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爸爸
“鄭憑輕,我你……”霍業瑞氣得當場彪了半句口,顧及到自己草了那麼久的素質人設又不得不把後半句吞了回去,年紀輕輕差點當場心梗。
氣急了的霍業瑞倒了杯冰水灌了幾大口才勉強把火氣降下來,他已經無心再去猜測鄭憑輕的想法,心裏被讓人戲耍後的惱怒填滿,滿腦子只剩下想教訓一下鄭憑輕的怒意了。
霍業瑞守著冰水桶灌了半天,正琢磨著怎麼對付鄭憑輕,忽然餐廳門外傳來一陣,有個班裏的同學跑了進來,搜尋到自己的位置狂奔到面前,神慌張:“業瑞,出事了出事了。”
霍業瑞皺了下眉頭:“怎麼了?”
那同學道:“你的朋友和鄭憑輕在冰場上打起來了,你趕去勸一下。”
霍業瑞神一振,放下杯子急急跑了出去。
鄭憑輕擺了霍業瑞一道,心卻沒有好多,“媽”的事依然充盈在他心裏,讓他總有一擺不去的煩躁。
自助餐廳外正好就是商場的冰場,鄭憑輕便乾脆換了冰鞋進了冰場。
此時已經是晚上,又是用餐時間,冰場上人影寥寥,場地空曠,鄭憑輕不用擔心與人磕,索讓自己思緒放空,漫無目的地一圈一圈地繞著。
陳詩逸的話語一遍遍地迴響:
“憑輕,是我錯了,我總想著你起碼還有我,林遣卻沒有媽媽了,所以想你讓著他,可是我也並沒有做好一個媽媽該做的事……”
“我只想讓你們不要再互相傷害,林遣還不知道我是你的媽媽,我只能來找你,但那對你不公平……”
“憑輕,我希你能開心快樂,不要再繼續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
……
鄭憑輕想,如果上一世暑假之後,他沒有因為陳詩逸的那番話去辱林遣,沒有和林遣大打出手,被記大過,鬧得不可挽回,和陳詩逸徹底走到了對立的境地。
那麼後來,是不是也能夠聽到陳詩逸的這份道歉?
十七歲的他年氣盛,心裏像燒著一團火,倒一點油下去就炸開了,那時候的衝從不計較後果,他只是覺得委屈,便要把這份委屈發洩出來。
直至越走越遠,再無路可回頭。
“憑輕,我接下來回市里住一段時間,如果……我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想向林遣正式介紹一下你和我的關係……”
鄭憑輕越想越煩躁,撓了自己腦袋一把,十分後悔當時沒直接回陳詩逸一句:“我也想和你正式介紹一下我和林遣的關係。”
能把和林雅志氣到抱頭痛哭最好了!
鄭憑輕心理頗為暗地想著。
他想得有些出神,沒有注意到一道影正氣勢洶洶地迎面而來,直到那人已經近到眼前,鄭憑輕才猛然驚覺。
他腳下下意識地拐了下方向,想要避開那道影,那人卻是跟也換了方向,直接著鄭憑輕過來,兩人正面相迎。
鄭憑輕只覺得眼前的人有點眼,一時間卻又想不起來。
對方已經先出了他,帶著惡意的笑:“鄭憑輕,好久不見啊!”
說罷猛地從他邊了過去,狠狠地用肩膀撞了鄭憑輕的一下。
鄭憑輕冰技本就一般,又是這麼猝不及防的況,這一撞最終沒能穩住,整個人往後一倒,重重地摔到冰面上了。
鄭憑輕痛得差點沒喊出聲來,罵道:“你有病啊?”
那人往回繞了一圈,緩緩在他面前停住,雙手抱,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笑道:“找了你一年沒找到,沒想到原來轉到十二中去了,鄭憑輕,你這是躲起來不敢見我嗎?”
鄭憑輕聽著這十足中二的臺詞,只覺得自己果然離高中生的世界很遙遠了,聽到這話既不覺得生氣,也不覺得冒犯,只到一陣好笑。
不過他倒是想起這個人是誰來了,他高二的時候之所以能順利轉學到十二中,主要功臣就是眼前這位同學,只不過……
鄭憑輕:“你好。”
年代久遠,一時想不起來他什麼名字了。
對方微微瞇起眼睛:“怎麼,想假裝不認識我了嗎?”
