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以貌取人
在方昭的威利之下,于燃最終還是告訴了他實,當然不是直接說“楚眠造謠你的可拆卸”,而是舉著一旺旺碎冰冰向他演示。
“你那兒,就是這個。”于燃雙手握住冰棒兩端,“哢”的一下掰斷了,看得方昭不自覺雙一。
方昭難以置信地了眼楚眠,接著又義憤填膺地拍于燃肩膀,斥責道:“都怪你!把男神帶壞了!”
“得了吧,他這是本暴了。”于燃面對楚眠,把掰下來的那半冰棒遞給他,結果遭到楚眠嫌棄的白眼。
于燃乾脆把兩都含進裏嗦,碎冰融化水沿著塑膠殼慢慢流下來,他不假思索地舌尖乾淨。楚眠餘瞥見這畫面時還覺得沒什麼,可于燃一喝幾口冰水就忍不住發出舒爽的聲音,楚眠趕加快腳步離他遠了點兒。
于燃叼著冰棒殼子問:“下午考什麼?”
方昭:“政治和歷史吧,開卷考,別擔心,上課都劃重點了的。”
“哎呀,我沒劃。”于燃看向他們兩個,“咱們趕回去,借我抄下筆記。”
三人沒在外面逗留太久,當他們回校走到樓道時,發現班裏似乎安靜得反常。于燃從後門進去,沒看見老師盯午休,倒是有個沒穿校服的陌生孩坐在教室中央的位置。
于燃只看見的背影,順直漆黑的長髮隨意披在後,上也是黑的,還出了白瘦的肩膀。仰著頭,沖班裏一個眼睛細長的生開口:“就是你,你家長沒教過你不許隨便別人東西啊?用完還不知道收拾乾淨,你是故意給別人添堵還是天生缺德?”
于燃從未在同齡人中聽過這麼咄咄人的口氣,每個字眼都帶著尖銳的刻薄。被劈頭蓋臉罵的是班裏團委,似乎是因為從沒遇到過這種況,站在原地傻眼了一會兒。
班長向雪樺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說:“不好意思,因為你一直沒來過學校,所以我們才總用你這套桌椅……”
黑髮立即打斷的解釋:“就算我沒來學校,我的東西你們就能隨便用了嗎?桌椅是學校的公有財產,除了老師有資格往這裏坐一下,你們憑什麼?你是班長對吧,你讓所有用過我桌椅的人出來挨個道歉,否則這事沒完。”
說完就雙臂叉在前,不耐煩地往椅子背一靠。教室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如何是好,氣氛凝固到了冰冷極點。
這時候,一道清爽的男聲率先打破僵氛圍:“對不起!”
大家循著聲音去,看見于燃走向生,誠懇道歉:“我在你這兒坐過幾次,因為我桌子太了,沒地方睡覺。”
“睡覺?”一聽是男生的聲音,更加煩躁,“難道你不知道‘男有別’嗎?就算我這裏沒人來過,你想到這可能是個生的座位你也覺得沒所謂?”
眉頭皺著,準備釋放自己新一惡意。
但是當轉臉直面于燃,發現年五如此俊朗後,尖酸的話到邊又趕咽回去了。
眉頭舒展開來,沖于燃不在意地擺擺手,道:“沒事,看你長得帥,我原諒你。”
——乾脆俐落地以貌取人,正是為人世的基本原則。
楚眠從剛才進教室起,就默不作聲地盯著生,現在終於沉不住氣,走過去踢了一下的椅子。
這個作無異于挑釁,馬上眼神凌厲地瞪向他,卻赫然僵住臉。
的戾氣消散得無影無蹤,著問楚眠:“你怎麼在這兒?”
楚眠居高臨下,打量著眼角暈染開的眼線,“你是不是喝酒了?出去洗臉。”
生頭有點暈,不知是酒作用還是因為看見楚眠,低著頭匆匆撞開人群出教室,很久都沒回來。
像是見證了一場鬧劇結束,大家也慢慢回歸原位。剛才被生罵得最兇狠的團委這時想起生氣了,裏開始沒完沒了抱怨,然後被向雪樺勸到一邊復習。
等教室氣氛又熱鬧起來,于燃才問了句:“誰啊?”
“咱班一直沒來上課的那個……崔荷?”方昭回憶起的名字,看向楚眠,“沒事吧?”
楚眠掏出自己的歷史書遞給于燃,順口回答:“就是沒事找事,別在意。”
于燃問:“你們以前一個學校的嗎?”
“不是,但我們從小經常參加競賽,所以很早就認識了。”
“好兇哦。”于燃趴在書上標標劃劃,“剛才嚇我一跳,還以為要打我。”
楚眠睨他,“你連副校長的侄子都打過了,怕幹什麼。”
“是的啊,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跟那麼瘦的生手,換你你好意思嗎?”
下午兩科開卷考試非常輕鬆,課堂筆記都能作為答案。于燃眼神示意楚眠提前卷,兩人去場上打羽球。
“必殺技——凰迴旋烈焰球!看招!”于燃把羽球高高拋起,盡全力揮舞球拍將它擊向楚眠,然後被對方完接住再回擊,“可惡,竟然被你識破了我的障眼法……”
持續運中的楚眠臉頰脹熱,還泛出一層淡淡的暈。玩了好幾個回合後兩人都累了,放下球拍急促息。
于燃抬眼,看見遠教學樓外的臺階上坐著個人,也在往自己這邊看。
他提醒楚眠:“崔荷好像找你,我先去買水,一會兒回來。”
楚眠點頭,替于燃拾起球拍,逕自朝崔荷走過去。
崔荷嚼著口香糖,第一句話還是之前的問題:“你怎麼在駿?”
