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玫瑰花
“于燃,你等一下。”崔荷住他,小跑幾步跟上,“生之間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去跟團委商量。”
于燃點頭,跟方昭一起停在了教室外,兩個男生開始考慮之後該怎麼安夜希,正說著話,發現楚眠已經帶夜希從樓道拐過來了。生垂著頭,眼睛一圈紅,打招呼時鼻音很重。
于燃忙把楚眠拉到一邊小聲問:“你、你是不是打了?”
楚眠不懂于燃這是什麼判斷思路,只好輕輕錘了下他額頭,“以後別只顧著自己想走就走。”
于燃還想問夜希話,楚眠捂住他的,把人拖到一旁,告訴他“不用擔心”。
等他們在上課鈴響後回到班裏,況已經有了轉變。
于燃給崔荷發qq:“你怎麼把團委打哭了?”
【鯨歌】:幹嘛,你的世界裏只要有人哭就肯定是被打的嗎?
【鯨歌】:沒事,我就心平氣和地教育了一下,讓別犯賤。
于燃聽不習慣生們之間刻薄的用詞,勸崔荷:“不至於吧,讓別搶導演就行。”
崔荷卻回:“這事不嚴重,我找是為了別的。你注意過沒有?邊婷婷還有跟一塊玩的那幾個的,下課總往後面走,假裝看壁報,看窗外,看個j8啊有什麼好看的,以為過去多待幾分鐘就能被楚眠喜歡上?”
于燃不明白話裏的邏輯關係,更不懂為什麼要突然提楚眠,只問:“那同意把導演還給夜希了沒有?”
“敢不還,老子就把頭髮全薅斷。”崔荷打字的同時還冷笑一聲,“我就知道兌夜希肯定不是為了舞臺劇。”
于燃好奇:“啊?那是為了什麼?”
【鯨歌】:你他媽有沒有認真看我剛才發的?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懂,大人的事小孩別摻和。
【狼藏了反犬旁】:哦(⊙o⊙)
既然位歸原主,于燃也放下心。不過他還是好奇夜希哭的原因,便轉趴在楚眠桌上,攥住對方寫字的筆,阻擾學習。
楚眠歎氣:“都告訴你了,沒事。”
“那為什麼要哭?”
楚眠覺得,就算自己說出夜希落淚的實,于燃也肯定理解不了那種心態。
所以他低頭與于燃那雙明亮的眼睛對視,猶豫著說了三個字:“生理期。”
于燃一愣,悻悻地回子,“哦……當生真累啊。”
過了幾秒,于燃又扭過來小聲問:“為什麼男生沒有生理期?”
楚眠抬眼瞥他,挑眉反問:“你是想每個月幾天嗎?”
“,你不好奇嗎?”于燃覺得這個話題比較,還特意出手掌蓋在邊,“我小時候看到我家廁所裏有,真的嚇死了!我還以為我媽把我爸給殺了,因為那幾天我爸都沒回家。幸好後來我發現——”
楚眠以為他接下來要說“發現媽媽生理期”,結果于燃忍不住笑出聲,道:“原來我爸沒被殺,只是恰好那幾天出軌哈哈哈哈哈!”
“……”楚眠神複雜地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跟著一起笑。
隨著課程節奏加快,時間也變得湊起來,轉眼已經十月下旬,話舞臺劇的初選拉開帷幕。
“現在數一下道,紡錘,搖籃,劍……”夜希拿著表單逐一確認,忽然驚了一下,“壞了,我記著喚醒睡人的那朵花,忘了應該再多準備點鋪床上的,不然躺上面顯得太空了。”
崔荷掏出手機看時間,“沒事,還不到七點半,于燃來不了這麼早,讓他去學校門口花店買。”
夜希點頭,“嗯,現在道都齊了,那麼……”
兩個生一致地轉臉看著楚眠。
“穿吧。”方昭同地拍了拍楚眠肩膀,遞過去那件豔的子。
楚眠兩眼一黑。
倘若只是穿公主,楚眠還能勉為其難地舍掉一點面子;但讓他穿一件通玫紅還裝飾蓬鬆白花、點綴花蝴蝶並罩一層網紗的子,他認為這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審凌辱。
“這已經是我能借來最合的一件了。”夜希誠懇地說,“s社那裏都跟話故事畫風不符。”
楚眠抓起給于燃準備的那件白王子服,質問道:“那憑什麼他的就這麼正常?”