鄭憑輕已經站起來了,拍了一下服,道:“認識,就是不記得名字了。”
對方:“……”
正好場邊有人張地問:“鄭重,你怎麼了,沒事吧?”
鄭憑輕恍然:“哦,對了,是鄭重。”
鄭重頓時有種被藐視的覺,他覺得鄭憑輕一定是故意的,氣洶洶地手去推他:“你他媽裝蒜了。”
鄭重下手很重,鄭憑輕還沒站穩呢又被這麼猝不及防的一推,整個人晃了幾下還是摔下去了。
鄭憑輕第一次沒計較是因為懶得和高中生算賬,但連著被撞兩次,就該教教熊孩子怎麼做人了,於是倒地的一瞬間,他罵了一聲髒話,順勢鏟了鄭重的冰刀一下,把他也帶倒了。
鄭重驚一聲,他想著看鄭憑輕笑話,不防備自己也跟著撲街了,一下子摔了個涕淚四流,五都糾纏到了一起。
“鄭憑輕,我你。”他急火攻心,也等不及站起來了,在冰面上撲騰著就要去揍鄭憑輕。
和林遣打架打了很多年,深諳各種打架小技巧的鄭憑輕非常冷靜地卡住鄭重,冷冷地說道:“你想得。”
鄭重:“????”
鄭重沒想到不過隔了一年,鄭憑輕的打架技已然突飛猛進,就這麼輕易地制住了自己,一時間更加怒不可遏,手腳並用地想要反殺,裏繼續不乾不淨地罵個不停。
得益於鄭重的嗓門,冰場上的靜很快吸引了場外的注意力,有同學認出了這是三中著名富二代鄭重和十二中一霸鄭憑輕,頓覺事有些不妙,連忙去找生日會主人。
焦點人的消息總是傳得飛快,同學們紛紛從自助餐廳裏湧了出來,林遣原本跟在人群中,一見冰場上的場景,神陡然一,二話不說換上冰鞋就沖了進去。
一踏上冰面,林遣便如離弦的箭一般,又快又穩地沖向鄭憑輕的方向。
“立刻住手,不準再打了。”冰刀在冰面上刮出細細的冰屑,林遣停在兩個扭在一起的影的邊上,冷冷地說道。
鄭重被那清冷的聲音震了一下,下意識想鬆手,又不甘心地繼續努力扯著鄭憑輕的領,另一隻手聊勝於無地試圖去掰他的手指。
實在是打不過,只能劍走偏鋒了。
林遣沒有出手,聲音又冷了幾分:“你再不放手,我的冰刀就從你的胳膊上劃過去。”
鄭重驀地覺得胳膊上一冷,終於是悻悻地鬆開了手。
林遣懶得看他一眼,把鄭憑輕扶了起來,微微皺眉:“怎麼回事?”
鄭憑輕卻沒有回答,而是張地扶住他道:“你怎麼來了,你又不會冰,小心別摔了。”
孤苦伶仃只能靠著自己的力量站起來的鄭重:“……?”什麼鬼,這人扮豬吃老虎呢,原來本不會冰啊!
林遣沒有回答,他見鄭憑輕摔得不輕,也顧不得和鄭重清算,先扶著鄭憑輕回到了場邊。
被無視的鄭重不甘心地跟著過去,一些和他們比較的同學忙圍了上來,霍業瑞站在最前頭,道:“怎麼打起來了?都是朋友,有話慢慢說……”
鄭重冷笑著打斷:“誰和他是朋友了,三中誰不知道,我和鄭憑輕勢不兩立。”
霍業瑞咯噔一下,沒想到還有這意外驚喜,強忍住笑意裝出和事佬的樣子:“這又怎麼說?”
林遣卻用眼神質問鄭憑輕:原來當年除了我,你還有這麼多勢不兩立的件?
鄭憑輕大驚,立刻反駁鄭重:“你別胡說八道,我唯一勢不兩立的人只有林遣。”
霍業瑞差點忍無可忍地噴他,還裝尼瑪裝呢!
