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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老頭看到題目的第一眼,基本和江序白當時的反應差不多。
可把裴衍做的初期框架構思看完后,好像所有的顧慮一下子又放了下來。
老頭心愉悅地擰開保溫瓶,喝了口茶水,轉頭看向姜書杳:“小丫頭做好準備了?”
別的不提,唯獨說這句。
作為本次競賽員中唯一的生,老師有此一問實屬理之中。
接下來將要面臨的工作量,可能會比平時多出十倍不止。
編程這條路不好走,三個月無休止的大腦運作,一般孩子本扛不住。
當然,在老頭眼里男生皮糙厚,完全不在他關心的范圍。
“老師放心吧,我沒問題。”姜書杳說到這里頓了頓,“而且有組長在,我們每天都會信心滿滿,有信心就有力,不贏都難。”
剛被掛名組長的某人,輕飄飄掃了一眼,邊勾起似有似無的笑。
第二天開始,一切步正軌。
有裴衍的框架思維導圖做參考,參賽容很順利地進行,蔣老頭來過兩次,做了簡單的指導,就撒手不管。
姜書杳一門心思扎到競賽項目里,每天帶著書和電腦瘋狂干活。
裴衍每每見著打了似的小友,心里總會莫名涌出一不爽。
面前這位,是他心里的月,捧在手心里呵護的公主。
公主殿下明明心安理得坐在寶座上勝利的果實就行,為什麼要會這勞苦的命。
那雙手本該握著畫筆優雅的勾勒世間景,現在卻變活的碼字機,跟著兩大老爺們熬夜罪,甚至好幾次直接困倒在基地,做夢里都念叨著CSS標簽屬。
那刻裴衍不知是什麼覺。
總之他發誓,這特麼絕對是最后一次。
早知道會弄這副鬼樣子,當初就不該心。
往后的時間,姜書杳三點一線,教室,宿舍,基地。
人一旦忙碌起來,便會漸漸地偏離周邊圈子。
何舒苗和方唯起初還會偶爾約姜書杳逛街聚餐,可是慢慢的發現,只要杳杳跟們出去吃一次飯,當晚就會多熬兩小時,心里那深深的愧疚,使得兩人再也忍不下心去打擾。
而自那晚從醫院回來,姜書杳基本沒見過鐘原一面。
聽陳勁說,Moon樂隊預計會在八月底發布第一張單曲,算是出道前的試水。
發布單曲,作為樂隊主唱,恐怕短時間是不出時間兼顧課業了。
鮮有人知道,其實鐘原考大學只是為了應付家里,畢業證對而言,幾乎無關要。
如果有機會追逐音樂夢想,甚至可以馬上毫不猶豫地退學。
但姜書杳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麼快。
本學期接近尾聲,期末考結束的當天下午,在輔導員辦公室,與鐘原在門口迎面相撞。
兩人只打了個照面,沒有說話,一個往里走,一個往外走。
肩而過的時候,聞到鐘原上的煙味似乎比以前重了很多,步子微微頓住,想說什麼,可看到對方冷淡的側臉,又咽了回去。
輔導員的桌子上,擺放著一張休學申請書,A4紙打印,下面申請人那欄寫著鐘原的名字。
日期,卻是半個月前。
知道,樂隊想要出道走得長遠,僅窩在蓉城這小片天地里是不夠的。
外面的世界斑駁絢爛,所以人與人之間才會有相遇,離別。
一切顯得規律而尋常,即便不舍,仍是坦然平靜地等待那天的到來。
完資料,姜書杳出了辦公室,在走廊盡頭,看到那抹清瘦的影立在欄桿前煙。
鐘原見走來,摁滅煙頭,從背包里翻出一樣東西遞給。
是那盞小桔燈。
姜書杳愣愣地看著:“送給我?”
鐘原挑眉:“怎麼,看不上?”
“不是。”姜書杳連忙手接住,發現燈壁被的潔干凈,比之前明亮了很多。
低頭打量間,又聽鐘原說:“往后有什麼事,直接去工作室找我,如果我不在,你就自己拿鑰匙開門進去。”
變相的告訴姜書杳,從今天起,不再回學校。
那把鑰匙還放在寢室的屜里,姜書杳一直好好保存著。
起初以為只是鐘原臨時給以做備用,沒想到權限還能這麼大。
無疑讓擁有了另一個私人空間。
簡單幾句聊完,鐘原沒打算多留,哪怕一小段樓梯部分,也沒有要和同行的意思。
著逐漸走遠的背影,姜書杳約約覺得,這仿佛是跟鐘原的最后一面。
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不過轉念一想,若是樂隊在單曲發布后一炮走紅,以后滿世界奔波,想要見面,確實就難了。
這個暑假鐵打了要在基地度過,六月底是初賽,需要通過方郵箱,遠程提參賽作品。
鼠標點下發送的那刻,姜書杳覺整個人都松懈了下來。
早在半個月前編輯就已經完,剩余時間基本用來測試和完善升級。
規則上寫著PC端主要從windows,linux,unix三個平臺擇其一,姜書杳為了保險起見,便將三臺電腦各自裝上不同的系統,每天搬到工位旁進行同步測試。
此一壯舉,讓另外兩位大老爺們都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去窗臺煙的空擋,江序白著里面頻頻慨:“能拿到全市理科狀元的生,果真不一般。”
裴衍懶懶地靠在窗沿,吐出一口煙霧,輕聲笑了笑:“你信不信,高考時遠比現在輕松百倍。”
恐怕沒人比姜書杳自己更清楚,將本次競賽看得有多重。
像是一種執念,一旦落地生,就會任由其不斷長參天大樹。
而裴衍從始至終都沒有去深探究過原因,他知道,公主所有的心思,會在某個發點來臨之際,全部真實地敞在他面前。
七月中旬,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蔣老頭帶著本校兩支參賽隊伍,飛往首都。
決賽承辦方提供了住宿,位置有些偏僻,酒店整整三層,住的都是來自全國各所高校的參賽小組。
因為是隊伍里唯一的生,姜書杳和本地理工大學的一名學姐分到了一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