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姮麗,形比之前更加得胖,臉也越發得蒼白。
用力推著一個破舊的椅,胳膊上,還挎著一個巨大的黑白蛇皮口袋。椅上,是一位滿頭白髮、戴著口罩、閉眼睡覺的老太太,神很是凄涼。
「麗,麗太好了,你總算沒事,這是怎麼了?」清寧急步上前問道。
「清寧,警察說不管我的事,可,可華子死了,學校的宿舍不能再讓媽媽住。」姮麗說完這話,有些控制不住緒的捂面大哭。
手裡的大包,掉在了地上,雙手也鬆開了椅。
老太太聽到哭聲,一下睜開了眼睛,巍著出手,想扭頭替乾淨眼淚,卻不協調的無法配合。哭泣的姮麗見狀,忙心疼的抱住了老太太,安起來。
老太太口吃不清地說著:「乖娃,不哭不,回,回家!」
「好,好,媽咱們回家,回家!」
姮麗著眼淚,耐心地哄著老太太,來不及撿起掉在地上的大包。老太太虛弱行不便,舉止宛如幾歲的孩,清寧他們三人看著,只覺一陣陣心酸。
「麗,你們準備去哪?我送你去。」清寧說。
蘇雲青上前,撿起地上的大包,微微一笑說:「大媽,我們送你回家!」
「我,我們。。」姮麗看了一眼老太太,低下頭抹了一把眼淚。
蘇雲青拽了拽清寧,彎下腰小聲在耳邊說:「你看的樣子,肯定是沒地方住。」
清寧愣了一下,咬了咬,將姮麗拽到一旁說:「麗,你現在是不是沒地方住了?」
姮麗使勁扣著手,焦慮不安地說:「我宿舍,媽媽不能住,住的那間房,學校不同意繼續住。今天回來后,老師找了我談話,說華子的事,還沒完全查清楚,現在校要加強安全管理,那房子不能繼續給校外人員住。我,我想繼續上學,這周邊房租太貴,我,還沒找到合適的地方。」
「那你們打算去哪?以後怎麼辦?」清寧看了眼老太太,問。
姮麗的雙眼著茫然道:「以後,我也不知道,剛剛有個老鄉說,長途汽車站附近有低價小旅館,想先去那找找臨時住。」
「那你媽媽,平時誰來照顧?長途汽車站,離華大可不近,你還要上學,還要參加比賽,這顧得上嗎?」
「我,我還不能參加比賽,算了,先找個臨時能住的地方吧,不能不管媽媽,我,會一直照顧。本來,在華子出事前幾天,我將手裡的所有存款,了一套小房子的首付,還剩20%的尾款。原想參加完下個月的比賽,獎金可以尾款,現在毀約,不知道能不能要回來些錢,我……」姮麗了一下臉上的淚水,努力出個笑容給。
清寧問:「那房子了尾款就能住嗎?」
「是一間老破小的大平房,廢棄了很久,收拾收拾應該能湊合住。」姮麗說。
「麗這樣吧,你們先去我家住,我家就在學校門口的清苑小區。大家一起想辦法,況總會好起來,熬過這段時間會好的。」清寧想了想說。
還沒等姮麗說話,蘇雲青將清寧拽到一旁,說:「你還背著五十萬的欠款,確定還要做好事,收留別人?你要是把那兩間臥室租出去,一個月會多6千多塊的收!」
「我會想辦法還錢,們能幫就幫一把吧,謝謝你為我想。」清寧想了想說。
秦毅走了過來,也說話了:「清寧,這事你要想清楚,請神容易送神難,錢思思是前車之鑒,不能用事!」
清寧低頭又想了想,抬頭說:「謝謝你們,我想清楚了,放心,會找到辦法還錢!」
蘇雲青和秦毅對視一眼,兩人沒再說話,也沒再反對,朝不遠的姮麗走過去。
姮麗忐忑不安地開口:「清寧,我們真的可以先去你家住一下嗎?我知道,這會,會給你添很大麻煩,但保證,會儘快找合適的房子,每月也會給你房租,一定會按時。」
「房租的事以後再說,你和阿姨先住著,答應我,想辦法儘快恢復訓練,繼續參加比賽吧。」清寧說。
「嗯嗯,謝謝,謝謝清寧,我會的一定。媽,媽,來謝謝恩人!謝謝大恩人!」姮麗喜極而泣,抱著老太太說。
下一秒,胖胖的姮麗居然要抱起老太太,馬上給清寧磕頭,嚇得清寧立刻制止。
這一幕,讓默默看著的蘇雲青和曹律師,心五味雜陳。
通常,在他們的世界里,只有兩件事:自己的事和別人的事。自己的事,一定要全力以赴做好,而別人的事,順水人辦好就可以。
像清寧這樣,不惜損失自己的利益,去幫助別人,顯然是愚蠢。可是這一刻,看著含淚謝的母倆,他倆都有點覺得,清寧做的好像也沒有那麼愚蠢。
蘇雲青來華市的這些日子,突然有些看懂,生活對普通人的殘酷。即便在這個華市,除了秦毅,沒有一個人認識他,那他也依然還是那個傳說,只因為他是蘇雲青。
以前他不能接,現在他有點明白,他的份,是他無法躲避的烙印,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也是他天生不可比擬的優勢。
但是,一個一無所有的普通人,在面對日常的每一個選擇時,要怎麼做才能選對呢?
蘇雲青想起蘇家長輩,那位他永遠無法超越的長輩,他當年是如何從白手起家做到了創立蘇家的一切?遠離麻煩,是不是就能做的更好?
看著清寧遇到的事,目睹做出的不同選擇,蘇雲青亦在不停地反思自己,也許華市,就是他重新找到信仰,再一次證明自己的地方。
所以,幫清寧的忙,對蘇雲青而言,即是偶然也是必然。
不過,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他對清寧的了解還遠遠不夠。因此,不斷地接近,默默地觀察,才是他最該做的事。
三個人回到清苑小區,安置好姮麗母,秦律師看了看手錶,非常客氣的問:「蘇先生,我待會還有事,能不能先走?」
蘇雲青也看了一眼手機,說:「哦,到了吃飯的時間,我知道你一定要按時吃飯,還不能吃外面的飯菜。這樣吧,前面那個小區有一家私房菜館,味道很不錯,先去吃飯,什麼事都等吃完了再說。」
「還要出去吃飯呀?你倆也太見外了,來我家,自然是我請客。你們先休息一下,嘗嘗我的手藝,就當是好好謝你倆,好不好?」清寧笑著問。
「你還會做飯?」兩個男人異口同聲地問。
清寧自信滿滿地說:「不僅是會做,而且做得極好!吃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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