“考進來的。”楚眠坐下,輕描淡寫地解釋,“中考睡過頭了,好多題沒寫。”
“我不信。”崔荷沒有一遲疑,“這種低級錯誤你怎麼會犯,你肯定提前吃過藥了。”
“不信你就去問老師我的中考績。”楚眠下校服外套放在旁邊,手指起額前的頭髮,這才涼爽了點。
崔荷沉默了片刻,直直地盯著楚眠的臉,好像在嘗試著從男生的眼睛裏尋出一心虛。但楚眠依然吝嗇表任何緒,這讓崔荷束手無策,只能試探地問了他一句:“你是不是為了躲他們?”
“誰?”
“就你初中的老師同學們。”崔荷說,“你不是很討厭他們嗎?”
“你跟我不在一個學校,不瞭解況。”楚眠拿出巾慢條斯理地手,“不管我躲不躲他們,我都考不上市三所,駿就是我現在的真實水準。”
“胡說八道。你怎麼不保送?”
“沒名額。”
“什麼?”
“一中和實驗沒名額給我,港外的保送我放棄了,因為想學理。”楚眠快速解釋了一遍,不等崔荷追問,他直接把話題扯到上:“你這次考完試來不來上課?”
“不知道……媽的,煩死了,我爸前天居然給班主任打電話問我在校況。”崔荷心裏一陣躁鬱,從口袋掏出發繩,胡地束起頭髮,“然後他知道我一個月沒來上課,回家差點沒把我打斷。”
說著,挽起,給楚眠看了一眼皮上的淤青。
楚眠眉頭鎖,“所以你之前開學請假……”
“找了個人冒充我爸來的。”崔荷歎氣,“算了,不提傻了。”
楚眠收回視線,對說:“以後按時來上課。”
“多沒意思啊……”
“裝不良有意思?”楚眠聲音冷,“中午你那個樣子真的蠢得要死。”
他這種悉的不滿語氣令崔荷哈哈大笑起來,結果樂極生悲,不小心把口香糖咽下去了。馬上掐著嗓子努力幹嘔,眼角滲出淚,可惜口香糖最終還是順著嚨進了食道。
悲哀地長籲一口氣。
接著,崔荷想起來另一件事:“剛才跟你打球的那個帥哥是誰?你朋友?”
“于燃。”楚眠向介紹了遍名字,然後否定他們之間有“朋友”這層關係,“就只是跟他最近比較而已,朋友……倒還算不上,反正到時候分班就不會再聯——”
他話還沒說完,一陣困意迅猛襲來。
崔荷轉臉發現楚眠已經閉上眼,子深深弓著。趕抓住他肩膀,不讓他向前栽倒摔下臺階。
于燃拎著水回來,看見崔荷不知所措地環顧四周,兩人四目接,自來地沖他笑著招手,喊他過來幫忙。
于燃二話不說走過去,兩瓶脈放在地上,抬手把睡的楚眠攬進自己懷裏了。這作自然得讓崔荷一時沒反應過來,幾秒後才愣愣地看著于燃,問:“你要把他抱回教室嗎?”
“啊?就讓他先睡著唄。”于燃一臉理所應當,“我上多舒服,總不能讓他躺地上吧。”
“……”崔荷啞口無言,很快笑了一聲,對于燃這人到新奇。
“你倆是朋友嗎?”
同樣的問題崔荷又向于燃提出,對方毫不猶豫地給出肯定答案:“當然啊。”
崔荷又問:“在學校,你經常照顧他?”
“差不多吧,他天天都要睡的。”
“你不嫌麻煩嗎?”
于燃疑反問:“這有什麼好麻煩的?我十一歲的弟弟可比他麻煩多了。”
于燃看見生笑起來,這張臉英氣又不失,就像是他小時候看過的那些香港武俠片主角。崔荷站起,拍了拍子後的塵土,說:“行,那我就先信你一回,不許欺負楚眠,不然我要打你。”
轉走上臺階,順手摘了發繩,頭髮再一次散開。走出幾步停下來,回頭盯著于燃,又問了一遍:“你是真心願意跟楚眠朋友吧?”
于燃抬頭,只是重重地“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話。但他的目已經足夠誠懇,崔荷不再懷疑,沖他莞爾一笑就揚長而去。
楚眠這一覺睡得很沉,期間有很多考完試的學生放學經過也沒能把他吵醒。等天邊最後一抹殘消散,他才緩慢恢復意識,臉在某種悉的布料上蹭了蹭,發現是于燃。
他脖頸睡得酸痛,懶得彈,就繼續倚靠著于燃膛,問了句“崔荷人呢”。
“大家都放學回家吃飯了。”于燃輕聲說,“我了你幾次,你不醒。”
楚眠閉目養神,嗓子有點沙啞:“跟你說什麼了?”
“沒什麼,就問我是不是把你當朋友。”
楚眠陡然睜開眼,呼吸間能聞見于燃校服上洗的清爽香味。他直起,了自己疲憊的肩膀,岔開話題:“走吧,別耗太晚。”
等他拿起書包再低頭,發現于燃還在原地不彈,於是催促著:“還不走?”
于燃的聲音裏沒了平時的愉悅緒,低沉得有些陌生:“楚眠,我剛才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
夜幕四合,他們視野一片暗藍,誰都看不清彼此的臉。涼風吹拂,楚眠手指不自覺蜷起來,指尖撚磨掌心。
接著,他聽見于燃慢慢說:“你睡著的時候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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