鄭重並不知這段十二中人盡皆知的恩怨,直接遮罩了這話,強行把戲份拉回自己上:“鄭憑輕,我們的賬該算一算了吧。”
鄭重說得頗有氣勢,讓其他來拉架的同學大為張,偏有人本不把中二年的狠話放在眼裏,眼睛盯著鄭憑輕手肘的位置,冷不丁問道:“你上怎麼傷了?”
鄭憑輕摔了兩次,手肘磕得不輕,此時紅腫得厲害,左手還微微有些滲。
鄭憑輕不與高中生計較,含糊道:“摔了……”
鄭重卻自己跳了出來,臉帶譏諷:“誰知道他冰技這麼差,一下就倒啊。”
林遣手輕鄭憑輕的傷,未到又收了回來,眼神驀地冷了下來,去看鄭重:“你撞的?”
林遣容貌清秀,乍眼看去似乎是個很好相的人,然而不知怎麼回事,從方才至今,鄭重卻一直不敢與他正眼對視,只覺得這人上著一與外表不符的迫,讓他心裏有些發虛。
鄭重梗著脖子,努力讓自己更有氣勢:“是又怎麼了?”
林遣言簡意賅:“賠禮,道歉。”
鄭重被氣笑了:“你以為你是誰啊?”
林遣本不回答他的問題,只道:“道歉,要不鄭憑輕傷了哪里,你也同樣傷一個,這事就算了。”
林遣語氣並不激烈,眼神也不狠戾,他由始至終都顯得很克制,然而這份克制卻人微微發寒。
鄭重是個面子的,自然不會認錯:“他自己菜怪得了誰啊,要不就別學人冰了,丟人現眼。”
林遣見他還是,抬了下眼皮:“你的意思是,技不如人,讓人撞了也是活該?”
鄭重穩住氣勢,抬了下下:“這是他自找的。”
他話音未落,林遣突然往前沖了一步,一隻手猛地按住他的一邊肩膀,猝不及防地把他往前拽了一下。
他們冰鞋還沒換下來,林遣卻穩得出奇,作一氣呵連給人反應一下的時間都沒有,鄭重冷不防被拽著往前一傾,這要是撲街可是正面朝地,他不由得驚出聲:“啊啊啊——我的臉——”
要關頭,林遣卻又輕輕巧巧地把他往回推了一點,鬆開了按著他的手。
鄭重堪堪穩住形,臉上驚魂未定,頓時大為惱怒:“你幹什麼?”
林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技不如人,摔了也是活該,不是嗎?”他邊說邊又突然往前靠了一步,嚇得鄭重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鄭重悻悻:“你他媽嚇唬人。”
林遣道:“道歉,不然你可以試試是不是嚇唬人。”
鄭重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嚇了一通,哪里還能忍這種威脅,當即挑釁:“怎麼,你也想打架嗎?”
“閉——”鄭憑輕終於忍無可忍吼了他一聲,“你不要命了嗎?”
鄭重被鄭憑輕嚇了一跳,接著聽林遣冷漠地說:“不打。”
鄭重嗤笑:“怎麼,怕了嗎?”
林遣點頭:“怕把你打死了,還得坐牢,不劃算。”
鄭重大怒,正想說什麼,胳膊上卻猛地一,整個人瞬間被人拽住拉了出去,他腳上還踩著冰鞋,被這麼一拉當即失去平衡往前傾去,鄭重下意識地大喊了一聲。
誰也沒想到林遣出手竟然如此之快如此之準,在所有人甚至沒有意識到他手的時候,他已經完了突擊上前,乾脆俐落地抓住鄭重的胳膊,一手按著場邊的欄桿一推,猛地轉了個,直接將圍觀拉架的人群全部甩在後的一系列的作。
一切都發生在電火石之間,場邊的同學們只覺眼前一花,都以為林遣要以牙還牙把鄭重摔出去,頓時大驚,喊道:“阿遣,別手——”
話沒說完,林遣已經把搖搖墜的鄭重又拉了回來,讓他堪堪穩住。
鄭重在摔倒的邊緣被搶救回來,還沒來得及口氣,整個人又是往前一傾,不控制地被林遣拉著往前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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