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昭面對兩兄弟的怒火,一時有點手足無措,臉也十分尷尬難堪,如今竟然有了后悔之意。
看看李氏和畏畏的杜憐容,再想想那個勇于爭鋒眼帶恨意的長靜芙,差距一目了然,長長的嘆息一聲。
“你們下去吧,老實養胎,等你生了再說,莫要再作夭了,你也看到了,再不老實點就是我也保不住你了。”
杜昭十分心累,這些年并不是全都是歡喜和甜,外室雖然能得片刻的溫和安。
但岳家的力,妻子的冷待,還有兒的委屈和埋怨慢慢轉化冷淡,他不是沒有察覺,只是一心想要兒子,更是一種逃避。
文采謀略政治眼不如發妻,他找不到一個男人該有的驕傲,無論妻子如何做小伏低他都找不到那份溫馨,只覺得煩躁不堪。
鬧到現在他忽然覺得李氏也不過如此,當初那份狂熱和歡喜竟然不知不覺消失了。
李氏著脖子一個勁的掉眼淚,摟著兒憐容委委屈屈的一步三回頭的走了,實在不敢再刺激杜家兩兄弟了。
“哼!”
杜恒冷哼一聲,皺著眉頭一臉的厭惡鄙夷。
“這畏畏的小家子氣的樣,哪里比得上芙兒敢作敢當。”
錢氏一甩袖子冷嗤一聲坐了下來。
李氏剛剛踏出門口,聽到這句話,眼淚頓時掉了下來,哭著走了。
杜老太太臉極為尷尬難堪,不管多麼恨,李氏都是娘家人啊,可事實如此確實不如人,能怎麼辦呢,丟人現眼的就是娘家啊。
正說著芙蓉進來了,低著頭回稟,“族長派人來傳話了,喪事結束了,也給了大家充分的時間休息了,明兒開祠堂,族老以及全家都要去,重整門風,以正家規。”
杜昭瞪大了眼睛,有些驚愕的扭頭著母親,之前族長只是訓斥了一頓,他以為這就完了,沒想到后面還有呢。
“族長還說了什麼?”
“不來也可以,杜家三房全部逐出杜家宗族,從此以后各不相干。”
芙蓉一直低垂著頭不敢抬起來,害怕面對眾人的怒火。
“明兒我們一定全家都到。”
杜老太太搖晃了一下,閉了下眼,悠長的一聲嘆息。
報應還是到了,想抬舉娘家人,結果什麼都沒辦,還害死了兒媳婦,讓孫恨上了自己。
侄孫也落到這步田地,與其這樣當初還不如找個商戶親,也不至于被人指著鼻子罵。
“族長說,李氏和二小姐也必須到場,有些事一定要清楚明白,杜家兒郎的臉面不能任由們踐踏辱,既然應了就要一不茍的完,挽救我杜家門楣百年清譽。”
芙蓉稟報完都不等主子回應,嚇得一溜煙就跑了。
“也對,還是族長伯伯有魄力,有些事必須板上釘釘不容混淆,否則我們也就罷了,這孩子們以后可要連累了。”
杜恒對大哥滿肚子氣的,平白無故為了一個人使得大家的名聲都被毀了。
“都下去吧,我累了,昭兒,你明兒要主跟族長認錯,莫要再打小心思了,否則娘只能以死謝罪了,我沒臉下去見你爹了。”
杜老太太臉蠟黃,靠在靛青繡纏枝蓮的綢緞墊上,神悲傷而喪氣。
要是老伴還在,一定要訓了,對不起老伴呀,怎麼就為了一點子小心思弄這樣了。
“母親,您好好休息,明兒不管怎麼樣我們一起去道歉,我們三兄弟還是心連心的,您放心,事關家族名譽我們知道該如何做。”
杜恒第一個站出來表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鬧離心就不合適了,一筆寫不出個杜字來。
“是,母親,我會道歉的,認打認罰,母親是我錯了。”
杜昭跪了下來給老母磕頭道歉,時至今日他終于松口認錯了,如果靜芙在一定會大哭一場吧,太遲了。
杜老太太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出了房門,杜昭仰起頭著頭頂的藍天,心中滿是唏噓,“三弟,你到我書房來,我給你拿契約,你去過戶吧。落在芙兒頭上,將來對也是個保障。回頭你幫我送去楊家吧。”
“好。大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杜恒也十分痛心的著大哥,曾幾何時父親早逝,大哥代替了父親的角,對他們百般維護,吃盡了苦頭和辱,如今弄這樣,他何嘗不難過呢。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我和嵐兒的緣分太淺了,我終究太自卑又太自負,父親的出類拔萃,給我的力太大了,我始終不如父親,我讓他失了。”
杜昭仰起頭眼里含著一滴淚,曾經有多抱負和雄心,如今就有多懊惱和難過失落不甘,化心魔日日折磨著,啃咬著他的心。
“大哥!”
杜恒用手捂著臉,重振杜家門楣是他們三兄弟心里的魔障,父親太過耀眼,他們承了很多由期待再到失的眼神,針刺一般扎心,疼的何止是杜昭一個人呢。
“不提了,芙兒那孩子和我不親了,你多去看看吧。若能外放也是好的,也是不想讓我那麼早娶繼室的緣故吧。這孩子心里有恨,你多去看看,別讓孩子學歪了。”
杜昭面對如今連翻打似乎有了點清明,卻也僅限于此,對發妻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用一句緣分太淺飾太平。
“我知道了,我會的。”
杜恒嘆息一聲,終究都變了,回不到當初了。
去了書房杜昭拿了一個田莊和店鋪的契約給他,杜恒看了一眼,即便是心有悔意,也是因為自己的前程到阻礙了,并不是對母倆有愧,心中嘆息一聲,還是大侄看的更準。
接了契約就離開了,回到自己院子里,妻子錢氏在屋里等著呢。
“爺,喝碗銀耳湯去去火吧,累了一上午了。”
錢氏端著湯品溫的遞了過去。
杜恒嘆口氣將契約給了錢氏,“下午我出去一趟,弄好契約落在芙兒名下,也算我們略微回報一二了。”
“爺,我想著我們是不是也填一點東西呢,這次機會對于咱們兒子可是天大的好呀。
我實在覺得有愧,往日里也不過是盡了點親戚分而已,并不算太熱絡,如今大侄卻比我大氣多了,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事辦的特別利索,一點也不耽誤,錢氏自覺自己都做不到這樣的心,一個孩子爽利的就給了,再無任何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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