“哎呀,原著裏公主不是睡了一百年才被王子親醒?”崔荷走過去推他進更室,“那個年代流行的款式,一百年後可不就老氣橫秋了,咱們得注重細節,啊。”
楚眠極不願地進去換服,等他把子套上後,才發現自己剛才惱火早了。
更室的門是直接被他踹開的,外面三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抑揚頓挫的驚歎:“哇哦——”
楚眠的臉冷得像是剛從冰窖裏取出來。
這條子的元素搭配違背人也就罷了,居然還被設計了肩款式,年凹凸有致的鎖骨就這樣完全展現,肩膀線條也漂亮得奪人眼球。
崔荷遞給楚眠兩團棉花。
“有什麼用?”
“給你墊。”
“……滾。”楚眠剜一眼,提著擺邁開,逕自坐在了道床上。
崔荷搖頭,尖著嗓子對他說:“咦,孩子的不可以分得這麼開哦!”
楚眠奪過手裏的兩團棉花,直接砸在了頭上。
崔荷笑得花枝,這時于燃總算攜一袋子鮮花匆忙趕到學校,一進大禮堂後臺就高聲自我介紹:“男主角閃亮登場!”
下一秒,他就跟肩膀的楚眠四目匯,空氣瞬間凝固。
于燃詫異地站在原地,接著他腦子一,沖楚眠吹了聲響亮的口哨。
為了阻攔他們上演“公主化怨毒皇暴打小王子”的戲碼,夜希趕站出來轉移話題:“鋪床的花帶來了嗎?”
“當然!”于燃把帶來的碩大黑塑膠袋放在地上,解開橡皮筋,從裏面取出一朵朵純白無暇的花,全都是剛剪下來的,新鮮乾淨,散發著淡淡芳香。
“于燃,這我可就要批評你了。”方昭說,“全是白花,寓意多不好。”
“誰說全是白的了。”于燃反駁著,順手從袋子裏掏出兩朵金燦燦的黃,“這花兒多好,多大!人家老闆還送了我兩朵。”
楚眠雙臂環在前,沖于燃譏笑道:“你是想讓我當眾出殯嗎?”
崔荷安他:“算了算了,以于燃的智商,沒給你戴花圈就很上道了。”
幾人一起把于燃帶來的花朵鋪滿道床,佈置完還讓楚眠躺過去試試。他一閉眼,果然整個畫面變得莊嚴肅穆起來,完全就是眾人齊心協力給公主上墳的景象。
“馬上就要到咱們組了。”夜希不免有點張,“于燃,臺詞你都記住了吧。”
“嗯。”
飾演睡人年的是群眾演員,所以楚眠從出場就只需要躺在床上,等于燃把一株玫瑰花放在他上,他才會醒來念幾句臺詞。假髮他沒有戴,畢竟只是初選,肯穿上子就已經是他最大的讓步了。
前期群演的戲份結束,楚眠就開始登臺閉眼沉睡。他安靜聽于燃在旁邊語氣誇張地背臺詞,沒過多久,就到了用玫瑰花喚醒睡人的關鍵表演。
“讓我來拯救吧……”于燃聲線開始變得溫,他手裏握著一支玫瑰,踱步到楚眠邊。
按照劇本上的演法,于燃現在只要摘下一片花瓣,輕輕放在楚眠即可。可他俯後,忽然意識到楚眠現在很有可能真的睡著了,萬一自己放完花瓣對方卻沒醒,那豈不是場面很尷尬?
於是,為了確認楚眠現在還清醒,于燃故意沖他念了一遍之前的臺詞:“天啊,我從沒見過這麼麗的姑娘……”
于燃以為憑兩人默契,楚眠聽到重複臺詞後會皺眉,這樣自己就可以安心繼續表演。
然而令在場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于燃話音剛落,一道鮮紅的就從他鼻間緩緩流出,蜿蜒到下,最終滴在了那朵潔白的花瓣上。
“我。”于燃的髒話瞬間通過麥克風傳到臺下。
楚眠立刻睜開眼,不假思索地起 ,拽住于燃胳膊,把他拉到後臺洗臉。
于燃很懵,一邊涼水沖鼻樑,一邊瞄鏡子裏的楚眠,試探問:“我是不是搞砸了?”
