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臉慘白，毫無蘇醒跡象的崔宇星，突然睜開了閉的雙眼。

然后他“哇”的一聲吐出一口污水，同時被嗆得拼命咳嗽，爺爺拍打著崔宇星的背部進行安，口中念念有詞。

崔宇星的突然蘇醒，讓眾人無比震驚，誰都無法解釋眼前的現象。

哪怕是學習護理的堂姐，之前都認為崔宇星已經救不回來了。

大家跟著爺爺喊著一些，表面上看似吉利，心卻覺有些自欺欺人的話，只是為了圖個心里安而已。

誰也不會認為那些自欺欺人的話會起作用。

但那些話偏偏就起了作用。

那種詭異場面就好比，你買彩票前嘟噥一句“嘿，我中了五百萬”，然后你就真中了五百萬一樣。

眾人震驚之余，心里依舊無法接這毫無承接關系的因果，只是看向爺爺的眼神平添了幾分敬畏。

楚風再往河里看去，之前浮在河面上的人已經不見了。

“爺爺，宇星是怎麼醒過來的？河里那個人是誰呀？”

回到家后，楚風忍不住好奇地問爺爺。

爺爺并不打算回答，搪塞道：“小孩子家別打聽這些。”

但好奇的并不止楚風一人，那個在河邊大喊“沒救了”而遭到訓斥的年輕人，按輩分楚風應該他叔，他也經不住好奇心的驅使，跑來問爺爺。

看著他滿臉都洋溢著對的，爺爺就和盤托出了。

他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談，小楚風躲在窗外聽。

“我孫子小風看到的河里那個人，那其實不是人，而是尋找替的水鬼。尋找替的怨靈都被一個法則所制約，就是他可以制造幻覺引或欺騙害人自殺，譬如上吊、跳樓，投河等，但是不能直接加害害人。而且在害人徹底死亡前，他什麼作也不能有，違反規則將永不超生！崔宇星瀕臨死亡，靈魂都已經出竅。水鬼浮出水面是想看看宇星能不能救回來，如果不能救回來，他就會立刻將宇星的靈魂代替自己錮在河底，自己則可以投胎轉世。這樣崔宇星就徹底回不來了，必死無疑。所以，在水鬼觀察的時候，我們必須大聲說害人還有得救，欺騙水鬼。然后趁水鬼驚疑不定的空隙，把魂召回來，魂一回來，人就救活了。”

當時的楚風還很小，聽了爺爺的詳細的解釋也一臉迷茫。

當爺爺發現他聽的時候，眼里閃過一擔憂和怒意，但強忍著沒有發作，最后憐地著他的小腦袋：“你當個鬼故事聽聽就好了，沒必要深琢磨，爺爺希你當一個普通人，普通人的幸福。”

小楚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

這件事并沒有那麼輕易地結束。

雖然崔宇星通過欺騙水鬼撿回了一條命，但了欺騙的水鬼并沒有打算放過崔宇他。

被救回去的崔宇星，當晚就噩夢被嚇醒，他驚恐地抱著爺爺哭訴道，夢見了一個渾漉漉的人來找他，要拉他去河邊。

楚風在旁聽著崔宇星對那夢中人的描述，竟然跟自己那天看到的水鬼十分相似。

被嚇醒后的崔宇星隨即發起了高燒，吃了退燒藥也降不下來。

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雙手對著空氣胡比劃，里嘟噥著一些聽不懂的胡話。

爺爺畫了一張楚風看不懂的符咒，擲碗里雙手掐訣喃喃自語。

在爺爺的呢喃聲中，那碗里的符咒竟然無風自燃，最后燒灰燼。

爺爺將符咒的灰燼，混合桃樹枝浸泡過的水，喂崔宇星喝下去，崔宇星才不再胡言語，沉沉睡去。

崔宇星睡著之后，楚風見到爺爺拿出一面鏡子，這是一面菱形帶鏡鈕的銅鏡，看著就頗有些年頭了。

鏡背鐫刻著各種復雜的紋飾和銘文，爺爺手持鏡鈕，鏡面對著睡著的崔宇星。

此刻，看似被固定在鏡鈕上的鏡竟詭異地旋轉起來。

爺爺左手握住鏡鈕，鏡兀自轉，右手拿出一塊綢布。

然后將綢布猛在鏡面上。

“嗤—！”

煙霧蒸騰，仿佛熨斗和布料接時的聲音響起，散逸出綢布燃燒的氣味。

當爺爺把綢布和鏡子分開的時候，楚風驚奇地發現，綢布上竟出現了崔宇星的相貌，惟妙惟肖，仿佛直接用宣紙從臉上拓印下來一般，其真程度讓小的楚風大驚奇。

爺爺接著取出一銀針，在蠟燭的燭焰上反復炙烤，然后扎破了崔宇星的右手中指。

崔宇星不知道是睡得太沉，還是陷了昏迷，針扎般的疼痛竟未能讓其蘇醒。

爺爺將崔宇星指尖溢出的珠，涂抹在朱砂筆上，用朱砂筆在印有崔宇星畫像的綢布上寫字。

“爺爺，你在上面寫什麼呀？”小楚風好奇地問，有些字他還不認識。

爺爺剛剛開始還是訓斥：“小孩子別打聽這些。”

但經不住楚風的一再追問，才解釋道：“寫的是崔宇星的生辰八字，這綢布上有他的相貌、鮮和生辰八字，可以完全散發他的氣息。這種氣息可以做到以假真，欺騙邪祟，這在道法里被稱之為傀儡。”

說到最后，爺爺嘆了口氣：“真不明白為什麼要跟你個小孩子說這麼多，可能還是那種矛盾的心理，很想保護你，又有點可惜你的先天道。”

爺爺的最后一句話，當時的楚風一點都沒聽懂，但沒有再提問，靜靜地看著爺爺寫字。

隨著爺爺的收筆，混有鮮和朱砂的生辰八字出現在印有畫像的綢布上。

寫完后，爺爺將綢布平攤在桌子上，似乎在等它自然晾干。

“小風，幫我再去拿塊綢布，在臥室角落的柜里。”

楚風應聲去拿了塊白綢布遞給爺爺。

爺爺攤開綢布，提起朱砂筆開始在上面畫符。

符紋間仿佛有烈焰燃燒，隔著兩米遠的楚風都能覺到，那符紋間流淌的高溫和灼痛。

“爺爺，你又在畫什麼呀？”

楚風好奇地問。

爺爺掃了他一眼，并沒有回答，但眼神中閃過一猶豫和糾結。