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并沒有像林妍睡得那樣沉，整個人總是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翻來覆去難以深眠。

比賽劃上圓滿的句號，本應該放松下來，可到了后半夜，好不容易睡著，腦子里卻又涌現出許多形形的畫面。

一會兒是謝安妤的話，一會兒是陸沉寒的臉。

甚至還夢到以前在云中念書時，員大會上，陸校長著正裝上臺致詞的場景。

有些事聽進耳朵里，不管姜書杳如何去忽視，在心深，都始終做不到毫無覺。

畢竟曾經是那樣活生生的一個人，突然一夜間消亡，說不是假的。

生命無常，陸校長生前所有的輝榮譽，終究在他打破廉潔底線的那刻，隨著漸熄漸弱的心跳聲，徹底化為一抔黃土。

前人淋淋的教訓，后人更應引以為戒，有些道理，希陸沉能夠早日明白過來。

次日清早，姜書杳醒來的時候，發現旁邊床上已經空無一人。

警鈴大作，猛地一下子翻起床。

簡單洗漱過后，拿著手機就跑上了樓，敲開樓梯口第一間房門，看滿臉急，江序白了眼睛問：“怎麼了？”

“裴衍呢。”

“還在睡覺。”

江序白往旁邊挪了挪，房形一覽無余，姜書杳慢慢收回視線，奇怪地嘀咕了句：“不是說約人吃飯麼。”

“哦，吃飯時間改中午了。”江序白在一旁提醒。

狐疑：“裴衍告訴你的？”

“不是，剛剛林妍來過，說上午沒空，見裴衍還沒起床，就留了個吃飯的地址讓我幫忙轉達。”

“地址給我看看。”

江序白回到屋里，從電視柜下拿出一張紙，遞過去。

姜書杳擰眉看了一陣，覺得地址有些復雜，便用手機拍了下來。

什麼鬼地方這是，聽著好繞口。

朝房又看了一眼，算了，前幾天太累，讓他先睡吧。

姜書杳臨走前叮囑江序白：“別說我來過。”

“好。”

門合上，江序白回頭盯著浴室方向問：“怎麼樣，演技還不錯吧。”

“勉強。”

嘖。

江序白搖了搖頭：“我覺得你這樣對老板娘，不厚道。”

吱呀一聲，浴室門打開，裴衍頂著漉漉的頭發出來。

他上穿了件干凈的襯衫，一邊頭發一邊點煙。

徐徐煙霧中，裴衍神散漫地靠在窗臺前，不知在對江序白說，還是自言自語。

“……空窗太久，得刺激一下了。”

*

姜書杳回去后開始馬不停蹄地搗騰，打開行李箱，把帶來的服一件件地鋪開放在床上，從左到右看過去，全是清一的休閑裝。

不行啊這個，當時出門沒想那麼多，覺得參加比賽還是穿著樸素點兒的好。

可真要派上用場時，回想這些天自己的打扮，才頓索然無味。

姜書杳思索片刻，腦補了很多林妍妝容致地跟裴衍一起共用午餐的場景。

越往深想，就越無法淡定，也不想容忍。

緩緩呼出口氣，拿起手機看一眼。

這會兒九點，還有時間。

姜書杳的思路一下子清晰起來，裝好充電，銀行卡，還有出行必備的幾樣東西，出酒店后攔了一輛出租車，來到附近最大的商場。

按照指示牌，直奔三樓裝區。

心里目標明確，姜書杳從電梯出來，直接走向一家名為‘L&C’的品牌店。

裴衍之前送的那條子，與這家店的風格類似。

在一起這麼久，雖然他鮮對平時的穿著有什麼想法，可通過很多細節，可以看出裴大爺的口味更偏向于淑風，帶點小人味兒的那種。

至目前來看，樸素淡雅不是他的菜。

最后姜書杳挑中了件一字肩連，香肩半，里面是黑修設計，擺外從腰線剪裁出另一層同系網紗，致漂亮，下方微微蓬起，里面的短款黑和一雙長若若現。

試穿時，導購員站在旁邊看呆，聲稱這件子簡直是為量定做。

姜書杳形勻稱，其實從小就比較好買服，哪怕一套普通的T恤短，穿在上，獨特的氣質幾乎一眼就能抓人眼球。

“小姐，不如再挑一雙鞋吧。”

導購員微笑著提議。

鏡子里的人曼妙清韻，唯獨腳下的板鞋略顯突兀。

姜書杳穿不慣高跟鞋，可是選來選去，始終沒有適合搭配上這條子的平底鞋。

抿了抿，腦子里天人戰，最后還是敗在那讓人瘋魔的狗里。

早知如此，就該把裴衍以前送的那套裝備直接帶上，多方便，哪用現在這麼糾結。

買完鞋子時間已不早，姜書杳提著購袋，里面裝了換下的舊服，沒有回酒店，而是在手機上打車，準備進軍林妍和裴衍約飯的地方。

看到地圖上顯示的里程，瞬間不淡定了。

吃個午飯約在那麼偏的地方，那的想干嘛。

由此也愈發堅定了姜書杳今天的決定。

這段路程實在太久太久，甚至比想象中還要離譜。

將近一個小時的車程過后，姜書杳坐在后排差點睡了過去。

等抵達終點站，迎著灼烈的抬頭去，前方溫泉山莊幾個字，深深刺痛了的眼睛。

溫泉！

姜書杳一陣眩暈，不知是曬的，還是氣的。

從的角度來看，林妍與心思縝類的生基本不沾邊，按照對方的個，或許選擇一些簡單直接的方式更能令信服。

往往這種俗氣的作，一般人想不出來。

進后，沒去看手機上的照片，直接報出了裴衍的名字。

由著工作人員引導，穿過繁瑣復雜的亭臺樓閣，沿著回廊一路過去，將帶到了一私極好的溫泉包房。

走到這里，大概可以斷定，一切都是某人的手筆。

山莊是天然的避暑良地，溫泉池面霧氣繚繞，度與溫度完全和室外形兩種境界。

姜書杳沒有換服，只將購袋和包放進了更室的儲存柜里。

進門后下高跟鞋，著腳走向溫泉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