“你先把止住。”楚眠讓他仰起頭,用紙巾塞住鼻子,“回去多喝水。”
等暫時凝固了,于燃仰著脖子被楚眠帶出衛生間,一出去就聽見崔荷笑著告訴他:“你可真行,從昨天到現在一共八個班演王子,你是最沒出息的那個。”
于燃視線向上時,只能看見楚眠的臉,“我又不是因為他。”
“可你念的那句臺詞,不就是代表你看見楚眠後激得流鼻?”
于燃不說話了,愣愣地凝視楚眠的下顎。
“回去換服吧。”楚眠說。
更室外還有其他班級的演員排隊,楚眠沒耐心等,就帶于燃去了自己的休息室。
于燃靠在牆邊坐,仰頭調整紙巾位置。
楚眠背對著他,解開束腰的帶子。臨子前,楚眠悄悄回頭確認于燃仍抬著臉,角度應該看不到自己的。
他放心地扯下拉鏈,寬鬆的子立即落到地上。
于燃覺得現在差不多止住了,就垂下頭活脖子,結果前方視野裏是男生潔的背脊,他腦袋下意識到牆上。
不過于燃很快又鎮定下來,自己軍訓時都看過那麼多男生的了,楚眠的後背不也是……
——不是。
——楚眠的後背比那群男的好看多了。
于燃意識到這種區別後,忽然覺得鼻子裏又有開始流。
“怪不得你軍訓時不肯跟大家一起洗澡。”
于燃的聲音在後方響起,楚眠警惕地回過頭,發現對方腦袋不知什麼時候恢復正常角度了。
“你這後背……”于燃笑了一聲,“看一眼是不是得收費啊?”
楚眠二話不說,先抓起校服披上,勒令于燃別盯著自己換服。
“行行行,我不看。”于燃聽話地閉眼。
楚眠耳朵燥熱,邊穿服邊回頭觀察于燃有沒有悄悄睜眼,還差點把裏面的襯穿反。他迅速整理好裝,把休息室的鑰匙甩在桌上,“我先回教室了,你換完服記得鎖門。”
他剛走出兩步,覺到自己子兩邊的口袋鼓鼓囊囊的,手進去一抓,取出來了很多玫瑰花瓣。
“你塞的?”楚眠折回于燃面前。
于燃沒答話,只是沖他惡作劇得逞一般地笑。
楚眠面無表,抬起手,把那些玫瑰花瓣全部灑在了于燃頭頂。
于燃很不喜歡玫瑰味,但當他凝著楚眠時,花瓣就慢慢變了他覺得舒服的味道。
兩人之間的空氣裏沾著花香,于燃突然坐直,眼神明亮地笑起來,抓住楚眠手腕喊他:“我靠,楚眠……”
“什麼?”
“我剛才好像在洗澡!”
楚眠皺起眉頭,聽不懂于燃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真的,。”于燃興起來,可惜他整理詞句的功底太差,不知道該怎麼跟楚眠準確形容自己剛才渾暖流經過的神奇覺,“就是,好像有種神力量在我蠢蠢!在你剛才扔花瓣的時候。”
他搖晃楚眠的手臂,懇切道:“你再沖我扔一次。”
楚眠另一隻手進口袋,掏出一團發皺的玫瑰花瓣,輕輕放在于燃褐頭髮上。
可惜這次于燃沒覺到異樣,失地放開了楚眠的手腕,說:“哎……你這魔力不行啊。”
楚眠懊悔著自己不該配合于燃,於是馬上丟出一句評價:“麻瓜。”
他把口袋裏剩下的所有花瓣掏出來,一片不留地扔在于燃上。
等楚眠揚長而去,走得很遠了,于燃才了自己滿是玫瑰味的頭頂,喃喃自語。
“我會憑空洗熱水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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