西德選擇了追。

此時，那哨兵還在西德的手下抵死掙扎，兩人對了個視線，西德見對方本沒有理智，不存在對話的可能，索直接將對方劈暈，轉給還在大道上窮追不捨的通道管理大隊撥了個通訊。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他路上看到管理大隊好幾次，都沒有打過招呼。

在西德和那邊聯絡的同時，林敬知蹲下，盯著那個哨兵看了會。

這人的腦顯然還是有暗在竄的，應到林敬知的存在，暗似乎自主的滅了點，變得很淡很淡，林敬知嘗試驅除，但卻沒有功。

「為什麼？」和通道管理隊聯絡完畢的西德蹲在了林敬知邊，見狀問道。

林敬知皺了皺眉，隨手在附近找了個長條，了那名哨兵的，見那哨兵像是完全昏死過去了一樣，便想用長條直接去翻對方的。

然而就在這時，原本昏死的哨兵突然猛地一抖，一雙眼睛瞪得極大，直直地朝他的方向看來，手上的和額角的青筋同時暴起，只是還未來得及從地上撐起，人就又被重重按了回去。

及時出手的西德按著人，皺起了眉頭，「他應該暈過去了。」他親自下手，才過去總共不到五分鐘，不應該失敗才對。

林敬知上上下下地看了對方一眼，發現這人盯著他的視線，連眼睛都不帶眨的，呼吸和心跳頻率也不太對勁，「確實暈過去了。」

西德想了想，「和他腦的神力有關嗎？」雖然暈過去了，但那神力還在強行控他的？

「嗯。」林敬知點頭。

「會不會是他？」飛梭已經炸，距這裡有十萬八千里遠，怎麼想也不可能是飛梭上的神力還在控制這人，而且能到林敬知都切不斷的程度，於是西德想了想，看了眼阿略背上，閉著雙眼的蔚鈞。

「不是。」林敬知搖頭，他好像明白了什麼，長條在那哨兵上反覆撥弄了半天，期間那哨兵一直嘗試攻擊林敬知，西德也嘗試打暈他，然而兩人都沒有功，只能一直保持著按與被按的關係。

也就在這段持續了大概五分鐘時，林敬知突然在那哨兵裡到了什麼，他輕輕一撥，一個玻璃球形的東西滾了出來。

在看到那東西的一剎那，林敬知便雙目一沉，西德則是盯著看了好半天，才約認出來了一點，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

「這是……」

一個玻璃球，玻璃球外，有導管斷裂的痕跡，導管斷裂後，和導管連接的口被什麼東西自行堵上。玻璃球，首先是幾乎滿了整個圓球的黃綠凝固，而在黃綠凝固包裹著的，壑的鼓片，怎麼看怎麼眼。

「……腦片？」

那一片一片的，帶著樹枝狀壑的，可不就像大腦一樣，只是似乎被人切的很是細碎，在凝固湊一坨。

正當林敬知想要去那個玻璃球時，倒在地上的哨兵突然發出了一聲尖銳的笑聲，那笑聲和當初林敬知在走廊上聽見的一模一樣，他還沒來得及抬眼，尖銳就轉為了獷。

接著，就在林敬知和西德二人面前，那倒地的哨兵一連發出了無數種聲音，甚至有哭聲夾雜在其中，他們每一個人都想說話，但每一個人都無法將自己說的話說完，就這樣，沒過一分鐘的時間，那哨兵就突然在地上一陣搐，等到停下來時，就好像死了一般。

「還有鼻息。」西德手一探。

「沒用了。」林敬知搖頭，「大腦損耗太嚴重，他經不起這樣的折騰。」死亡只是時間早晚的事而已。

他說完後，目重新落在那個充滿了腦片的玻璃球上。

那玻璃球剛剛本來還是慢慢的鼓的，這會兒也不知是因為哨兵的死還是怎麼著，鼓的速度突然變急躁了起來。

林敬知正準備手去拿的時候，突然覺從裡面湧出了一巨大的能量，朝蔚鈞的方向猛然衝去，林敬知當即就出神力來擋，然而也不知是那暗和蔚鈞之間已經形了一種默契還是怎麼，後者接暗的速度非常迅速，像是一個已經磨合好了的容，反倒是對林敬知的神力比較排斥，故而他這一擋並沒有擋住。

被暗湧的蔚鈞在阿略的背上繼續閉著眼待了半晌，就在林敬知琢磨著要不要讓阿略把人放下來時，蔚然的眼睛突然一睜。

和之前在小房間裡一樣，沒有聚焦的瞳孔，稚的小手垂在兩邊，直直地盯著天空的方向，卻往上翹出了一個弧度，詭異至極。

「林敬知，我的寶貝。」許久，細小的脖子裡傳出了一道聲音，那聲音的腔調古怪極了，和蔚鈞的外貌看起來極端不符，更像是個年男人的，對方說完這七個字後，就突然卡著嗓子笑了起來。

林敬知正想作，西德手腕上的屏就突然一彈。

一個視頻躥了出來，同樣是那七個字。

「林敬知，我的寶貝。」

與此同時，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腔調，還出現在了軍部指揮間的那個螢幕裡，就在約瑟夫和老來福面前，並且，不是指揮間，甚至是之前被關閉了的大小屏，也不知什麼時候被人重新打開。

雖然他們的屏沒有擁有像西德一樣的特殊待遇，但大面積屏的展開，讓同樣的七個字在一時間，迴響在了整個首都星，甚至無限往外傳播至整個聯盟。

視頻裡的人，聲音是低沉的，面孔是黑暗的，只能在零星的螢幕反中，看見長袍男人勾起的，帶著傷疤的角。

那角的弧度，和躺在阿略背上的蔚鈞一般無二，而後者雖然眼睛沒有聚焦，看上去宛若死一般，但聲音卻極富。

「好久不見，我是你的父親，穆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